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房东

大概在十一月,欧阳靖言被梦之球砸中;

在那一天晚上,也许是傍晚,也许是凌晨,欧阳靖言依稀记得入梦后来到一个摆放着羽弓和左轮的地方------

时至今日,欧阳靖言时常问自己:如果我选择了左轮而不是羽弓,也许我能获得幸运的加持;

这很有可能,毕竟我是唯一一个被流星砸中——因为当时我只是一个人,所以迄今为止熟悉我的人都想当然的认为我做梦映照了现实,好吧,其实就是别人口中的做梦魔怔了,谁叫我从高中起就经常奇怪地入睡呢;

从那次妈妈揍了我一顿后,我就对让人们相信我被流星砸中后活下来的事实不抱任何兴趣了;

我必须那样做,弟弟狡猾了,妈妈——我知道从这之后您就更加只属于弟弟了,甚至爸爸都要往后稍稍;

如果事实如此,那我的心也就接受了——谁还能要求我再怎么样,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哦不对,我的心告诉我它也死了一次了,流星杀死了从前的我,妈妈杀死了我的心------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已经是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人在一生中会有那么一瞬间让别人觉得心动的帅气或美丽,我称之为“镜颜”,当人们能控制“镜颜”出现的时候,眼睛将不再是第一感官,因为别人的心承认了,可连接眼睛的脑子却不愿意承认------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毫无疑问是为难脑细胞的问题;

“镜颜”诞生在我的睡梦中,可就像最先砸中我的梦之球一样,“镜颜”和梦都是抽象的能力具象在物质的虚实体——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终端机——是的,这就是“镜颜”储存的地方,和梦之球一样,只有我能看见——这一点我敢和你打赌,“萨拉热窝事件”知道吧,你得去问我得妈妈,我的心就是这样死去的;

梦之球出现在傍晚18:00—凌晨6:00;

终端机出现在凌晨6:00—傍晚18:00;

我想要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在第二天早上,是的,你没听错,我隔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这太简单不过了;当然,如果我严谨些,那么我将会在第三天得凌晨6:00对这一结论深信不疑。

我很难睡一个好觉;

梦是断断续续的;

凌晨6:00醒来我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梦太真实了;

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让我分清梦境的真假,这简直太难为人,我连现实的人人鬼鬼都还无法准确的区分;

我总是要花时间放空脑子,以便在思绪清晰的时候确认我不是在做梦;

尽管这一点在傍晚18;00—凌晨6:00很容易就能确定,我只需要看到6:00—18:00的时间就可以了,可是,亲爱的,你应该原谅一个睡眠不足的人偶尔浑浑噩噩;

你说的没错,我可以在白天补觉,是的,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前提是我能够不在傍晚18:00入睡;

我有必要跟你说明,梦之球比我周围的人还要专制独裁,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我一定会在傍晚16:00—凌晨6:00睡着;

一切都很正常,是的,你没有听错,我的父亲有时闲聊的时候会提及我早睡的事情,我的妈妈早上惊讶地同早起的我打招呼,除却一星期后我被公司辞退这一件不幸的事,这是没办法的,谁能容忍一个上班的人傍晚17:30之前就违规下班呢,伙计们,一定层面上这算得上是幸运的事了,尽管别人,包括我父亲和妈妈在内周边的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奇怪的,无用的人,但至少现阶段的我还没有被当作医学案例给解剖了;

这不怪我太紧张了,因为如果单单是睡的多,这还不足为奇,可事实上,就像我先前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它们让我措手不及;

福报有具体和抽象;

终端机上的数字始终是一或零,在我独立搬出家的那一天下午,我几乎永远不会忘记,离家独立的人的心中的孤独和火苗般的心;

我是在傍晚17:30多的时候找到出租屋的,在此之后,我和房东渐渐熟唸;

有一次,大概是傍晚17:00左右,房东请我到她家吃烧烤;

我不喜欢喝酒,大概只喝了三分之二罐吧,我烤着肉,房东吃着烤肉;

好吧,其实最后是我吃了绝大部分的烤肉,几乎全部的空酒罐子都是房东喝的房东说她失恋了;

我问是和男朋友,其实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喊房东阿姨,她说是和一个喜欢的小鲜肉,她说她付出的一定感情被欺骗了;

这很正常,资产富裕的人老喜欢玩这种调调;

我没搭话,房东喝着酒叭叭地说着;

房东喝醉了,耍起了酒疯;

我收拾了很久,烧烤架子太危险了,没注意时间,傍晚18:00一到瘫倒在地上睡着了;

我是在凌晨6:00醒的,被子里有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的香气,我知道那是女人身上的味道,也知道这是房东的床;

房东做好了早饭,说实话,时间还很早,对于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人来说,浑浑噩噩的脑子着实难受;我问房东:当初为什么让我以每个月300的价格租上包含厕所兼浴室,客厅兼厨房,一间卧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房子;房东说: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快黄昏了,我在跑步,夕阳照在你身上,你拿着租房广告,神色落寞,我问你是要租房吗,你说是,然后我就租给你了,以300元的价格------

我知道房东所说的答非所问,可我仍然记得在那个租房的黄昏的下午,终端机上的数字由”一”变成了“零”,我知道那是“镜颜”生效了------

梦之球是我“睡神”称号的罪魁祸首,可也是我富裕的宝球,我每天凌晨6:00醒来时,都会获得一件当晚梦境中出现的东西,你知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失业之后的当天晚上梦到自己发财,于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就获得了一公斤纯度很高的金条,金条放在梦之球里面,所以,你知道的,我有了钱,离开家,租了房,遇见了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