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大殿,群臣毕至,龙座高立。
大殿之下跪着一位身穿囚服,却风姿飒爽,炯炯有神,气度不凡,纵然是枷锁缠身,伤痕累累,也折不断眼前这位中年人的傲气。
明宗皇帝的脸色由最初的平静逐渐转为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抑而沉重。群臣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紧张,纷纷噤声,不安地交换着眼神。
“张文清!你可知罪!”
“砰~”明宗皇帝一拳锤在身前的案台上,严厉呵斥道。
张文清嘴角轻笑,双手行臣下之礼,直直跪在大殿下,道:“陛下,我不知!”
“你看看百官文武,你看看孤的皇亲,谁没有写折子上来弹劾你!”
明宗皇帝抄起案台上的折子,狠狠砸在张文清面前,淅淅沥沥的折子落地,是数不清的人性暗藏。
“陛下,我的变法,或许太过于激进,但是唯有如此,以百姓之名,众生之义,新出学子良善之心,方可改我大梁上下积藏数百年的弊端啊!”
“不可救药,简直不可救药,来人!给孤来人!”
“陛下,臣有手书一封,上奏陛下。”张文清叹了口气,取出怀中用血刻写的血书呈上。
“不劳陛下,我自己走!”
明宗皇帝打开案前的血书,心中暗自叹息,若非百官请愿,若非皇亲国戚威逼,也许多年后,我大梁定然是又一新篇。
血书有道:
“大梁积弊,为天下百姓请愿,令每届新科考学子,监察百官天下、皇亲国戚四年,凡察有过有错者,查一处而赏职位连升三级,正是新科考学子,不懂官场人情,初生牛犊不怕虎,四年之后再归于朝堂,其赏罚分明之心必然深种。”
“外有诸国强敌,昔梁祖皇帝借大梁千年运式,封恶龙赤焰于祖龙台,令我大梁境内,千年不曾出现一位修士,号召天下百姓,赠予盘缠,行走诸国,希望有朝一日,他们成道之时,能稍微念及当初的恩情,或许,借后人之能,解我大梁千年不可修之言。”
“百姓凄苦,凡家中有钱有粮、或是经营商贾者,每每透露出一丝一毫富有之息,高官私取,低官明夺,罚惩之数不不知何多,恶劣之下,贪腐之风何其猖狂,设民会,收天下民意入京城,独三省六部之外,直隶帝王,万望陛下多察多断。”
“愿陛下常私常访,唯有眼见为实,可看百姓是否水深火热,上奏折言论,多是官样文章,唯有真正的体察民情,才能真正的为百姓而施加皇恩。”
......
永安殿外,大雪横绝万里,偌大的京城淹没在雪色之中。
张文清拖着淅淅作响的镣铐,跪在永和广场上,受持长剑,面对苍天。
“先帝啊,臣尽力了。”
一剑雪色,红色的血液喷洒在周围,在满天雪色里,是一朵绽放的鲜艳红花。
......
明宗皇帝看完血书,神情恍惚,缓步走下龙座,走出大殿。
“下,下雪了,孤,好多年没见了。”
明宗皇帝眯眯眼,想要看破雪色,但是恍恍惚惚间,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父皇带着自己和张文清一起商讨政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