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天门，在哪里？”
萧义雪问道。
“如果你问的是具体的位置，我不清楚。”
杨狐虚弱地回答道。
“那我凭什么认为你说的是真话呢？”
萧义雪不满于古灵易搀扶杨狐的行为，故意刁难道。
“就凭包括你在内，所有的天玄宗弟子修习的功法都不能吸收真正的天地灵气。”
杨狐将搀扶着自己的古灵易推开，喘着气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她肌肤上的育灵阵。
看着育灵阵当中那丝血红的跳动，萧义雪感受到了一丝熟悉，好像古灵易的体内，也有着与之类似的灵气。
“你胸口的育灵阵，孕育的是什么？”
萧义雪便问道。
“孕育的是生存下去的希望。”
杨狐合拢上衣，脸色苍白道。
“解释一下。”
萧义雪瞥了一眼杨狐身旁的古灵易。
育灵阵中的灵气稀薄而微弱，想要感应它除了极近距离的接触外别无他法。
也就是说古灵易体内的血红灵气是靠接触杨狐的肌肤诞生的。
这家伙……明明我靠近他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结果背地里玩得挺花啊！
“所有人其实都是在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那就是成为一把令天玄宗宗主满意的钥匙。”
“一旦这把钥匙成型，其他的弟子都将成为弃子——他们身上的所谓“灵气”都会成为那把钥匙的养料。”
“好比是被灵泉注视过一般，体内的灵气尽失，死于灵力衰竭。”
“而它，便是避免灵力衰竭的一个保障。”
杨狐刻意在“灵泉注视”、“灵力衰竭”上加重了语气，她紧盯着萧义雪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出一丝的波澜。
然而没有。
萧义雪完全没听进去杨狐说的话，她满脑子都是古灵易将杨狐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划过她胸前肌肤的旖旎之景。
“哼……”
萧义雪轻哼一声，她冷冷地瞪了古灵易一眼，而后向杨狐道：
“所以你搞这个育灵阵，就是为了苟活于世？”
“并非苟活。”
杨狐虽然不满于萧义雪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但还是和颜道：
“存活下来只是第一步，我们的目的是——”
“进入天门！”
“我们？”
萧义雪敏锐地察觉到杨狐的话，而后问道：
“你还有同伙？”
言罢，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贝齿轻咬，扭头瞪向了杨狐身旁的古灵易。
“我？”
古灵易懵字写满了脸，杨狐说的话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怎么就成她的“同伙”了？
“我……这……”
古灵易深知自己体内也有着与杨狐育灵阵中孕育的完全一样的血红灵气，一时不知如何辩解。
“萧师姐，我这大概是解释不清了……所以您能——”
话未说完，便被萧义雪打断，她叹了口气，柔声道：
“我信你。”
“你可能对此并不知情。”
古灵易松了一口气。
“你对我好像有敌意。”
杨狐方才察觉到萧义雪对待古灵易和对待自己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我对你们青玄军向来没什么好感。”
萧义雪冷漠道。
“唉……”
杨狐没想到萧义雪完全没听进去自己的话，只是在意气用事，她无奈解释道：
“我也对青玄军没什么好感，但为了接近你，我必须加入他们——”
“你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只囚笼中的金雀吗？”
囚笼中的金雀……
萧义雪不可否认地“啧”了一声，她自小进入青木峰起，便被青玄军监督。
没有自由、没有私人空间，除了在禁地闭关外，每隔几日还需向青玄军的统领汇报修炼进度。
所以她才对青玄军没有任何好感。
“我与那些软禁你的人不同，我是来给你提供另一个选择的。”
杨狐道。
“是什么？接受你育灵阵中的血红灵气，然后在以后跟随你们进入所谓的天门吗？”
萧义雪冷漠道。
她对所谓的天门完全不感兴趣。
“不止于此，我们要做的，是让天玄宗饲养的众多弟子，摆脱作为钥匙的命运。”
杨狐畅想道：
“你能想象一个所有人能够真的为了自己，而非为了别人修炼的世界吗？”
“现在的天玄宗，亲传弟子被作为钥匙培育，核心弟子为争夺亲传弟子的位子斗得头破血流。”
“内门、外门弟子分别压迫比他们身份更低微的弟子，杂役弟子几乎终生没有出头的几会……”
“修炼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在钥匙成型后，其余人都会变成它的养料。这就是残酷的现状。”
“你难道不想改变它吗？”
萧义雪沉默了。
她之前总以为，青木芾竭尽满足自己修炼需求的同时，如此苛刻地要求自己，是为了让自己之后走得更远。
但现在看来，自己的存在，只是作为一个打开所谓天门的钥匙。
“钥匙究竟是如何使用的？为什么宗主要打开天门？”
她急切地需要答案。
“在天玄宗宗主看来，钥匙有且只能有一把，并且只能被他用于打开天门——”
“所以身为钥匙之人，不能也不会拥有自己的思想，而只能作为宗主的傀儡。”
“就好像真正的钥匙一般，一个随意使用的物件。”
“至于他为什么要打开天门——”
杨狐深吸一口气，她正虚弱，一次连续说这么多话，对体力的消耗有些大。
她接着说到：
“因为天门之后，是个真正属于修仙者的世界。”
“那里灵气充裕，人人皆可进行修炼，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长生之法……”
“更重要的是，在那里，不会再有人能够操控自己的意志。”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杨狐给面前的萧义雪说的。
“……”
萧义雪又沉默了，她需要时间去好好地消化自己接受的信息。
不知真假。
不知目的。
萧义雪想不通为什么杨狐要告诉自己这些。
如果自己没有能够改变现状的能力，那么知道了这些信息也于事无补。
而对方如此恳切地拉拢自己，便说明自己有着能够改变现状的能力，或者至少可以帮上忙。
她看向了一旁同样在思考的古灵易，决定询问他的想法：
“古灵易，你怎么看？”
古灵易抬头，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萧师姐你至少应该保全自己。如果修炼宗门给予的功法最终的结果只能是钥匙或者养料，那么就要考虑另一条路了。”
说罢，古灵易拿出了怀中的青木剑诀，它在古灵易的掌中，散发出微弱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