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阿尔杰的远征

真真假假，甚至于连艾德里安都骗过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凭空造出一把钥匙的。

维斯收起钥匙，一脸痛苦地开口道：

“我很遗憾您为了阻止我成为盟主，竟选择这样中伤我，艾德里安阁下！事实上，我真的很尊敬您，心里更希望您能来领导我们！但您做的事情让我觉得很失望，我恐怕不得不承担起提兰的未来！您觉得呢，艾德里安阁下？”

艾德里安又一次控制不住情绪气得笑了起来，道：

“你真的很特别，维斯！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难堪的人。但如果你以为自己已经大获全胜，恐怕还为时尚早！”

这话丝毫不加隐藏，是已经打算撕破脸皮了。

维斯向后靠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艾德里安，一切都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艾德里安从怀里掏出另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道：

“经过刚才的事情，各位对我的东西可能有所怀疑。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份文件的真实性，因为你们很快就会得到相关的消息。”

这一次，维斯是真的不知道艾德里安给出的东西是什么，难免好奇。

艾德里安倒也没有卖关子的打算，镇定地开口道：“恩法岛的总督阿尔杰，纠结了一批海盗，向整个加西西亚发出了通告，命令加西西亚所有的岛屿向他臣服！”

“他疯了？”桑德斯扯长嗓子尖叫。

艾德里安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阿尔杰纠结海盗一事，早就发生。当时大家都以为阿尔杰是为了袭击伊比利亚商船，侧面帮助阿尔比恩的战争，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现在艾德里安却告诉大家，阿尔杰是为了征服加西西亚？

维斯有点摸不着头脑。如果是过去的他，对方突然掏出这样一张意料之外的底牌，维斯一定会蒙圈。但现在的维斯觉得自己能够掌控一切，泰山崩于前，他也只觉得如弱雪拂身。

这一场胜负，从同盟成立那一刻，艾德里安就输了。他剩下的任何行为，都是落水的人在垂死挣扎，而非反戈一击。

维斯只需要默默看好戏就行了。他平静反问道：“阿尔杰为什么这么做？”

艾德里安道：“阿尔杰总督是詹姆士党。需要我再给你解释一下詹姆士党吗，维斯？”

维斯没有说话。

答案是不需要，这不是什么隐秘知识，它只涉及一点人人皆知的历史问题。

阿尔比恩现任女王是伊丽莎白一世陛下，前任是玛丽女王陛下。玛丽女王有一位儿子，苏格兰的詹姆士。但阿尔比恩人不喜欢玛丽，更不喜欢她的儿子。于是他们迎接了玛丽女王的妹妹，伊丽莎白成为新的国王。

不甘心的詹姆士意图夺回自己的王位，纠结起来的人，就是詹姆士党。

这么一说，阿尔杰总督的意图就很明显了。他想要趁着阿尔比恩战败，征服加西西亚群岛，然后带着这里的船队返回阿尔比恩，去帮助詹姆士夺取国王之位。

“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桑德斯还没明白，困惑地开口问道。

艾德里安看了桑德斯一眼，无语地解释：“阿尔杰总督发出的声明是，凡是不臣服的岛屿，都会被他夷为平地。而臣服的部分……则会被他夺走一切物资，以壮大他的船队。匪过如梳兵过如篾，到时加西西亚还会剩下什么？我们又会剩下什么？”

“阿尔比恩海军呢？加西西亚不是还有海军吗？”一个小商会的会长惶恐地问。

但其实没必要问，因为，阿尔比恩海军似乎在做和阿尔杰相似的事情。至于海军有没有意愿去阻止阿尔杰，这不是提兰岛的众人能干涉的事情。

既然阿尔比恩海军无法阻止阿尔杰，那应该并且能够阻止阿尔杰的就只有一个人了，也就是拥有五级舰君临号的维斯。作为提兰同盟的盟主，保证市场安全，维护各商会的利益，维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需要一群海盗商人去维护和平和秩序，这听上去莫名嘲讽，但却是眼下不争的事实。

这也是艾德里安在最后关头翻出这张牌的原因。

要么，维斯完不成自己作为盟主的任务，身败名裂。要么，艾德里安会在途中阻拦维斯，找机会除掉他。

“怎么样，维斯阁下，您的决定是什么？”艾德里安不乏嘲弄地问道，“如果您觉得有困难，黑金商会也愿意代劳，为您效力！”

维斯无声呵呵，唯名与器不可假人，你把责任推给别人，也就把权力让给了别人。

维斯没得选，这条路虽然看上去很危险，但他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维斯不敢去赌，艾德里安无法完成这件事情，进而把事情让给艾德里安。而维斯丝毫的退缩，都会被解读成软弱。其他商会，可不是一定支持他的。就算今天之后知道这个消息，维斯一样得去做，没什么区别的。

更何况，万事皆有代价，艾德里安难道就从这条消息里占尽了便宜，没有任何损伤了吗？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按照眼下的进展，维斯就算组建了提兰同盟，也必须一点点去和艾德里安斗争，削弱黑金商会。顶多是不用像过去那样畏首畏尾，终于是有一次可以站在主动方了。

但出了阿尔杰这事儿，维斯只要平定加西西亚返回提兰，他的声势将会超过提兰历史上任何一个人，成为当之无愧的‘提兰王’。

到了那时，黑金商会不过是他面前的一粒沙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艾德里安的行为，不是最后底牌，而是饮鸩止渴，取死之道。

“当然，艾德里安阁下，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情况。”

维斯十指交叉，平静且淡然地回答，随后扫了一眼众人道：“这是我们同盟首次联合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需要黑金商会出资十五万金币，汉萨商会为我提供火器，提兰商会和阿姆斯特丹商会为我提供船只和人手。并且，我需要各会长签一份授权书，允许我调动各位部分市场的物资。包括但不限于人员和金钱。各位没有问题吧？”

这会是一次巨大权力的转让。一旦得到授权，维斯将会直接拥有整个提兰。如果是心性稍差的人，恐怕都会提出反对。但在场几人都很清楚，海盗肆虐，海军混乱，秩序崩塌，局势已经到了他们必须拧成一股绳，去面对和度过的艰难时刻。

除了授予哪部分商会的调动权力给维斯需要商讨之外，其它部分阿萨·提兰，路德维希，桑德斯，乃至于不太可能情愿的艾德里安都表示了赞同。

至于剩下的小商会，他们最好赞成。维斯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