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过往的尘埃，该做个了断了

在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宅邸中，熊熊大火肆意飞舞，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火舌舔舐着墙壁，黑烟滚滚升腾，遮蔽了天空。

楚易天和林莫愁在慌乱中落入池塘，未曾想竟一同坠入了这奇异的幻境之中。

林莫愁的幻境率先展现，她的父亲英年早逝，母亲卧病在床，他过着茹毛饮血般艰苦的生活。

“娘……”林莫愁那颗天真却缺爱的心，在这残酷的景象面前瞬间崩溃。

他的意志不够坚定，很快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见此，楚易天则略过了林莫愁，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继续前进。

渐渐地，属于他的幻境开始呈现。

一位浑身煞气的青年手持长刀，正与一位剑修激烈对质。

两人交战数个回合，最终持刀青年倒在了一把黑色的剑下，那剑直直地插入他的胸膛。

而那剑修，手持另一把金色的剑，显然也受了很重的伤，最终逃之夭夭。

楚易天无比确信，那持刀之人正是自己的父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仇恨，但脚步却没有停下。

幻境不断变换，一位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轻轻哼唱着摇篮曲：

“小鱼儿游啊游，水淋月荡漾波。

望桥底心生愿，向桥上惜无足。

平生善不懂人，朝一日但落网。

本以终但未了，只一眼念万年。”

“只一眼……念万念。”不知不觉间，楚易天竟然自顾自地跟着念完，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然而，即便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也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他害怕失去，他有着诸多恐惧，但他最惧怕的，始终是自身的弱小。

在他心中，只要拥有强大的力量，一切就能守护住。

随着妇女的身影消散，楚易天面前出现了一把魔剑。

那似乎是之前刺死自己父亲的那把剑，剑身因沾染了父亲的血而散发着暴戾之气。

“无名！你看到了吗？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要重获自由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剑中传出。

“你便是传说中的那个家伙？”楚易天皱起眉头。

“我叫清语，曾经的一位剑修，是修罗楚天行的姐姐。”

“楚天行？”楚易天握紧了拳头。

“没错，楚天行就是你的父亲，而你也算是我的侄子。”

“你怎么会在剑里？”楚易天追问。

“我原本是人，但是被无名那个死剑修害得。他不光把我封印到戮渊当中，还当着我的面用戮渊把我弟弟杀死！”清语的声音充满了怨恨。

“无名……”楚易天攥紧拳头，关节泛白。

后来，清语又讲述了许多事情，说起自古正邪不两立，只因为楚天行是修罗，作为剑气长城的领军人无名便要屠光他们全家。

“我当时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加入剑气长城。

要不是当时你妈妈谢若雪身孕着急，我又被当做要挟，弟弟一定能杀死那混蛋！”清语气得面目扭曲。

“那我妈妈现在在哪？”楚易天急切地问道。

“谢妹如今被困在剑气长城。”清语无奈地说道。

楚易天沉默良久，心中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

“易天，快拿上戮渊，以后我来教你报仇雪恨。”清语说道。

楚易天试图拿出戮渊，然而那剑仿佛有千钧之重，他使出浑身力气却难以撼动分毫。

“可恶，肯定是无名设下的封印。”清语喃喃自语道。

楚易天没有放弃，继续紧紧握着剑柄。

顿时，戮渊剑内传出浓烈的煞气，如潮水般开始侵蚀他的神智。

“侄儿，快住手，这样下去你会……”清语刚准备继续劝说，但是却愣住了。

只见楚易天竟丝毫不受那煞气的影响，那些煞气对他来说仿佛只是凡尘青烟，不值一提。

渐渐的，戮渊开始有了反应，周围的灵气疯狂地向剑身涌来。

楚易天眼神一凛，在成功凌驾戮渊的刹那间，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的修为从练气二层直接攀升到了练气九层，气息瞬间强大了许多。

“这是……戮渊剑的剑赋……”清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淡淡地说道。

“什么是剑赋？”楚易天眉头紧皱，不解地问道。

“剑赋是这把剑可以赋予的特殊能力，只有很稀有的剑才会有。”

清语继续解释道：“戮渊肯定是与弟弟产生了特殊的反应，所以才觉醒了剑赋。”

“那这招叫什么名字？”楚易天迫不及待地追问。

“噬灵剑赋。”她回答道：

“它一种可以暂时提升修为的能力，每次提升都可以暂时打破小境界的壁障，从而在真正提升修为的时候，显得快上许多，不过对大境界无用。”

楚易天好奇该怎么离开这幻境，清语声称那里有座桥。

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刚好撞见了林莫愁。

剑中的清语见此直接急了，十分恼怒地吼道：

“林莫愁就是当年围攻你爸爸的仇人后裔！就用他的血来为戮渊开光！”

此时的林莫愁挠着头，一脸憨厚地看着楚易天。

楚易天脸色阴沉，慢慢靠近他。

而林莫愁则满心欢喜，以为对方要给自己一个拥抱，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然而，噗呲一声，楚易天手中的剑无情地刺入了林莫愁的胸膛，鲜血溅射在桥边。

“楚易天！你……”林莫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缓缓倒下。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很蠢、很幼稚。”楚易天振臂一挥，将刀剑上的血甩掉，神色冷漠。

“爹……娘……孩儿……不孝。”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就在楚易天准备踏过桥头之时，他的目光被桥下一只被困在网中的锦鲤鱼吸引。

“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清语焦急地催促道。

然而楚易天似乎没有听到，反而朝着桥下走去，自顾自地念起《念锦鲤》：

“小鱼儿游啊游，水淋月荡漾波。

望桥底心生愿，向桥上惜无足。”

他抓起网，继续念叨着后续：“平生善不懂人，朝一日但落网。

看着那条美丽的锦鲤慢慢离去，他含情脉脉地念完最后一句，“本以终但未了，只一眼……念万年。”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有善心的。之前的人说杀就杀，现在的鱼说救就救。”清语有点吐槽道。

“他是仇人，自然不用多说。饶了他，可谁又来饶了我呢？”

在楚易天彻底走过去桥，离去的时候。

一把金色的剑飞到了少年身边，慢慢地与他的血吻合在一起，直至他的无名指动了一下。

他握住剑柄，沙哑地低喃道：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