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宝晴黛息闲情雅趣,琏凤家事寒暄

这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暖暖地洒在屋内,宝玉与林存息、黛玉闲坐一处读书。宝玉忽然想起北静王送的物件,便命人取来一对水晶镇纸,递给林存息,笑着说:“存息,这镇纸纯净洁白,与你甚是相衬,愿你日后读书更有所进。”

林存息接过,欣喜不已,说道:“二哥哥,如此好物,我定会好好珍惜,不辜负你的心意。”

随后,宝玉又拿出一沓小巧精致的古画卷真丝书签,递给黛玉,温柔地说:“林妹妹,我瞧着这些书签,觉着唯有你能懂其中意趣,便拿来给你。”

黛玉伸手接过,面上带着浅浅笑意,轻声道:“多谢二哥哥,这书签当真精致。”而此时,黛玉心中真实的黎各念本人,却思绪万千。她想起原著中黛玉对待北静王所赠珠子的情景,那时的黛玉孤傲清冷,将珠子弃之一旁,尽显其孤高之态。可如今的她,深知这并非不能,而是不想。黎各念在心底细细思量,黛玉往昔的孤高,犹如寒夜冷星,虽璀璨却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历经岁月的磨砺与人世的沧桑,她渐渐明白,这高阁深宅恰似一张无形的网,每个人都在其中挣扎求存。黛玉的才情与骄傲,本是稀世珍宝,却也可能成为禁锢自身的枷锁。

她不想让黛玉重蹈那既定的悲剧结局,渴望为其谋得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圆满归宿。这并非是为了迎合书中的某种利益权衡,亦非刻意拔高书籍的立意境界,而是源于自己在尘世中摸爬滚打后的彻悟。她像是一位跨越时空的挚友,带着多年的阅历与沉淀,馈赠给十几岁的黛玉这份最清醒的抉择。或许当下仍会有争议,然而时光会证明一切,待那些青春年少的人在十余年后回首,方能体会这其中深意,彼时一切自会不言而喻。

林存息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仪态优雅,见宝玉将那精美的书签赠予黛玉,他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温和谦逊的笑容,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二哥哥这礼物选得着实精妙,瞧着这书签,如此高雅之物,姐姐一定喜欢,劳二哥哥费心了。”

暖日融融,光影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的每一处角落,宛如一层薄纱,为这方空间增添了几分静谧与柔和。黛玉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款步走到那架古琴旁。她身姿绰约,衣袂轻拂,宛如一朵盛开的青莲。

黛玉缓缓坐下,玉手轻抚琴弦,刹那间,悠扬的琴音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那音符似灵动的精灵,在屋内跳跃、盘旋,诉说着细腻而深沉的情思。存息站在一旁,静静聆听,脸上满是沉醉之色。片刻后,他也轻轻抱起琴,寻了一处空位坐下,指尖触弦,加入了这场琴音的和鸣。

存息的琴音初时如林间清风,柔和而舒缓,继而逐渐高昂,似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与黛玉的琴音相互交织、缠绕。二者琴音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激昂澎湃,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倾诉着彼此内心深处的喜怒哀乐。

宝玉斜倚在一旁的榻上,双眼微闭,脸上洋溢着享受的神情。他沉浸在这美妙的琴音之中,仿若置身于一个空灵的仙境,尘世的喧嚣与纷扰皆被抛诸脑后。此刻,在这悠悠琴音的环绕下,三人的心灵似乎也紧密相连,共同沉醉于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之中,岁月仿佛也为这动人的场景而停驻。

暖日的光辉透过雕花窗棂,轻柔地洒落在屋内,为这方空间添了几分静谧与温馨。黛玉轻抚琴弦,一曲终了,那悠扬的余音还在屋内袅袅回荡。此时,晴雯就站在一旁,她近日与黛玉格外亲近,两人常相伴谈天说地,情谊日笃。

黛玉抬眸,目光便落在了晴雯身上。晴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羞涩的笑意,轻声嗔怪道:“林姑娘,怎么总盯着我瞧?”那语气里虽有责怪之意,却也满是亲昵。

黛玉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仿若天边的云霞,轻声说道:“一时之间沉醉于这美好的事物和人身上,竟是唐突了你,抱歉。”

晴雯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而看向一旁的宝玉,笑着打趣道:“宝二爷,您瞧林妹妹,如今可是愈发俏皮了,竟拿我打趣。”说罢,还用手帕轻轻掩住嘴,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宝玉也被这一幕逗乐了,笑着应和道:“晴雯,你可别恼,林妹妹这是瞧你生得伶俐可爱,才忍不住多看几眼。”屋内顿时洋溢着欢快的笑声,仿佛这一瞬间,所有的烦恼忧愁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留下这满室的温馨与欢乐,如同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暖人心扉。

……

且说贾琏远行归家,见过家中众人后,便回到自己房中。彼时凤姐正在屋内忙碌得不可开交,手头诸事纷杂,但见贾琏远路而归,也赶忙放下手中事务,拨冗出来相迎。

因房内并无外人,凤姐眉眼含笑,盈盈下拜,口中打趣道:“哟,国舅老爷这一路可真是辛苦了!我这小的昨日听闻头起报马传信,说今日老爷大驾归府,便赶忙略备了些许薄酒,权当为老爷接风洗尘,就是不知老爷可肯赏脸,谬领了这一番心意?”贾琏见凤姐这般俏皮模样,心中欢喜,连忙笑着拱手还礼道:“岂敢岂敢,夫人如此费心,我自是求之不得,多谢多谢!”说罢,二人相视一笑,那久别重逢的欣喜与亲昵尽在这眉眼之间流转,房中也因着二人的欢声笑语,多了几分温馨与甜蜜的气息。

随后,凤姐便向贾琏询问起他离家这段时日家中诸事。贾琏亦关切地询问凤姐自他走后家中大小事情的情况,言语间满是关怀,又诚挚地谢过凤姐操持家务的辛苦。

凤姐微微摆手,嘴角噙着一抹苦笑,说道:“我哪里管得了这些事儿哟,我不过是见识短浅,嘴又笨得很,心里有啥就说啥,别人给个棒槌,我就傻愣愣地当作针了。我这脸皮又薄,人家说两句好话,我就不知道该咋办了。再说了,我也没经过啥大风大浪,胆子小得很。就说太太稍微有点不舒服,我就吓得整宿睡不着觉。我也苦苦推辞过好几回,可太太不答应,还说我图安逸不肯用心学着管家,却哪里晓得我每日都是提着心、捻着汗呢。在那些管家奶奶面前,我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步路都不敢乱走。你也是知道的,咱们家这些管家奶奶,哪一个是好相与的?稍有差池,他们就看笑话、说风凉话,稍微偏了一点,他们就指桑骂槐地抱怨,一个个都在那儿坐山观虎斗,倒了油瓶都不扶,我这日子过得,真是天天担惊受怕,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贾琏听得心疼不已,笑着说道:“夫人这是真辛苦了,实在是难为你了。”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为凤姐捏着肩膀。

凤姐享受片刻后,又接着问道:“你这次出去帮老爷办事,可都还顺利?事情都办成了吗?”贾琏神色稍显轻松,笑着回答:“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大事,无非就是帮着家里各处打点打点,疏通一些门路,都是些琐碎杂事,能帮衬的地方就帮衬一把,能周全的地方就周全一下,也就是到处走动走动,维持着些人情往来罢了。”

凤姐微微点头,感叹道:“你这一路也不容易,辛苦得很。”贾琏连忙说道:“哪有夫人辛苦,我这算不得什么。”说着,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继续为凤姐捏肩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