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于公于私

赵德全领路的速度很快，但也花了一些功夫，毕竟皇宫很大。

一众人来到大殿门口，就看到一人穿着官服跪在那里，身子轻微的发抖，显然穿得不够多。

衣服有些地方都出现了冰霜，显然跪的时间也不短。

而这人就是李惊鸿。

打量一番的宋无铭心道：“这人的毅力还挺强。”

接着，他朝着一旁的曹纯正吩咐道：“去扶起他。”

“唉。”曹纯正赶忙上前拉起李惊鸿的手，说道：“李大人，赶紧起来吧，别冻坏了身子，陛下来了。”

起初，李惊鸿还挣扎一番，不愿站起，再听到他说“陛下来了”，连忙起身寻找身影。

在看到宋无铭的那一刻，激动异常，连忙跪了下去，说道：“臣，李惊鸿，参见陛下。”

“免礼。”宋无铭一边径直走向大殿，推开大门，一边说道：“进来暖暖身子吧。”

跟在他后面的曹纯正，赶紧按了几个按钮，很快早晨不怎么亮的大殿就亮了起来。

原本里面就比外面暖上不少，现在变得更暖了。

而赵德全则带着几个人守在了门口，用手招呼着李惊鸿赶紧进去。

后知后觉的李惊鸿立马跟了上去，由于之前一直跪着，差点一个踉跄，摔了一跤。

赵德全小心提醒道：“李大人，小心一点。”

李惊鸿连声感谢，进入大殿之后，后面便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显然是赵德全他们做的。

。。。。。

大殿内，李惊鸿看着坐在宝座上的宋无铭，立马跪了下去，喊道：“臣要申冤！”

“你要申冤？”宋无铭眉毛一挑，笑道：“你一个新科状元申什么冤？”

此时，他已经脱掉了袍子，这个世界取暖手段还是十分强大的.

立在另一旁的曹纯正也十分诧异，他可是详细看过李惊鸿的资料，除了现在家境破落，可没有什么冤屈。

李惊鸿依旧跪在地上，喊道：“臣不是为自己申冤，是为他人申冤。”

“哦，有意思，朕也想知道什么人值得新科状元连跪几天，说吧。”宋无铭笑道。

李惊鸿顿了一会，一字一顿道：“秦王妃！”

“你说什么？”宋无铭显然吃了一惊。

一旁的曹纯正心中暗道一声：“坏了，这李惊鸿简直在找死。”

秦王妃被抓进天牢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虽然，他不清楚缘由，但是心中还是认同的。

他早就看那丫头不爽了，陛下这么做估计也是给点教训了。

“秦王妃！”李惊鸿再次一字一顿地说道。

再听一遍，理清思路的宋无铭算是明白了，家道中落，新科状元，才子佳人。

这李惊鸿有可能又是白无凝的一个蓝颜知己啊，不愧是女频大女主。

事情变得有点意思了，他笑道：“你先起来。”

“谢陛下。”李惊鸿站起身子，直直地望着他。

旁边的曹纯正也搞不清楚这位陛下要干什么，按照陛下以往的性子，这位李惊鸿不是应该拉出去腰斩了吗，难道真的是先皇显灵了，烧香真的有用。

只见宋无铭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秦王妃是谁抓的吗？”

“臣知道，是陛下。”李惊鸿回道。

“既然你知道是朕抓的，那按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秦王妃？”宋无铭觉得十分好玩，当然他也没必要和一个臣子解释。

“是，还请陛下放了秦王妃。”李惊鸿回答的十分干脆，此时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无凝她一定是冤枉的。

见他如此激怒陛下，一旁的曹纯正坐不住了，这不是找死吗，要陛下背上乱杀忠良的骂名，连忙说道：“李惊鸿，还不赶紧认罪，陛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宋无铭看了他一眼，笑道：“曹公公，不必如此，朕倒想看看咱们这位新科状元怎么为秦王妃申冤？”

“是，陛下。”曹纯正明显愣了一下，难道真的是先皇显灵了，陛下性子好了好多。

见他退了回去，宋无铭看向李惊鸿，继续问道：“说吧，李惊鸿。”

“陛下，秦王妃一不杀人放火，二不贪赃枉法，平时乐善好施，绝无可能犯法。”李惊鸿慷概激昂道。

“就这么简单。”宋无铭笑道。

“臣相信自己的眼睛，臣也相信陛下绝不会冤枉忠良。”李惊鸿回道。

宋无铭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结，而是另起一个话题，他需要确认一下：“那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于公还是于私，告诉朕！”宋无铭陡然提了一下声调。

李惊鸿脸色变了一下，有些复杂，说道：“于公，秦王妃是一个好人，臣不想一个好人蒙受不白之冤。”

“于私。”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更是顿了一会：“秦王妃对我有救命之恩，臣想报答她。”

时刻注意着他表情变化的宋无铭立马知道这救命之恩必然没有那么简单。联想到朝中如今的状况，而且今天也是大朝会，面前的这个李惊鸿也许可以利用一番。

于是，他又问了一个大夏皇朝自古以来读书人第一认知：“告诉朕，圣贤书的开篇的是什么？”

“天地君亲师。”李惊鸿回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更应该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朕要是不放秦王妃，你要怎么做？”宋无铭沉声道。

听到这话，旁边的曹纯正希望李惊鸿乖乖地认个罪，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李惊鸿偏不如她所愿：“那臣只能跪死在大殿上面。”

曹纯正心中暗道一声：“完了。”

却听见一声大笑：“哈哈，有骨气。”

只见宋无铭一脸笑容，此时的他已经无比确认这李惊鸿就是白无凝的蓝颜知己。

接着，他说道：“朕便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理清户部这些年来的账本，朕就放了秦王妃。”

听到这话，曹纯正都惊呆了，户部的帐可不是那么好查的。

一时间，他只觉得陛下是真的变了，不再是以往那个开口就是拖出去斩了，而是懂得让人知难而退了。

先皇显灵，大夏之福！

李惊鸿一时间没有回话，他虽然家道中落，但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让他深知朝中有些事情深如大海，查起来难如登天。

见他有些迟疑，宋无铭讥讽道：“怎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