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渊呆呆地看吕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孟获等人则是像看傻子一样盯着吕祥,金环起身,远离孟获,保护自己的嘴巴,吐槽道:
“保山,看来你也不比我聪明多少。别人在交州也是世家子弟,锦衣玉食,这次栽在我们手上,只怪他年轻,但是一身武艺可是没得说,而且你也答应过段时间是要送他返回交趾的,怎么现在又要他跟着你混。傻子也不会答应吧!”
吕祥见士渊不说话,只得回应金环,笑道:
“我不是要他跟着我混,我是要他投效大汉!”
金环自知说不过吕祥,走到士渊身前,问道:
“小子,你放心,虽然你是人质,但是我和你交过手,看你武艺不错,在南中的时间,我保证你不受欺负。你自己说,是不是傻子才会答应他?”
士渊见金环如此说,神色稍缓,却没有回答金环,而是看向吕祥,语气已没有方才的傲慢,说道:
“我看你年岁与我差不多大,竟敢妄言匡扶汉室,驰骋天下!”
“有志不在年高!”吕祥笑道。
“你官居何职?”
“暂无官职!”
“家资颇丰?”
“我家在永昌郡不韦县,算不得南中大族。”
“部曲颇多?”
“家父重视学问,不治兵戈!”
“那你在这和我放屁呢!”士渊气不过,破口大骂。
“我家世代经营交州,兵精粮足,也不敢说什么匡扶汉室,驰骋天下的话!我自认在家中也算是胆大之人,没想到还有你这般狂妄之徒!”士渊继续骂道。
吕祥只是淡淡笑道:“匡扶汉室,驰骋天下!你士家自然是不敢说,只怕是想都不敢想!但那是你大父做主的士家,我说的是你,士渊,士怀济,你敢吗?”
士渊惊疑地看着吕祥,本想条件反射般说有何不敢,但那样似乎正中吕祥下怀。
士渊仔细思考着吕祥的话,自己敢吗?
说实话,自己不敢。如果在家中说这些话,怕是已经被父亲拖到祠堂前打得跪都跪不直了。
士家在交州有如今的家业实属不易,大父年岁已高,父亲早几年已经作为家主操持家中事务,自己作为独子,将来也是要守护这份家业的。
但是不敢不代表自己不想。自出生就在交趾,从没有出过交州,自幼被父亲教导先贤之书以及当代大家著作,越是这样,越发现交州不过是天下一隅,越向往交州以外的世界。所以自己才苦练武艺,偷学兵家之术。
“大丈夫自然当有匡扶天下之志,奈何今日出师未捷,还要听你这奸诈小人在此大言不惭,真是时运不济。”士渊自嘲道。
吕祥看着士渊桀骜不驯的样子,笑道:
“既然都是好男儿,如今你也暂时回不了交趾,不如就在我身边,看我有没有能力匡扶汉室,看我是不是大言不惭!如何?”
“谁与你同是好男儿?你也配与我相提并论?”士渊反驳道。
吕祥也不恼怒,只是静静看着士渊,静待答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士渊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嘲讽吕祥也没有意义,不过这家伙的自信确实让自己疑惑,而且到现在自己也想不明白己方八千大军怎么就输了。就算自己带走三千人中了埋伏,营内还有五千人啊!莫非这吕祥真有万夫不当之勇?
“也罢,我就看看你这偷奸耍滑之人是怎么敢说出那些话的。”士渊傲气十足,仿佛吕祥才是人质。
吕祥又请金环将士渊带下去安顿,堂中只剩下吕祥和孟获,还有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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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强打精神,看到自己身上染着血迹的单衣,想起昨夜的战斗,吕祥心有余悸。
幸好士徽话多,幸好阿会喃及时出城进攻,要不然免不了一番死战,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了。
孟获见吕祥疲惫,劝道:“保山,连夜大战,现在这三人的事也处理好了,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和阿会喃处理就行了。”
吕祥打了个呵欠,叹道:“孟家主,实不相瞒,昨日战阵之上,被士徽两千人马围住的时候,我真怕不能活着见到你。”
“当时我们在古马山商议的时候,我还说代替你,现在看来,换做是我,估计只会跟他们硬拼罢了。”孟获感叹道。
“若是孟家主在,肯定也能化险为夷。对了,古马山具体战况如何,为何金环大王对士渊赞赏有加?”
“哈哈,这小子领兵进入山谷之后,追了一段时间,见金环的族人越跑越慢,阵型并未凌乱,意识到不对,随即下令撤退。我和兀突骨于两侧山上立即用滚木、山石攻击,三千兵士阵型大乱,死伤一片,然后我们和调转的金环一起对士渊军发起攻击。”
“本来他提前发现可能有埋伏,已经下令撤退,我们还怕不能及时形成包围,急忙冲下山,害得一些兄弟途中摔倒受伤,谁料这小子和先到的金环交上手后,竟然不整顿士卒进行反击,只与金环在那你来我往地大战。”
“结果是我们杀敌五六百人,跑了一二百人,剩下两千余人慌乱抵抗之后发现没人组织,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于是就投降了。我们这边都开始收拾战场了,那小子还在和金环打着呢,后来力气渐渐不支,被金环捉住!”孟获说完,笑骂士渊是有勇无谋之辈。
吕祥笑道:“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吧。”
孟获佯装生气,反驳道:“第一次上战场怎么了,保山你还不是第一次,你的表现不知道比他好多少倍,他还有脸说你不配与他相提并论,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
吕祥只是笑着摇头,也不评价。
孟获继续说道:“保山,这次之后,几位兄弟都对你心服口服。大家都说,如果朝廷能够让蛮族像以前一样自成一国最好,如果不行,派你这样的人来治理南中,来带领我们,大家也没有意见。”
听见孟获这样说,吕祥吓得站了起来,孟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中安定之后,朝廷肯定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放任蛮族,难道你是想到时候向朝廷推荐我在南中为官?
那怎么行!
我吕祥可是要追随丞相北伐的!
我要阻止街亭之败!虽然暂且还没有想到办法。
我要劝谏丞相不要事事亲躬,替他分忧,为他续命!虽然他不一定听我的。
我要和丞相一起打到长安,还于旧都!虽然现在还没有思路。
但是我都来到三国时代了,都来到蜀汉了,我肯定是要在丞相身边的,哪怕是鞍前马后!
深吸一口气,吕祥看着孟获,认真地说道:
“孟家主,南中安定之后,朝廷自有安排,我猜想肯定是以孟家主这样在南中有威望,且平叛有功的人为先。”
“再说了,我又没做什么有功于朝廷,有利于南中之事,此次得胜,全赖孟家主和诸位大王还有蛮族勇士们用力。”
“孟家主,此事莫要再提,我没有资格带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