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自家侄儿也在商K，姜肇华或许真的会觉得羞愧。
他掐灭手中香烟，轻描淡写地笑道：“你蒋叔的妻子去世好几年，你韩叔今年也刚离婚，别误会。”
哦？
原来韩老丈人是今年和那个出轨的年轻小娇妻离的婚？
姜扬摸摸下巴，继续质问老姜同志：“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意欲何为？是不是不想和二妈过了？”
“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
作为已婚男人，来商K被晚辈撞见，姜肇华一点局促的模样都没有。
姜扬也掐灭烟，声色俱厉：“姜肇华，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我立马给二妈打电话。”
姜肇华：……
“我才是你叔，你不向着我？”
侄儿提起妻子，老东西终于有点尴尬。
“她还是我二妈呢！”
“咱俩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小子！”
“不管，我帮理不帮亲，我这就给二妈打电话。”
姜扬义愤填膺地掏出手机。
这不是演的。
姜肇华在姜扬心中，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做出对家庭如此不负责任的事？
就算和二妈已经感情破裂，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最起码还没离婚是不是？
最起码你们在外人面前扮演的还是恩爱夫妻对不对？
不想着和二妈修复感情，跑外面花天酒地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想和前世一样，最后落得个中年离异的下场？
姜肇华按住侄儿的手：“放下！”
“现在才知道怕？来的时候怎么不怕？”姜扬不屑一笑。
“老蒋和老韩非拉我过来坐坐，不好推辞，”姜肇华解释道，“而且这是我第一次来。”
“糊弄鬼呢？当我是没出身社会的雏？”
姜某人差点没笑出声。
“你是不是还要说你没准备喊小姐，坐坐就走？”
这种话术，前世的姜某人用过几次，有那么一点经验。
“你把我的话说了，让我说啥？”
姜肇华乐了，又点上一支烟。
“反正别告诉你二妈。”
“敢做不敢让人知道？”姜扬依旧是举着手机不放。
姜肇华叹气：“早上刚和你二妈吵完，不想晚上回去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接着吵。”
“吵架？你和二妈……感情是不是出问题了？”
姜扬放下手机，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姜肇华摇摇头：“没有，夫妻吵架很常见，等你以后结婚就知道。”
“拿我当外人？”姜扬不满地撇撇嘴，“我还不了解二叔你？如果没出问题，你会因为简单吵架和朋友来这种地方？”
“兔崽子~”
姜肇华哑然失笑。
这么多年，他和侄儿的相处方式与其说是长辈晚辈，不如说是朋友，他并不介意和对方聊聊。
“这几年闹过好几次离婚，如果不是悠凝还小，今年才刚上高中，说不定你现在的二妈已经换人。”
老东西的语气轻松诙谐，姜扬却还是看到那双眼眸里的惆怅和郁闷。
想想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却得不到应有的信任，怎么可能不难过？
姜扬拍拍二叔的肩膀：“就算要给我换二妈，也不能来这种地方，这里的女人能处？有处？”
“咳咳！”
姜肇华被烟呛着，抬手打向侄儿。
姜扬躲开，继续说道：“二叔，我不知道你和二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想你肯定也不会跟我这个小屁孩讲。”
“知道就对，反正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听我说完，既然感情出现问题，就要去解决，干嘛要在这用酒精麻痹自己？这不就是内耗？”
姜扬觉得，老东西这样做，除了消愁，估计还有几分赌气的因素在。
既然你宁蓉觉得我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有私生子，那我何不就放浪形骸一些？
搞个私生子、养个外室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但和夜场的女人逢场作戏，有什么难的？
嗯，大概是这种心理。
“内耗，好词。”
姜肇华理理衣服，神情依旧平静。
“婚姻，或许就是一场两个人的无限内耗……等你以后结婚，就会知道，有些事情没说的那么简单，更没想的那般美好”
差一点才走入婚姻殿堂的姜某人沉默不语。
这种事，他好像真给不了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如果当初有个孩子，或许……嗐，喝多了，居然想这去了。”
姜肇华喃喃自语，而后自嘲一笑。
“唉……”
姜扬知道二妈之前怀过二叔的孩子，只是不小心流产后，就没法再怀孕。
前世的二叔酒后也曾感慨过，如果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掉，他和宁蓉，或许不会爱到最后，差点成仇人。
姜扬沉默片刻，还是劝解道：“叔，不能这么说，悠凝就是你们的孩子，她若是知道恩爱的父母已经到了快离婚的地步，该有多难受？”
“不会，我和你二妈从不当着她面吵架。”
姜肇华笑了笑。
他确实把姜悠凝当亲女儿看待，也释怀和宁蓉没有孩子这件事。
不过，宁蓉心中却不知何时有了这么一个疙瘩。
再加之近几年，宁蓉性子越来越多疑敏感，每次姜肇华有点什么流言传闻，她都会觉得是无风不起浪，怀疑丈夫在外面是不是真有什么私生子。
毕竟，她没能给对方一个孩子。
无尽的怀疑带来的，只有数不清的争吵。
聊到这儿，姜扬也续上烟，不停叹气：“归根结底，你们还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一直在悠凝面前扮演恩爱夫妻，给她营造一个不可能瞒一辈子的假象。”
“很多幸福，都是由谎言和秘密构成，你还小，你不懂。”
老姜同志的发言爹味十足。
本来想好好和老东西交心的姜扬白眼一翻：“行，你一大把年纪不需要我管，以后到老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孤苦伶仃也和我没关系。”
“咒老子？想挨揍？”
“没，不过你以后还是少来这种地方，悠凝若是知道她负责、顾家的父亲，变成这副模样，不知会掉多少斤眼泪。”
姜扬明白，无论关系再好，他在姜肇华面前终究只是个晚辈，很多事对方不可能真的对他倾述，和他交心。
“管好你的嘴，你妹就不会知道，特别是我和你二妈感情的事，别让她知道半个字。”
姜肇华正色几分。
他是真心疼爱这个懂事听话的女儿，自然希望对方能在幸福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成人。
即使幸福，只是营造出来的假象。
姜扬摇摇头：“你也知道悠凝很依赖我这个哥哥，这些事瞒着她，我良心过意不去。”
“依赖个屁，”姜肇华冷笑，“你俩一年能见上几面？”
姜扬和姜悠凝感情确实很一般很一般，就是那种寻常亲戚见面打声招呼，然后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关系。
不过姜扬并不心虚：“怪我，以前对妹妹关心不够，现在我来益城，正好以后和她多亲近……如果事事瞒着她，终究没法交心。”
“也就是你管不住嘴？”姜肇华开始活动筋骨。
“也不是管不住，当然，有那么一点前提条件。”
担心老不正经的二叔在这和他练拳，姜扬立马起身后退两步。
这老东西年轻时候混过社会，说不定还拿刀砍过人，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想怎么样？”
姜肇华左右扭动脖子，气势有些骇人。
“我有一个大项目，要不……你爆点金币？”
即使姨姨已经爆了十个W的米，姜扬依旧很缺钱，只能将主意打到老东西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