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刁难她做什么

“看到那些衣服没？”李泽兰指了指店里挂着的成衣：“咱店里也不缺裁缝，你代我看看店，卖卖衣服就成。”

工作倒是轻松。

“不知工钱多少呢？”

李泽兰略一思索：“你想按天结还是按月结？”

“按天。”清欢想也不想道。

笑死，她还得靠这些钱过活呢，按月不得饿死？

“按天的话一天20文。”

清欢对这个世界的物价没什么概念，但瞧妇人的穿着，也不像是差钱的，应该不会太抠吧？

想着，她应道：“可以。”

李泽兰倒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看她的眼神有些稀奇：“妹妹外地来的？”

清欢点点头：“但我有个要求，希望东家能提供吃饭和住宿的地方。”

“好说，”李泽兰朝着穿着朴素的女人招了招手：“梅姑姑，带姑娘熟悉一下。”

梅姑姑走上前来，鼻孔朝天：“跟我来。”

清欢听着梅姑姑的介绍，忍不住拉起一件衣服来：“这些衣服……谁做的？”

方才没瞧仔细，现在一看，简直不忍直视。

到底是谁做的这些丑衣服啊？她自己不看的吗？

梅姑姑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别乱摸，摸坏了你赔的起吗？”随即又骄傲地挺直脊梁：“当然是我和乔裁缝做的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特别？”

清欢嘴角抽了抽，只能附和：“是，是挺特别的。”

丑的挺特别，一般人欣赏不来。

也不知道这些丑衣服的受众都是些什么人。

但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因为——她坐了一整天，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进店！

她舒服了。

看来大家的审美都是一样的。

毕竟，这么特别的衣服，也不见东家自己穿不是？

想着，清欢搬了小凳子坐到李泽兰身边，试探着开口：“东家觉得……这些衣服怎么样？”

李泽兰睨了她一眼：“你想表达什么？”

她“嘿嘿”一笑：“我觉得吧……东家有没有想过再雇两个裁缝，让咱店里衣服的风格更多样化些？梅姑姑他们做的衣服太特别了，一般人可能……”

李泽兰还没说话，梅姑姑就坐不住了：“还需雇什么裁缝？别的裁缝有我们做的好吗？！”

“他们欣赏不来是他们的问题，只要我们坚持，总有一天会被人理解的！”

李泽兰扶额，挥了挥手：“随她去吧。”

清欢只能夸赞：“可以，志向远大。”

梅姑姑可不吃她这一套，撅着大腚回了后院。

乔裁缝在后院织着布，见梅姑姑过来，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不是说要在铺子里帮东家看店？”

梅姑姑气呼呼地：“东家刚雇了个黄毛丫头当伙计，哪用得着我帮忙！”

乔裁缝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东家雇到人了？这不是好事么？怎么还生气了？可是那小丫头不懂事，冲撞了你？”

听罢梅姑姑更生气了：“那臭丫头想要东家换两个裁缝！还说我们做的衣服一般人欣赏不了！”

“竟有这事？”

“若不是东家同我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估计就听了她的谗言了！你说东家要真听了她的，雇来两个裁缝，哪还有咱俩什么事儿啊？”

乔裁缝拍了拍梅姑姑的手背，安慰道：“不会的，咱们跟了东家这么多年，东家怎会因为小丫头的胡言乱语就弃了咱们？”

梅姑姑点头：“那当然，东家可没听她的！”

“只是……若她一直在店里做工，指不定还要提起的……现在东家没这想法，她提的次数多了，就不一定了……”

“这丫头留不得，得把她赶出去才行……”

“……”

清欢在裁缝店住下了。

因着店小，后院也不大，清欢同梅姑姑他们一间屋子。

“清欢，来给姑姑把地扫了！”

梅姑姑吐了口瓜子壳，使唤道。

清欢能感觉到，自她提了雇裁缝的事以后，梅姑姑对她的态度更差了。

自知是自己多嘴，让她会错了意，惹了她不快，想着以后还要在一个铺子做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清欢便也没多说什么，拿起扫帚就开始扫她嗑的瓜子壳。

谁知刚把垃圾弄出去，回来地上又堆起了小山。

她装做没看到，自顾自走到床边坐下。

比起梅姑姑，乔裁缝就好多了，人好说话，又和蔼可亲的，还抢着帮她铺床。

“怎么又坐下了？地上还有瓜子壳呢！”梅姑姑睨了她一眼，不满道。

清欢深吸一口气，挤出个笑容来：“姑姑你不还要嗑的么？嗑完我再一次性扫了。”

“那不行，看着多碍眼，必须现在扫！”

她无奈，只得拿来扫帚帮她扫瓜子壳。

“姑姑，你能不能往这边吐？那边我刚扫完……”清欢杵着扫帚，提醒道。

梅姑姑用鼻孔瞪着她：“扫你的，哪那么多废话！”

结果就是清欢边扫她边吐，扫了半天地也没干净一点。

“啊——”扫帚一撂，清欢突然捂头尖叫起来，尖锐的爆鸣声将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又见她尖叫着又蹦又跳，蹦出去又蹦回来，在屋里蹦一圈，又捡起地上的扫帚就是一通狂舞，撵得梅姑姑满屋子跑。

“疯子！你个小疯子！别过来啊！你扫帚要打着我了！”

清欢心里面的火发泄得差不多了，才身子一歪假装晕倒。

身后尖锐的爆鸣声终于停了，梅姑姑回头望去，就见清欢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怎么了。

生怕她又突然发疯，梅姑姑不敢靠太近，只拿扫帚柄戳了戳她：“小……小疯子？”

见她没反应，梅姑姑又近了些，伸着肥手去探鼻息：“不会气死了吧？”

乔裁缝抱着手站在一边：“你说你刁难她做什么？”

“我这不是……哎哟！”

梅姑姑手还没凑近，就被突然睁眼的清欢吓了一跳，摔了个屁股蹲。

清欢坐起身，甩了甩脑袋，一脸茫然地望着梅姑姑：“姑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姑姑要坐在地上？”复又看了看自己，惊讶：“我怎么躺到地上来了？”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地温柔，哪还有半分发疯的样子？

梅姑姑将信将疑：“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