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毫无边界感，总是把寝室隐私告诉她的男朋友。我推门而入，与她当面争执，斥责她不尊重他人。却不料语音电话没有挂断，被她男朋友听到。她男朋友恼羞成怒，冲到我们宿舍来。跟我大打出手，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将我活活捅死。再次醒来，回到了听到他们打电话的这一刻。
1
「阳台的蕾丝内衣？是曹思语的呀。她最喜欢穿黑色蕾丝了。」
听到407里的声音，我疑惑地站在门前。
我跟琴茹珍是普通舍友关系。
平时交流甚少，但也没得罪过她。
却听见她在宿舍里跟外放打电话，讨论我的隐私。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男音，
「没想到她私底下竟然这么骚。宝宝，下次我也想看你穿。」
听到他的评价，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男的语气不怀好意地评价别人，听起来好恶心。
琴茹珍之前换了好几个男朋友。
但从来没有像这个一样，天天打电话。
平常我们在宿舍里，她会去阳台。
打电话的内容也没涉及到别人。
可是现在，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趁此机会，把我的隐私泄露给男朋友。
我从包里翻出宿舍钥匙，开门，冲进宿舍。
「随便谈论别人的隐私，你有病吧！」
琴茹珍没想到我会突然闯进来。
怒目圆瞪反问我。
「曹思语，你没看见我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吗？」
「你进门前就不知道敲一下门？」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破坏我们的打电话的兴致！」
听完她说话，我就知道，她对于泄露隐私的事情理直气壮。
我站在她面前指着她，怒斥。
「琴茹珍，你讲你自己的事情可以，为什么要泄露我的隐私？」
「你这样做很不尊重人，你们的议论让我感觉恶心！」
「谈个恋爱把宿舍的事情告诉男人，你是把脑子也谈没了吗？」
我和她发生争执，大打出手。
她男朋友正好路过楼下，从电话那头听见了。
趁着宿管不在，偷偷跑上来，和我大打出手。
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将我活活捅死。
再次醒来，我又站在了宿舍门前。
这一次，我没有急着冲进去。
而是先给其他两个室友发了信息。
2
其他两个室友很快回了我的信息。
一个在实习，一个在做义工。
两人在校外，起码要待晚上八点钟以后才回来。
本来，这个点我也不应该在宿舍。
只是今天实验室故障，实验临时取消。
我去操场跑完步，满身大汗赶回宿舍，想抓紧时间洗个澡。
下午这个点，我以为宿舍一般没人。
却听到里面传来琴茹珍的笑声。
「放心吧，她们都不在寝室，听不到我们聊天啦。」
原来，这不是巧合，而是故意的。
她特地选了没人的时间。
才能和男朋友公然讨论宿舍同学的隐私。
寝室里只有琴茹珍一个人。
但根据上辈子的回忆，他男朋友就在楼下。
我冲进去对峙不是好的选择。
想起上辈子死前的窒息感，我打了个寒颤。
决定去隔壁寝室先躲躲。
刚提脚准备走，又听到琴茹珍继续讲话。
「上次我看楚玥的六级又差一分没过，乡下来的就是笨。」
对面的男音很快回答，
「还是我们宝宝聪明。下次来我家一起复习吧。」
我们宿舍没有交流成绩的习惯。
每次出成绩，大家都是默默查自己的。
琴茹珍总是在别人背后座位到处转悠，差点把头伸到别人屏幕前面去。
要是当场指责她偷看别人，她会摇摇头，
「没有啊，你们别诬赖我！」
没想到，她还把别人的成绩到处乱说。
要不是今天听到了，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讨论完了楚玥，琴茹珍的话题转向最后一个人。
「你要面霜？我的用完了，我看戴乐瑶的桌上还有，拿给你用。」
戴乐瑶桌上护肤品很多。
隔着门可以听到，琴茹珍在其中翻翻找找。
瓶瓶罐罐碰撞发出乒呤乓啷的声音。
她挂了电话，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我手机录音暂停。
快步走到旁边，敲响隔壁406的门。
才在406坐下，就听见407的门「嘭」一声关上了。
确认她已经走了，我松了一口气。
赶紧拉了个小群，把刚刚的录音发上去。
其他两名室友听完后，义愤填膺。
说着，要去宿舍群里跟琴茹珍当面对峙。
我站在406的阳台往下看。
琴茹珍和她男朋友还在楼下。
她男朋友突然毫无预兆地往上看。
恶寒的眼神扫过所有女生宿舍阳台，紧紧盯着407。
嘴边勾起了奇怪的笑。
琴茹珍不知所以，挽着他的手。
我一阵后怕。
蹲在洗衣机后面，利用视角挡住身形。
他这超雄的眼神和上辈子看到的一模一样。
要是他知道我录音，岂不是会折返回来弄死我？
赶紧打了微信语音。
「线上掰扯不清，你们先别在群里说。」
「等她晚上回来，我们一起问她。」
3
一直等到两个室友都回来，我才回到407。
「那罐面霜是双十一好价买的，我手上的还没用完，就先放着没用。」
「我一直放在柜子的最里面，平时看不到，根本不知道她拿去用了。」
「这下倒好，她还要给她的男朋友分享，这也太膈应了！」
戴乐瑶说着，一手锤在桌面上。
仿佛在消化无处安放的怒火。
她是美妆博主，化妆品护肤品很多。
平时柜子里少了什么，不特地检查根本留意不到。
她对照着列表整理物品。
把自己柜子里的瓶瓶罐罐都核对了一遍。
才发现有一罐贵妇面霜不见了。
旁边，楚玥也皱起眉头。
「平时我就发现，她眼神经常往我这边瞟，原来是为了偷看我的考试成绩！」
「之前我专业课考好了，她看到后，三番五次来找我问问题。」
琴茹珍座位在楚玥隔壁，窥屏并不难。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积极上进而已。」
「可我六级没过线，她却在背后嘲笑我！」
楚玥平时讲话柔声细气的。
现在说到气处，声音响亮了不少。
她激动得憋红了脸，眼眶也微微泛红。
我拍了拍楚玥的肩膀示意安慰。
「下午我看见她男朋友来宿舍楼下接她，眼神却一直往我们宿舍阳台瞟。」
「她还在语音时公然跟那个男的讨论我们宿舍穿什么内衣。」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想起他们的聊天录音，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
互相交流后，我们才发现琴茹珍不是「初犯」。
她总是挑宿舍没人的时候才跟男朋友打电话。
要不是我今天突发奇想下午回来洗澡，根本不会发现这种事情。
等到琴茹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跟她算清楚，让她道歉。
4
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将近宿舍门禁。
琴茹珍才回到宿舍。
她一进门，把包扔在桌上，翘起二郎腿。
「都在等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围在她身边。
三个人轮流输出，盘点她在录音里的「罪行」。
「你擅自把我们宿舍的事情往外讲，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亏我还帮你辅导专业课，没想到你竟然在背后这样说我！」
「琴茹珍，你懂什么叫隐私吗？你懂什么叫尊重吗？」
好几分钟，琴茹珍没有回一句话。
她一只手不紧不慢地脱袜子，另一只手还在单手打字聊天。
「嗯。」
根本没有在意我们的控诉。
戴乐瑶越看越气，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琴茹珍，你有没有在听我们讲话！」
琴茹珍皱着眉撇了撇嘴，
「听了啊，那怎么了？把我手机还给我。」
「你先把我的面霜还给我！」
琴茹珍刚刚扣完脚，手上还占着白色的死皮。
拍拍手，把手伸进书包里吗，拿出一罐面霜。
行云流水地拧开盖子。
罐子里，面霜已经被挖走了一大半。
「你这面霜还挺好用的，我男朋友抹完之后腿都变光滑了。」
「不过就是量少了一点，一下子就快用完了。」
「反正你也是美妆博主，面霜用不完白用不完。不如送给我。」
琴茹珍说着，仿佛这面霜本来就该属于她一样。
戴乐瑶看完这番操作，恶心都写在脸上，连话都说不出。
差点干呕了出来。
那罐面霜她是再也不想用了。
戴乐瑶用手指着琴茹珍，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待戴乐瑶说完，琴茹珍又转过头来对楚玥说。
「你那点成绩，我还不稀罕讨论呢。」
「我男朋友说了，六级都不过的人，以后找工作都低人一等。」
「农村来的还是回农村去吧，还想山鸡变凤凰？」
楚玥平时行事低调，做事认真。
就算她六级没过，那每一分都是认真学来的。
只是她出身农村，英语基础薄弱。
她一直都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卑，我们都知道。
只有琴茹珍，丝毫不在意别人的自尊心。
听完琴茹珍的嘲讽，楚玥满脸涨得通红。
捂着脸差点哭出声，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问戴乐瑶，「这罐面霜，你还用吗？」
她摇摇头。
我拿过了那罐面霜看了一眼。
原本是六十毫升的容量，现在还不剩三分之一。
那也不能浪费了。
我把剩下的面霜倒到盖子上。
一边问琴茹珍，
「那我的事情呢？你还要说什么？」
琴茹珍以为我要继续用面霜，翻了个白眼。
「你那几件破衣服，我又不是没见过。」
「你那破身材，你以为谁稀罕呢？」
「我的事情就是我男朋友的事情，跟他说一下怎么了？」
「我男朋友又不是什么坏人。」
我扯着嘴角笑得勉强。
「哦？你男朋友不是坏人？」
「可惜，我是坏人。」
说完，一巴掌扇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