第24章 镇得住邪祟,防不了人心

“沈大人,死人了!”

带着颤抖的语气彻底终结了府衙清晨那份微弱安宁。

沈良皱着眉头:“谁家?”

“不是谁家,死了好多人!”一老汉颤颤巍巍道。

后头赶来的武世延与沈良视线对视,两人眸中都透着一抹疑惑。

马安县内所有邪祟都被沈良清扫完毕,为防吕安那家伙哄骗自己,沈良还刻意复核了几次,确认无误。

大门闲时紧闭,又有黄符镇守,怎么还会出事?

“带我去看看!”沈良没有多余废话。

一个晌午,二人跑完了所有事发地。

这些案发点遍布在城中东南西北各处,受害者身份也不定,男女老少都有。

“大门紧闭,黄符也没被动过,如何就叫那些人身死卧榻之上?”武世延提出疑点。

沈良攥着黄符,眼眸深邃:“这玩意镇得住邪祟,防不了人心。”

“那些人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分明就是被活生生吸干了阳气而死,这跟邪祟们先吃后吸的做法不同。”

武世延瞳孔微缩:“不是邪祟?那还能是什么东西?”

沈良没做回应,手中黄符拧成一团。

他原来以为这马安县内只是邪祟祸乱。

现在看来,还有邪修。

且看这庞大的死亡数量,这帮邪修还是个团伙。

吕安应该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先前击杀妇人和城守尉时,沈良都没有获得时间。

从这点,沈良不难推断出一个答案。

马安县前县令吕安,不仅做着勾结邪祟贩卖食粮的生意,还在暗地里与邪修有染,夺活人阳寿窥探长生。

之前沈良认为吕安的邪修法是跟城中邪祟学的,现在看来两者之间并没有关联。

小小的马安县还真是卧虎藏龙!

“大人……大人?”武世延轻轻摇晃着沈良肩膀,将其从思绪中拉回。

“某等要如何做?”武世延问道。

沈良也没招。

邪祟不比邪祟,驻扎之地阴气森重。

事实上来说,若是对方不显山露水,根本看不出其邪祟身份。

这就跟失去瞄准一般,沈良有力气无处发。

“回去问问诛邪府的人。”沈良加快脚步。

他发现自己的手段还是过于匮乏。

遇上点只会硬钢的好还说,碰上这些旁门左道就显得乏力。

……

“邪修?!”

府衙内,在听得沈良话语后,一众人皆是面带疑惑。

沈良表情也不比众人好到哪去:“连诛邪府都没听说过邪修吗?”

“啊!”庄晚晴木讷的点点头。

这完全就是新词汇。

要对付那么多形形色色的邪祟就算了,怎么还有邪修?

林芸夜捂住庄晚晴嘴巴,更加严谨的回道:“或许有,只是如今我们的位置还接触不到。”

“所以你们也没有追踪邪修的办法?”沈良问道。

两女默契摇头。

接着林芸夜从腰间取出一片柳叶:“这是诛邪府追踪邪祟的招数,不知能否管用?”

死马当成活马医,沈良接过柳叶,询问道:“怎么用?”

“丢出去。”女子回复。

沈良抬手一挥,林芸夜顺势掐动口诀。

柳叶因风起,左右飘摇,缓缓滑落,掉在地上。

“平常也这样吗?”沈良看向林芸夜。

林芸夜表情凝重:“通常它会飞走。”

那就是没用喽!

沈良嫌弃的瞥了眼柳叶,重新坐回椅子上。

众人集思广益了一个下午,都没有想到任何好办法。

“大人,某家以为,实在不行,就笨到底的去守株待兔。”武世延尝试开口。

这个提议瞬间遭到林芸夜否决:“太冒失了,对方人数未知,境界未知,若是撞上,没有把握稳赢,别到时候百姓们救不成,再把自己搭进去。”

“嗯,师姐说得对。”庄晚晴补充:“再者言了,马安县这么大,对方出没时间不定,光凭脚力,不等人家出现呢,我们就得累垮。”

武世延看向沈良,等待他定夺。

不管这两个女的说得多有道理,高壮汉子始终只听沈良的意见。

莫名的,两女子的眸光也被拉到沈良身上。

“吕安死的消息,城中知道的人多吗?”沈良开口问道。

武世延摇摇头:“除了某等两人,无人知晓。”

先前担忧那些邪祟知道这消息后过来寻麻烦,沈良将这个消息隐藏得特别好。

就连那个城守尉都没发觉。

“放出去!”沈良淡淡道。

既然找不到对方,就让对方来找自己呗。

与邪祟不同,这些邪修们是成群结队的。

不论是复仇,还是其他,沈良相信只要把自己杀了吕安的消息透露出去,邪修是一定会过来的。

那帮邪祟敢这般光明正大的吸食阳元,后头必然离不开原县令吕安的支持。

现在吕安身死的消息放出,没了保护伞,那帮家伙想要继续这么做,就不得不过来跟沈良交涉。

要不,没人遮掩,他们就等着成为镇魂司追杀的对象。

以如今沈良在马安县的威信,消息散得极快,不出一日,吕安身死的消息遍布县城。

在此期间,沈良收到了一封来自于京城的密函。

书信上的内容也十分简单。

这次的党争之中,沈家上头的那位大人物败局已定。

再过几天,也许京城中沈良一家都得深陷牢狱。

当然这个结果不一定发生,又或者过两天那位沈家依仗的人物又转守为攻也说不好。

但不论如何,沈良的父亲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镇魂司和诛邪府都有为父先前好友,两边我都交代过了,届时自会有人去马安县与你交接。’

‘记住,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暂且选一方势力栖身!’

‘京城这边有我,莫要挂念!’

沈良捏着信件的手迟迟没有松开,脸上表情看不出情绪。

父亲既然敢冒着风险将沈良从有大能镇守的京城送来这马安县,就证明了党争失败的结果对于沈良来说,比邪祟威胁都要大。

眼下京城那边局势不容乐观,万一真如信中所言沈家头顶的那位人物败北,等待沈良的一定是死亡。

沈良不是个坐听天命的人,他不会留有侥幸心理去等待京城那边两级反转。

要稳妥的苟全性命,镇魂司和诛邪府,他必须要择一方势力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