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古灵易终于是找到机会，将自己身上的萧义雪推开。
他赤裸上身，大口喘气，不可思议地观察着体内灵气的变化：
原本几乎填满整个经脉的灵气此刻变得如涓涓细流一般，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
而穴道之中，一个双臂的灵气涡旋高速地旋转着，并牵引更多经脉中的灵气流入其中。
这是……
成了？
古灵易握了握拳，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太多变化。
略微运转灵气，汇聚在掌中——
呼哧！
宛如一团火焰陡然升起，大量灵气从穴道中的灵气涡旋中冲出，自经脉流转至掌中。
速度之快，古灵易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练气一层！”
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突破成功了。
而被他推开的萧义雪，此时脸颊微红，净白的肌肤上红晕洇洇。
她嘴里嘟囔了几句不大听得清的话语后，眼神中略带歉意地看着古灵易，道：
“对不起啊……师弟。”
“我失态了。”
古灵易瞥了两眼地上的衣服碎片，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系紧腰带，而后对萧义雪宽慰道：
“师姐助我突破，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体内一些灵气的得失，不足挂齿。”
萧义雪缓缓起身。
此刻，她体内的灵气极其雄浑，那些原本在古灵易体内的血红灵气、灵植灵气中的大部分都被她所吸收。
她轻轻擦去嘴角的鲜血，而后自上而下俯视着古灵易，如同君王在审视着自己忠诚的臣子。
“休息一会吧，等会儿我们接着练习破坏意境。”
她语气柔和道。
罢，她几步走回那块巨石前，一跃而上，静静地坐在上面，托着腮、摆着小腿，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两个时辰后。
古灵易已完全熟悉体内灵气的变化，也能迅速反应过来灵气的流转。
而巨石之上，萧义雪也站了起来，她张开五指虚抓向古灵易：
丝丝缕缕的灵气自她指尖流出，与溶洞中水汽结合，在溶洞中升起了薄雾。
“用汲灵术。”
她向古灵易道。
水与雾渐渐将古灵易整个包裹了进去，但此刻，它们对古灵易体内灵气的压制便要小得多了。
并非萧义雪施展的意境变弱，而是古灵易体内灵气发生了质变。
他眼眸微动，手掌以极快的速度在雾气中游走。
这次，古灵易不急于将雾气中的灵气通通引导在自己掌中，而是让它们在自己身边流淌。
这些灵气以及水与雾环绕在古灵易的身旁，形成了一个双臂的涡旋。
这个涡旋与古灵易穴道中的涡旋相互共鸣，其中灵气的流转速度也渐渐趋于一致。
虽然影响范围有限，只在古灵易周身三丈的范围。但无论是对古灵易精神和体力的消耗，都要比之前小很多。
“不错。”
巨石上，萧义雪赞赏道。
她没想到，古灵易这么快便领悟了意境的掌控，还是在自己未曾提醒的情况下。
对于意境的掌控，实力与境界并不占据主要因素。
相反，对于意境的理解才是核心。
水与雾构成的意境，核心是：
“柔和”。
也就是不能施以强力御使这些灵气，反而要以一种近乎安抚的姿态，去引导、操控。
古灵易也是从萧义雪引导自己穴道中灵气的运转中领悟到的。
“入界宜缓。”
古灵易口中轻念，而后全力施展汲灵术，引导着自身周围三丈之内的水与雾不断渗透、进入萧义雪掌控的水与雾中。
每每当萧义雪的意境将要反抗时，古灵易都及时退出。
待其松懈，古灵易又开始了侵袭和蚕食，将他所能掌控的水与雾不断渗透入萧义雪的意境中。
渐渐的，一些意境之中的水与雾也开始跟随古灵易的引导而开始流转。
围绕着古灵易的双臂涡旋渐渐扩大：
五丈、十丈、十五丈！
直至占据了半个溶洞，与萧义雪的意境分庭抗礼。
“很好，接下来是，完全将意境逆转！”
萧义雪如幽深潭水般的眸子闪出光亮，透过层层的薄雾，她望向古灵易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而后——
双臂涡旋崩溃了……
古灵易双臂无力地垂下，艰难地立在原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引导并掌控三丈涡旋时，他游刃有余；
涡旋达到五丈时，他仍可以轻松应对；
达到十丈时，他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直至十五丈、半个溶洞，古灵易的体力到达了极限，同时精神也支撑不住如此庞大灵气的掌控。
——
萧义雪挥手散去了意境，而后从巨石上一跃而下。
她走至古灵易的身前，握住古灵易的双手，轻轻地将他的双臂扶了起来——
丝丝缕缕的灵气融入古灵易的手臂之中，宛如浸泡在凛冽的寒泉之中，寒气沁入一般，令他的双臂暂时失去了知觉。
“萧师姐是在……？”
寒意沁入骨髓，渐渐蔓延至躯干，古灵易略感不适，便问。
“我自学的《冰灵愈元术》，可以使用环境灵气来稳定你体内躁乱的灵气——你想学的话，我之后可以教你。”
她轻声回答，并向着古灵易微微一笑。
片刻后，萧义雪撤回了双手，寒气也渐渐消失，古灵易的双臂恢复了知觉。
他惊讶地发现，之前全力运转汲灵术带来的疲累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双臂之中流转的灵气也变得更加稳定。
“有此等好用的法术，为何上次练习时不使用呢？”
古灵易活动着手臂，疑惑道。
闻言，萧义雪脸颊微红，她略微低头，小声道：
“之前体内，也没有如此充裕的灵气可以施展法术啊。”
……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古灵易都在尝试掌控并逆转萧义雪施展的意境，成果斐然。
他已经可以在一刻钟内，将萧义雪施展的意境完全逆转，为自己所用。
古灵易的饱腹丹仅剩下了四粒，还能支撑大约半个月的时间。
补充灵气用的灵植种子也已用光。
再在溶洞里待着，俨然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该出去了。”
古灵易建议道。
“慢着。”
萧义雪莞尔一笑，几步走至古灵易地身后，脱下了自己身上并不合身的外衣，递给了他。
“这是……”
古灵易有些疑惑。
“总不能一直光着身子吧！”
萧义雪笑道。
“也是……”
古灵易也不推辞，便穿上了萧义雪的外衣。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们二人间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
“作为之前强行吸收你体内灵气的补偿——”
“出去后，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不让他人知道，包括我的师傅。”
萧义雪对古灵易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