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周彬唯一庆幸的是,因为最近少回家,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了公司,家里的保险柜里只有一些结婚证房产证之类的私人证件,没什么特别值钱的。
他妈的目标肯定就是房产证,但钱娟娟就未必了。她肯定看到了保单就有了其他想法,所以才笑得那么得意,非要牵他回家谈判。
自从家里经济大权交给郝洁之后,周彬就很少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所以他问郝洁这个保险重要不重要,如果不重要,就当丢了算了,重新再补办一份合同。
郝洁说,这保险是先前为了帮一个客户冲业绩买的,是个综合寿险,重疾三十万,身价三十万。
原本只是个友情单,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现在病情和治疗方案都确定了,她联系了那业务员,说应该是可以理赔的。
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和周彬说这个消息,钱娟娟就把保单偷走了,这下可能会有点麻烦,至少理赔应该没那么及时吧。
钱娟娟一定是算准了他们急需这个保单去办理赔,所以才笑得那么笃定。
周彬气得只想掀桌。
这钱娟娟真是又精又毒。如果现在他回头去找她要保单,一定会狮子大开口。
可如果不要,三十万就这么拖着,也觉得冤枉。
大病在前,手头肯定越宽裕越好。现金多,就意味着能接受更好的治疗,更好的恢复,更好的医生和技术。这么一想,这个钱及时到位,还是至关重要的。
然而郝洁并不知道周彬和钱娟娟之间的那点辛秘事,说的很是轻巧,让周彬去问问钱娟娟到底什么意思。
周彬真是有苦说不出。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周彬一晚上辗转反侧,拿着手机查了半夜,直到彻底搞清楚了,心里大石才渐渐落了地。
第二天一早,倒是钱娟娟先按捺不住了,给周彬发了条消息,直接拍了张保险合同的照片。
周彬看看睡得一脸沉静的郝洁,犹豫了两秒,决定还是见见钱娟娟,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钱娟娟约的地点还是在家里。
周彬到家时,他妈不在,只有钱娟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恭候他。
“什么条件,说吧。”周彬并不落座,开门见山。
钱娟娟抬眼笑得妩媚:“大哥那么凶干嘛。看你急得满脑门子汗,坐下了先喝杯水再说。”
说着,把茶几上一杯水推给他。
周彬懒得理她,只对她说,她拿着这个合同也没用。
保单和房产证一样都是可以挂失的,就算丢了也不影响正常理赔,她这么做完全没必要,别妄想这点无知的雕虫小技就希望拿捏住他什么。
钱娟娟吃吃发笑:“大哥是觉得我没上过大学就是傻子吗?我当然知道啊。”
周彬想不明白:“那你还藏我合同做什么?”
钱娟娟懒洋洋叹口气:“你说我这锅背的,也是忒冤。我是那落井下石的人吗?这是妈的意思啊,妈又不懂这些。你得相信我,不管是开保险柜还是藏房产证,那都是妈的意思,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连今天非要你过来,那也都是你妈的意思呢。”
钱娟娟一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边站起身走向周彬,笑得千娇百媚:“怎么,大哥这是怕我呀?要不然怎么会连我倒的水都不敢喝一口呀?”
周彬没想到钱娟娟对自己还贼心不死,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便懒得搭理她,很是烦躁地看了眼墙面上的挂钟。
钱娟娟掩唇娇笑:“放心吧,妈买菜去了,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说着,她清清喉咙,挺挺腰身,把个不大的胸脯耸得老高,娇滴滴问周彬:“你看我今天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妖气更胜了点。
周彬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乱冒,拿起手机准备给他妈打个电话。讲真,如果不是看钱娟娟是个女人,他真想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
就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不知道给周海戴了多少绿帽呢,居然还能被他妈给宠着护着,也是一叶障目。
电话刚一拨通,钱娟娟就伸手抢过,气呼呼嘟着红嘴唇逼问:“说,我今天哪里不一样了!你要是不说,回头可别后悔!”
周彬气得牙痒痒,扫了一眼,灵光乍现,怒火更是蹭蹭往上冒。
这女人居然穿了郝洁最爱的那件旗袍,脸上还用了郝洁的化妆品!这嘴唇上口红颜色,可不就是郝洁最喜欢的那支么?
“你怎么能乱用郝洁的东西?”周彬气急败坏。
钱娟娟得意地一扬下巴,见回答终于正中下怀,笑着转个圈:“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周彬正眼都不给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钱娟娟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周彬冷笑:“你这人真有意思,捡别人用剩下的东西还挺得意?”
钱娟娟瞬觉自己被鄙视了,涨红脸愣了片刻,突然就冲着周彬扑了过来:“是,我就喜欢用她剩下的!包括她的男人!”
周彬被扑个猝不及防,加上先前被他妈打得肌肉还有些酸痛,反应不够灵便,居然一个踉跄被她给真扑到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钱娟娟得意地跨骑在周彬腰上,笑得妖艳:“大哥,看不惯我穿嫂子衣服是吧?看不惯就脱下来呀,我乖乖的,绝不反抗。”
说着,还骚里骚气地把旗袍第一个搭扣弹开,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胸口。
周彬没想到钱娟娟居然这么不要脸,一愣过后,猛地一掀,毫不怜香惜玉地把钱娟娟掀翻在地,飓风咆哮:“你他妈喝春~药了?!”
钱娟娟被摔得很是狼狈,心下恨得痒痒,面上皮笑肉不笑,一把揪住周彬的领口死命往下拽:“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哪儿不如郝洁了?论长相论身材论年纪,我输她哪儿了?”
周彬抓住她的手使劲往下扒拉:“人面兽心,猪狗不如!”
钱娟娟恼了。还真从里到外的仁义道德?她不信!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混蛋玩意儿?除非他是太监!
一不做二不休,为了让周彬自己打脸,钱娟娟一手还揪着他领口,另一只手果断出击,一下子就狠狠捏住了周彬的脐下三寸!
要害部位意外被抓,周彬浑身一僵,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钱娟娟感受到他的变化,手上顺势又狠狠揉捏了两下,感受到那处不受主人意志控制地有了该有的反应,得意地笑了起来:“大哥这是口是心非啊?旱了这么久,是不是也盼着滋润滋润呐?”
钱娟娟手上力道拿捏娴熟,先是让他十分吃痛,动弹不得,而后慢慢放松,那技巧是个正常男人都能舒坦的叹口气。
但周彬不是正常男人。他只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居然被这么个恶毒女人霸王硬上弓,当他不是个男人?
所以,待钱娟娟以为他终于屈服而稍加放松之后,周彬当即一个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一声暴喝:“你他妈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周彬最不屑的就是朝女人动手的男人,所以他一直对钱娟娟忍让着。
现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都被性~骚扰了,再不打过去,这女人怕是要上天。
这一巴掌,周彬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差点没把钱娟娟抽晕过去。
钱娟娟没想到一向温吞的周彬会动手,一下子被打蒙了,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里都是嗡嗡嗡的轰鸣,嘴角还尝到些咸腥的血丝味道。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过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先前周彬不动手,不代表他没血性。真动起手来,女人哪是男人的对手?
然而钱娟娟一生泼辣,心气比天高,自然不会白白受着一巴掌。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她忍着要冲过去撕了周彬的冲动,咬牙抬眼看了下钟表,估摸着差不多了,立刻切换成戏精模式,伸手一扯,就把身上的旗袍扯得稀巴烂,然后手背一抹,把血红大口蹭的活像如花,最后双手一揉一抓,把柔顺的一头黑发弄得凌乱不堪。
看着钱娟娟一连串行云流水的莫名动作,周彬简直无语。
他整整衣服正要出门,突听防盗门传来开门声。
周彬心尖一颤,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原来钱娟娟就为了这个?
门还没打开,钱娟娟就已经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扑坐在地,抱着地板哭了个肝肠寸断。
周母闻声赶紧进门,定睛一看,当下就明白过来了。
周彬衣服皱巴巴,脸上还带着潮红,而她的宝贝儿媳钱娟娟正衣衫不整、妆容凌乱、嘴角出血、面上红肿地扑在地上痛哭流涕,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你个禽兽!你不是个人啊,连自己弟媳妇都下手!”周母嗷的一嗓子尖叫着,顾不得手上的东西,扑上来就给了百口莫辩的周彬一个大嘴巴子。
打完还不解气,抓着周彬又捶又踢又挠又掐,嘴上还不住控诉:“作孽哦,家门不幸啊,我周家啥时候出了你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哦!老头子啊,让我死了吧死了吧……”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解释已经没用。
钱娟娟掩面哭泣,说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彬一进门,估计见她今天比较漂亮,就起了歹心,上来就要欺负她。还好她坚贞不二,宁死不从,才保住了清白,否则她现在羞愤跳楼了。
她边恶人先告状,边添油加醋:“我知道大哥想要个孩子,可你主意也不能打到我身上啊!我可是你弟媳啊,你想要孩子,我把小宝过继给你也不是不可以,甚至为了周家的香火,我都可以借肚子你们夫妻俩,帮你们免费代孕,可你怎么可以打我身子的主意呢?你这是给海子戴绿帽啊,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啊!”
周母如是一听,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骂完周彬衣冠禽兽,又开始骂郝洁该死。
如果不是她巴着周彬不放,能让周彬饥~渴到犯这种错误吗?能逼得周彬为了个孩子,打起了弟媳妇肚子的主意吗?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郝洁的错,占着茅坑不拉屎,死了也得下地狱!
周彬可以容忍自己被打骂,却不可能让郝洁受这种无妄之灾。
战火一引到郝洁身上,周彬脑子总算清醒了过来,想起自己此行是来干什么的了。
他一脸麻木和悲凉地看着周母,苦笑了笑:“是啊,我混蛋。既然我这么混蛋,你们赶紧走啊,别让我改天一混起来,六亲不认!”
周母没想到周彬还有力气反将一军,微微一愣。钱娟娟知道重头戏来了,也立刻噤了声。
“走之前,把我保单和房产证还给我,别让我们这些混蛋的脏东西,脏了你们高贵干净的手!”
周母只有一刹那的怔愣,便瞬间理顺了她的三观逻辑,意志满血复活。
“想都别想!”她呸了一声,冷哼,“你先说说,今天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是等我报警,还是咱们私了?”
周彬似乎早料到一样,淡淡回答:“报警吧。顺便我也报个失窃。”
周母一下子被噎住,眼珠子转了转,和钱娟娟对视了一下,清清喉咙:“我可不像你那么没良心。再怎么作奸犯科,你也还是我儿子。我给你留这个脸面。但是,对娟娟,你得给个交代。”
周彬只觉活久见:“交代?”
周母理直气壮:“当然。”
说着,她走到房间,拿出那份保单,摊开说:“我看了,这可以赔三十万。上次医生说了,郝洁十几万也差不多了。所以我就想,这剩下十几万,你就给娟娟吧。娟娟在家带小宝没收入,你弟工资那么点,日子过得苦,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何况,今天娟娟还受了你的委屈。”
周彬直接被气笑了。原来她们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这是要吃人血馒头吗?一边骂着郝洁,还一边要利用她的病赚上一笔?
还真是物尽其用啊。怪不得先前那么大方,说同意治疗,敢情是看到了保单?
苍天有眼,周彬却觉得自己大概瞎了。
连这种要求都能提的脸不红气不喘,他想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抱着什么幻想,居然还答应要来?
周彬一秒都呆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钱娟娟眼看着周母掌控不了局面,心下一急,不失时机补上一刀:“那你猜猜,如果郝洁知道了今天你干的好事,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