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暮色姗姗来迟,残照将近的太阳依依不舍地与天空吻别,校园一隅的小道上,向晚微急的风随意飘荡,穿过女孩子们瓢泼的黑直长发,连绵着洗发水的香味弥漫于空气。
昏黄斑驳的的灯光下,人群熙熙攘攘地向校门口处走去,身材略显瘦削的少年林承混在其中,可与其他人并不相同的是,他没有走向任何一位翘首以盼的家长,而是单手挎着书包斜背在肩上,独自离去。
林承漫步走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向远方的静谧行去。
走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处酒馆门前停下脚步,酒馆地方不大,还算干净的门前上挂着木质的招牌,店名简单,只是寻常楷书字体的“过客“二字。
沿袭着如店门一般的装修风格,酒馆内部:深黑色的瓷砖,三三两两的桌椅不太规整地摆放着,最中心的是吧台,后壁上的酒柜摆着各式各样的酒,黑暗里,也看不清楚品牌,从吧台后边便可以直接走进被门帘遮掩的后厨。
林承熟练地从后厨里拿出水桶与抹布,将店里清理了一遍后,他又将各类的器具和杯皿擦拭好,才锁上店门,径直离开。
在距离城中心极远的郊区处,林承回到了自己狭窄的起居室里,如果说之前的酒馆是简约风,那么他的这间勉强能称得上是房子的起居室便可以用“陋“来形容了。
一张床,垫着木片的桌子,紧贴着的厕所和厨房之外,再无他物。一切看起来都是这般破旧,可房间里却没有溢散一点儿异味。
少年随意地将校服脱掉甩到床上,可随之暴露在空气中的身躯却与那张清秀干净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道道大小不一的狰狞疤痕纵横交错在青涩的皮肤上,有的血痂凝结,有的依然向外渗出点点血丝。
那被校服遮掩着略显单薄的身躯,其上尽是刀刻般的深邃轮廓,青筋与肌肉相互捆绑缠绕,与那些备受女性喜爱的大理石雕塑般的完美身材相比,这更像是块千锤百炼的钢铁。
林承缓慢而有力的吐纳着呼吸,随后双手撑地,曲肘下伏,腰腹前挺,沉肩起落,从基础俯卧撑开始,钻石俯卧撑,虎扑式,最后变作俄挺。
随着动作难度的加大,他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细密的汗珠在他脸上游走,筋络贲张,肌肉充血,可呼吸却没有一点儿紊乱。随着动作难度的加大,他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细密的汗珠在他脸上游走,筋络贲张,肌肉充血,可呼吸却没有一点儿紊乱。
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他缓缓直起身,向厕所走去,在墙壁上取出毛巾将脸上的汗水擦去,然后又拿出一个大水桶在水龙头下装水。
等到水快满溢之时,林承将水龙头关上,平挪跨开双腿,缓缓马步下蹲,深吸气,双手反抓水桶上提,直到水要溢出之时才慢慢放下,他的咬合肌紧缩,凌碎的短发被偶尔飞溅起的水花打湿,随意地贴在前额。
诸如此类的训练被少年反复地做着,直到他最后一次仰起身后再无法起来。
林承满身大汗地趴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翻了个面,把自己支起来。将地面擦干净后就去洗澡了。
当林承晾干头发躺在床上时,夜晚已寂静得没一丝声响,耳畔里只回响着只有在极静时才能听到的嗡鸣声,他轻合双眼,结束了这于他而言已千百次重复的一天。
其实也不尽然,当他的意识开始飘忽,于无边黑暗的旷野中飞驰时,那场十年前的大火再一次笼罩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