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肚皮已经饥饿难耐了

然而就在这时，周平阳的声音响起：“等等壶哥，你先别挂，我还有话没说呢！”

壶哥的手已经快要触碰到挂断键，闻言动作一顿：“你想说什么？”

周平阳道：“当然是你的这件紫砂壶了，它真是明代的东西。”

他之所以这么主动，除了现在在面试，更重要的，是自己帮对方正确鉴定后系统给的奖励。

两万四千块钱呢，他可不想轻易放弃。

“明代的，你确定？”壶哥有些愣神。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见周平阳语气笃定，壶哥内心终于升起一丝希望。

莫百川立刻质疑：“是吗？

既然你说它是真品，那你告诉我，这件紫砂壶的制作工艺为什么这么粗糙？

不是我打击你，和一般古董越旧越值钱不同，作为饮茶工具，紫砂壶更看重制作匠人本人和制作工艺。

只要做工精良，哪怕是近代制品，价值同样不菲。

但若工艺粗糙，即使真是明代的东西，也不怎么值钱。”

周平阳笑道：“很简单，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紫砂壶，而是一个夜壶。”

“夜……壶？”莫百川一愣。

周平阳点点头：“对，你看它，个头大，没壶盖。

尤其是壶嘴位置，你见过哪个紫砂壶有这么粗的壶嘴的？”

此话一出，直播间直接炸了：

【什么？这竟然是个夜壶？】

【不可能，紫砂壶这种好东西哪有拿来当夜壶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还见过有人拿痰盂当茶杯的呢！

不仅如此，上次我刷到一个网络博主，她觉得市场上一个好点的书柜就要三四千，太贵了。

然后就花一千多块钱，买了一个大米的对开门冰箱给孩子当书柜，看起来漂亮不说，还贼好用。】

【那个视频我也刷到了，据说里面全是冷知识。】

【哈哈哈哈，冷知识三个字绝了。】

【大哥，拜托咱们能不能别歪楼？说夜壶的事；超级好奇.jpg？】

【没错，所以这玩意到底是不是夜壶？它真是往里尿尿的吗？】

【想知道很简单，大家看莫大师的表情就知道了。】

众人立刻看向莫百川。

只见此刻的莫百川两只眼睛傻傻的盯着那个紫砂壶，整个人都懵了。

作为造假大师，他在古董鉴定上的积累比李尤溪还要强。

刚才之所以断定壶哥的紫砂壶为赝品，是这件紫砂壶的造型过于古怪。

但它的其他特征，又完全符合明代紫砂壶工匠技艺。

如果真如周平阳所说，这是一个夜壶而非紫砂壶，一切又变得无比合理。

不过这种疑惑并未持续多久，他就重新恢复正常。

看着周平阳，莫百川道：“你说这是个夜壶它就一定是个夜壶？证据呢？”

古董鉴定最重证据，没有证据，说破天都不行。

周平阳的话虽然有道理，但这只能说它是一种可能，并不绝对。

周平阳笑道：“证据？很简单啊！

壶哥，刚才你喝茶时难道没喝到骚味？”

正盯着手机屏幕看的壶哥：“呃……好像、的确、确实有点骚。”

周平阳：“你看，这就是我刚才不让你喝的原因。

但你不听啊！

它相当于你非要拿别人用了好几年的马桶皮搋子去吃螺蛳粉。”

【哈哈，拿别人用了好几年的马桶皮搋子去吃螺蛳粉？这个比喻不错。】

【所以如果这真是个夜壶，相当于壶哥拿着别人的尿桶喝了半天？】

【好可怜，摸摸头！】

【你看看你们，这叫口味独特。

信不信如果再往里加点鲱鱼罐头汁，他一口气能闷5L？】

壶哥：“呃，兄弟们，我……其实不喜欢吃螺蛳粉，口味也不独特。”

只是他的声音弱弱的，完全被忽略了。

莫百川用力咳嗽两声：“行了，如果你所谓的证据就是这个，完全说明不了什么。

至于里面的骚味，赝品紫砂壶做旧一般都会埋在厕所旁边。

厕所旁边的土壤含有大量无机盐，可以加速紫砂壶老化，里面带点味道很正常。”

周平阳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放大招了。”

他道：“壶哥，古代匠人制作紫砂壶，一般都会留有落款，你可以找一下。”

壶哥摇摇头：“这个我已经找过了，没有。”

说完，他再次失望起来。

本来刚才周平阳说这是明代古董，他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但现在，只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周平阳道：“我说的不是壶外，而是壶内。”

“壶内？”壶哥愣住，接着忽然想到什么，眼睛顿时一亮。

他连忙拉开旁边柜子的抽屉，很快便从里面拿出一个电话手表和一个迷你小灯泡。

将迷你灯泡点亮，并将其从壶嘴处扔进去。

又用一根铁丝把电话手表绑住，也慢慢塞进紫砂壶。

在迷你小灯泡的照耀下，紫砂壶内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电话手表的摄像头，也将里面的场景清晰的传送出来。

【哇塞，里面竟真的有字？】

【貌似是繁体字，谁帮忙解读一下？】

【让我看看，孝靖温懿敬让贞慈参天胤圣皇太后麾下三等太监小桂子印。】

【小桂子？这该不会是韦小宝桂公公的东西吧？】

【什么桂公公，孝靖温懿敬让贞慈参天胤圣皇太后简称“孝靖皇后”，也就是王恭妃。

这个三等太监小桂子应该是伺候她的一个太监。】

【王恭妃？谁啊？没听说过。】

【孤陋寡闻，王恭妃是明光宗朱常洛的母亲，也是万历皇帝明神宗朱翊钧的妃子。

她原本只是慈宁宫的一名宫女。

万历九年，明神宗往慈宁宫向李太后请安，一时兴起宠幸了她，生下一个男孩，就是明光宗朱常洛。

万历皇帝虽然子嗣不少，但朱常洛却是标准的皇长子，并深得万历帝喜爱。

所以哪怕王恭妃只是一名宫女，依旧一飞冲天，成为六宫之主。】

【这么厉害？母凭子贵的典范啊！】

【就是，害得我都想去当宫女了，只要孕气够好，一切皆有可能。】

【我的肚皮同样已经饥饿难耐了。】

【@楼上，你一个男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要你管？老子乐意。】

【……】

粉丝们在激烈讨论，殊不知壶哥现在更激动。

他问周平阳：“周……大师，这真是明代的紫砂壶？”

周平阳摇摇头。

壶哥脸一白，却听周平阳道：“它不是紫砂壶，是紫砂夜壶。

当然，你也别高兴太早，明代紫砂壶很值钱，但紫砂夜壶就不一样了。

关键它还是太监用的。

虽然不知道这位叫小桂子的公公为什么要用紫砂壶当夜壶。

但它已经失去了紫砂壶本身的作用，只能算一件普通的明代古董，而且升值上限不高。”

“是吗？那它能值多少钱？”

“八十五万左右吧，只要成交价不低于八十万就不算亏。”

“真的？谢谢周大师，太感谢了！”

壶哥的心情瞬间开朗起来。

这件紫砂夜壶是他六十万买的，现在得知值八十多万，他已经非常满意。

周平阳又看向莫百川：“莫大师，现在你又怎么看？”

莫百川的脸控制不住的抽了两下。

其实在周平阳说这是件夜壶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对方的话大概率是对的。

但人在江湖飘，最重要的是信誉。

既然自己已经说了这是赝品，就只能坚持到底。

可没想到周平阳把壶内落款都给找了出来。

这等于直接拿出了它的身份证啊！

还问我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

我特么用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