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冲杀,当一往无前,枪出如龙,疾如风,快如电,攻命门以必杀,游龙枪下,无一回合之敌!
苟辰的话在脑海中响起,苟盛握紧长枪,傲然看着邵天龙道:“单挑,还是群上?”
邵天龙表情严肃,见识过苟盛的武艺他自认不敌,这种挑战哪敢来接,好在战场从不是讲道义的地方,不理会挑衅,大声喊道:“兄弟们,结盘蛇阵!”
“战!”
众士兵一声战吼,齐齐动起身来,动作规整,枪尖向里,如长蛇一般将苟盛围在中央。
盘蛇阵,战场中用于绞杀敌军的一套军阵,将敌人围于中央,如蟒蛇缠绕猎物般逐渐收缩,长枪向内,一波又一波,直至将中央敌人刺死。
平日里苟辰没少讲这些东西,是以苟盛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军阵,破解之法也有,需在其完全盘起来之前找到七寸——阵中层数最少的一面,然后以点破面,突击而出。
苟盛持枪环视,眼神凌厉,瞬间便看出了薄弱之处,随即嘴角上翘,挽一个漂亮的枪花,直冲南面士兵。
长枪如游龙入海,枪尖精准刺穿眼前士兵的喉咙,鲜血不及喷出,苟盛手上微微一抖,紧靠的士兵喉咙也被刺破。
呼吸之间,连杀两人,出手精准,一击致命。
“好枪法!”
邵天龙赞叹一声,可话音刚落又有两名士兵倒地,苟盛凭借身法恰到好处地避开密集枪阵,手中长枪上下飞舞,每次出手都是一条人命。
不敢再任其如此杀下去,邵天龙提枪飞入军阵,以蛇头回咬之姿刺向苟盛身后。
苟盛头也不回,似脑后长眼般侧身躲开,用胳膊顺势夹住枪身,一边扔出手中染血长枪,一边踢向邵天龙。
枪似穿糖葫芦一样刺透几名士兵,邵天龙则被手上传来的大力震飞出去,一个不稳,长枪脱手。
噔噔后退两步,苟盛夺过邵天龙的精钢长枪后没给其丝毫喘息机会,回首一个漂亮的回马枪直刺咽喉。
邵天龙毕竟不是寻常士兵,交手即被夺枪虽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没有慌了阵脚,急忙后撤躲避。
后方士兵怕伤到主帅纷纷收起兵器让开,这一来竟让苟盛一路顶着邵天龙闯出了盘蛇阵。
避无可避,邵天龙脚下一滑跌倒在地,苟盛的长枪紧跟而来,稳稳停在鼓起的喉咙上。
千人军阵之中,片刻拿下主帅,四周死一样的安静,震的所有士兵都不敢妄动。
“吴中胥”,仲海生突然大喝一声:“还不快合力把贼匪拿下!”
吴中胥一直在府兵阵中藏着,与苟盛交过一次手后心中多少有些阴影,是以能不出声就不出声,最好别有动手的机会。
好不容易熬过看守李曌的三天,以为今日军队可以把贼匪收拾了,谁知这邵天龙也是个银样镴枪头,人没擒住不说,自己还能被俘。
这下倒好,大公子点名了,藏不下去了。
硬着头皮走出来,向后一招手道:“所有一等府兵随我上前擒贼!”
不待有人行动,禹州营的士兵边分出一队挡住了去路,邵天龙的副将怒喊道:“此时出手,是想我家司马死吗?”
闻言仲海生气道:“怎么,方才邵天龙不也不顾本公子的死活吗?”
他既擅弄人心,邵天龙的一系列行为什么意思自然也猜得到,本应隐忍,可今日实在愤怒至极,不小心竟说了出来。
“末将看来是司马救了大公子”,副将将手中长枪一立喊道:“不怕死的就来试试,看你们是否也有能耐走出咱的盘蛇阵!”
“你!噗~”
仲海生气急攻心,竟一口血喷了出来,旋即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府兵们急忙上前扶住他,吴中胥也松了口气,最高指挥官昏厥,今天不用拼命了。
如果望海楼那天苟盛用的是枪,自己哪还有命站在这里!
再看邵天龙这边,狼狈地躺在地上,却丝毫没有羞愧的神色,望着苟盛的双眼直冒精光。
爱才之意满溢而出,邵天龙劝道:“小友,枪法入神,加入我禹州营,一同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如何?”
苟盛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没兴趣。”
邵天龙略显失望,道:“好吧,那咱交个朋友,禹州城这边的人我给你拦住,你走,哪日有空,到禹州营一坐,老哥领你见识下什么叫铁马冰河入梦来。”
苟盛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今日之事传出去怕会丢尽脸面,不恨我,还要与我做朋友?”
邵天龙回道:“脸算老几,若能换你这般猛将入营,邵某扒了这张脸不要了!”
苟盛没再与其言语拉扯,而是默默收枪道:“我走,不擒匪了?”
邵天龙坐起身来冲着军队大喊道:“禹州营,不再追击,禹州城,不许追击!”
“领令!”
士兵们齐齐喝道,随即兵器向后,反指向了禹州城府兵。
仲海生晕倒,吴中胥成了说的算的人,一边暗说这样最好,一边却不得不说几句场面话:“军爷们,号令管到城主府是不是逾越了些?无法也无理吧!”
副将满脸杀气地回道:“我等从军,主将的命令就是天,法理公道,在天之下!”
身边一府兵似是看出了吴中胥的心思,急忙上前道:“吴教头,大公子还晕着呢,眼下还是赶紧回城主府医治重要。”
给了这府兵一个深得我意的眼神,吴中胥借坡下驴,装作为难道:“也罢,回府,先医治大公子!”
说完一个招手,府兵们便齐齐转身随其进了城。
都是食俸禄的,犯不着真拼命。
邵天龙见此回头看了眼苟盛道:“走吧,没人追你了。”
“多谢”,苟盛眉毛一挑道:“对了,你们的城主在李曌的铁匠铺,受了点罪,但还活着。”
邵天龙一拍大腿道:“搜了禹州城所有的地方,城南牟子巷、泛海街,甚至城主府中的厕所也没放过,可谁能想到你们会把城主藏在抓贼的地方!”
苟盛努努嘴,扛枪上肩,大步远走,不还兵器一是怕邵天龙反悔,届时再拼杀也有个依仗,二是这枪用得着实顺手,舍不得。
看着苟盛离去的背影,邵天龙摇头笑道:“学艺不精,留不住人啊,丢了脸,还搭进去把枪。”
站起身来,对着远方喊道:“小友,怎么称呼?”
苟盛头也不回,摆摆手回道:“苟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