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曾心里也着急,毕竟摄政交给他的任务是看看能不能从慎氏这边,获取逃走的废太子消息。
因为,若说这长安谁最有可能知道废太子踪迹的,慎氏绝对算是一个怀疑对象。
毕竟,慎氏可是废太子的母舅家啊。
但,姚曾不能直接开口询问,因为那样有暴露的风险,必须得一步步引导。
“将军担心的不无道理。”姚曾叹道:“这份筹码,的确还不够重。如果慎氏能早于符氏劝说皇后投诚,立下功劳,如此一来,或许事有可为。”
慎去疾脸色一暗,但又很快抓住什么盲点。
“你说立下功劳?”
姚曾迷惑的点点头,“是啊,如果能为反贼立下功劳,或许反贼为收买人心,短时间内不会对慎氏动手也说不定。
眼下反贼占据长安,但是并未大肆杀戮。从这一点来看,反贼是想平稳渡过这段时间。
此时,慎氏若是立下功劳,反贼多少得顾虑一些影响。毕竟,如果慎氏在投诚又立功的情况下,还被反贼所杀,那这长安彻侯勋贵,谁敢真正相信反贼不会杀他们呢。”
说到这里,姚曾继续说道:“说不定,慎氏的投诚,还会被反贼嘉奖,以此来鼓舞那些摇摆不定的彻侯勋贵投诚。”
慎去疾眼睛一亮,没错啊!
如果慎氏在主动投诚且又立下功劳的情况下,反贼不仅不能杀自己,反而得嘉奖自己呢。
原因很简单,他都投降了,若是还被反贼杀死,那其他投降的彻侯勋贵,谁又能安心?
从反贼进入长安的一系列动作来看,他们很显然是想要朝局平稳,人心安定的。
如此一来,或许这正是慎氏的机会也说不定呢。
“如果,我有办法立下功劳呢?”
闻言,姚曾不解的问道:“什么办法?”
北宫。
此处关押着殷祁一系所有嫔妃子嗣。
嗯,除却逃走的太子殷掣。
随着殿门打开,刚刚送来长安的殷揖被士兵粗暴的推进去。
在这里,他见到父皇的嫔妃在哭泣,见到昌邑王和定陶王俩人一副丧魂失魄的模样。
同时,他也见到了自己母亲。
母子再见,一番哭诉自是少不了。
少顷,殷蛟带着匡膑和晏戎以及一队士兵走进来。
看见殷蛟,除却殷揖还算正常,其他人全都下意识惊恐万分的后退几步。
“反贼!”殷揖咬牙切齿。他不仅恨自己之前被反贼用来攻击辅国大将军率领的兵马军心,更恨他们杀死父皇。
“哈哈。”殷蛟笑出声,旋即略带一丝认可的点头,“不错,相比较你那个逃跑的太子兄长,以及这些无能的兄弟,你还算硬气,不算堕先帝所剩无几的威风。”
提及父皇,殷揖心头恨的滴血。
“你不得好死!”
就这?
太没攻击性了吧。
“放心,在我不得好死之前,你一定会先死。”殷蛟无所谓的耸耸肩。
紧跟着,殷蛟也没有继续废话,走向昌邑王所在位置。
看见殷蛟向自己走过来,昌邑王下意识后退,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他才瘫在地上。
惊恐的看着五步之外的殷蛟,昌邑王吓得脸色惨白。
见状,殷蛟歪歪脑袋,颇为感慨。
“昌邑王,还真不是一个好王号啊。”
言罢,他朝着昌邑王拱拱手,“走吧,未来的皇帝陛下。”
话音落下,众人呆滞。
什么意思?
昌邑王是未来的皇帝?
便是昌邑王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自己恐怕只是反贼扶持的傀儡,而一旦自己失去作用,必然会被杀死。
因此,他死命摇头拒绝。
“不,不不,我不是皇帝,我不是皇帝,临淄王才是皇帝,他才是皇帝。我不要做皇帝,我不要做皇帝。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
眼见昌邑王吓得语无伦次,殷揖怒不可遏。
“你是父皇之子,岂能如此卑躬屈膝,谄媚于反贼!”
殷揖的怒吼没有多大作用,士兵们担心汉王不喜欢吵闹,自作主张上前捏着殷揖的嘴巴,令他发不出声。
“你们放开我儿!”申夫人见儿子遭受禁锢,不惜以柔弱之躯冲上来保护儿子。
只可惜,她到底是女子,力气比不了士兵们。
她被士兵们随手一挥就倒在地上,等她还想挣扎时,冰冷森白的利刃直指她纤细的脖颈。
士兵们打量着申夫人柔美的脸颊,丰腴的身段,目光变得越发肆意。
申夫人岂能不知那些士兵的目光蕴含什么企图,在剑刃的威胁下,她只能低低啜泣。
不夸张的讲,若非殷蛟在这里,申夫人绝对会被这群士兵用目光来来回回‘叉叉圈圈’无数次。
至于上手?
那是不敢的。
此前有士兵入城之后劫掠,没过一个时辰,他的脑袋就被挂在大旗上震慑三军。
更何况,申夫人可是皇帝的嫔妃,这些士兵可不敢上手揩油。
这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在士兵们看来,申夫人大概率会被摄政收入后宫。因此,他们可不敢不要命的去侵犯她。
这时候,殷蛟走过来,在他的身后,匡膑一手抓着已经吓晕过去的昌邑王。
殷蛟示意士兵们放开殷揖和申夫人。
母子二人获得自由后立即抱在一起,警惕的看着殷蛟。
从殷蛟的审美角度来看,申夫人绝对算得上自带风韵的成熟阿姨。
只可惜,他目前没什么兴致。更何况,这个女人的身份到底是先帝的嫔妃,不动最好。
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
“好好说说话吧。”殷蛟留下一句话,带着昌邑王离开。
随着殿门轰隆一声合上,殿内所有人的生命陷入黑暗之中。
宣室。
殷蛟带着昌邑王抵达的时候,摄政王正在同三公九卿商议定下先帝的谥号。
庙号就别指望了,能不能有个好一点的谥号,还得看摄政王给不给兄弟留下一点面子。
殷室太祖高皇帝有言,所谓庙号,非大功大德者不可拥有。
在此时,庙号大都是褒义的评价。而且,一旦皇帝拥有庙号,那皇室就会永远立庙祭祀。
简单而言,一个皇帝有庙号,那就表明这个皇帝干得非常不错,他的功业值得后代为他立庙,并且永远祭祀。
如果皇帝没有庙号,那也不代表他干得不好,只能说达不到立庙号的要求。皇室同样会给他立庙祭祀,但是呢,不会永远祭祀,过个几代人,他的庙就会被毁掉,神位放进太庙,供后世皇帝合并祭祀。
毕竟,如果每一代的皇帝都永久祭祀,那得多麻烦?
考虑到这一点,太祖高皇帝就表示,只有后代子孙之中立下大功大德的君王,才有资格单独立庙,享受永久祭祀。
而那些干得一般般的皇帝,过个几代人,把他们都放进太庙,合并祭祀吧。
殷祁作为失国之君,不仅别想着庙号,能不能捞一个好一点的谥号都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