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宁王宁知洵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了沉重且整齐的步伐声。

大批重甲士兵行至殿门两侧,齐刷刷的单膝跪地低首。

一位身着黄锦蟒袍的贵气少年在几位玄甲将领的护卫下缓缓步入殿内。

少年唇红齿白,肤白细腻,生的十分秀气,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锐利的英气。

来人正是大衍储君,宁王宁知洵。

中年男人气势一顿,抱拳道:“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于均面色渐缓,同样抱拳见礼。

宁知洵微笑道:“你们道宗之间的恩怨,小王本不该插手,可诸位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又是在宫内发生的命案,于情于理,小王都应该过问一番。”

中年男人沉声道:“此事是由青云宗挑起,这小子伤我金圣宗内门弟子性命,老夫让他以命抵命并不过分。”

宁知洵不置可否。

对方要是能轻易带走罪魁祸首,他也不会来这了。

说到底,这是宗门之间的颜面之争。

他要是不来当这个和事佬,恐怕双方会直接在这打起来,要是伤及殿内其它上宗弟子,那干系就大了。

宁知洵沉吟一番,说道:“无论怎样,也得先查清事情原委,再行处置,常青长老,你看如何?”

“但听殿下决断!”

常青深知无法从青云宗卫手中强行将人带走,只好下了对方递过来的台阶。

宁知洵点点头,目光转向了陈年,询问道:“就是你杀了金圣宗内门弟子?”

“不错。”

陈年没什么可狡辩的。

“你们先松开他。”

宁知洵皱了皱眉,对羁押的两名蓝袍修士吩咐道。

两名蓝袍修士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常青,得到默许后,便松开了手。

陈年揉着红肿的双肩,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宁知洵这才继续问道:“为何杀他?”

陈年回答道:“他动手在先,我是被迫反击。”

“胡说!姚炜道友明明只是上楼看一眼,就被你拉入房内杀害。”

话音刚落,各宗弟子中就有一个白衫少年大声反驳。

“不错,我等亲眼所见,是他先动的手!”

有人出头,立马就有人跟风落井下石。

陈年冷冷的看着这群叫嚷的年轻子弟,发问道:“他为何要上楼来我房间?”

各宗弟子中有人冷哼道:“你房间怪响不断,又有火光闪烁,姚炜道友是怕你出意外,这才上楼查看。”

“这么说,他还是为我好喽?”

陈年差点气笑了,看向他们的眼神愈发冰冷。

杀一个还是太少了,这些人就该全突突了。

或许是他的讥讽太过刺耳,方才说话之人也察觉到自己所言太过虚夸,便悻悻的闭了嘴。

陈年质问道:“若不是他主动进房挑衅,我区区聚气一层,如何将他强行拉入房间?”

这一句话,瞬间让殿内鸦雀无声。

这正是他们费解的地方。

一个区区聚气一层的底修,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掉聚气六层的姚炜的?

宁知洵也有些好奇,便询问道:“那你说说,你是如何越五层境界杀人的?”

陈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摊开了手心。

宁知洵扫了眼对方掌心中皱巴巴的符纸,诧异道:“遁空符!”

各宗弟子闻之一愣,眼中瞬间涌起了浓浓的嫉妒之色。

遁空符乃为十分稀有的高阶符箓,是保命的绝佳手段,其价值根本无法衡量,没想到如此贵重之物,居然出现在了一个聚气一层的底修手上。

常青和他身后的几名蓝袍修士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小子手中居然还捏着一张遁空符。

有这张符在,想把这小子带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那他们方才兴师动众的羁押,和小丑有何区别?

阮瑶也有些惊讶。

但很快就想到定是老宗主给他的保命之法,便释然了。

她本打算继续袖手旁观,可却见陈年满含歉意的看了过来。

阮瑶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马狠狠瞪了他一眼。

刚好此时,宁知洵也问出了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此物你是从哪得来的?”

阮瑶没好气的插话道:“我给的。”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的人。”

“原来如此。”

宁知洵点点头。

既然是阮圣女的人,那一切都好解释了。

以她的底蕴,拿出一张遁空符并不算什么。

同理,给一些攻伐法宝也在情理之中。

那这小子八成是借助阮圣女给的秘宝,才能越境杀掉聚气六层的金圣宗内门弟子。

这个道理各宗弟子也能想明白,于是眼中的嫉妒之色更加浓厚了。

这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被阮圣女看中挑选为仆从,还得到了这么多天大的好处。

常青察觉到局面有些不利,连忙打断道:“无论这小子是谁的仆从,他杀我金圣宗内门弟子是铁一般的事实,还请殿下秉公处置。”

他敢这么说,也是断定这小子对阮圣女没那么重要。

至于阮圣女为何会给遁空符这等宝物,无非是她底蕴深厚,为人慷慨罢了。

而各宗弟子巴不得太子把这小子弄死,好让阮圣女的仆从之位空出来,于是纷纷落井下石的附和请命。

宁知洵顿感事情变的棘手起来。

如果只是青云宗和金圣宗两宗之间的恩怨,那还好办。

可现在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

即使他身为一国储君,也不愿同时得罪这么多上宗。

但此人偏偏又是阮圣女的仆从,让他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为今之计,只有真正的秉公办理,才能尽可能的消除双方不满情绪。

那么,就不能听信金圣宗一方的一面之词。

宁知洵的目光扫向殿内一干士兵侍女。

事发之时,他们都在殿内,若有人站出来如实陈述事情经过,那他也好依据事实判断。

可这些士兵侍女都是普通人,连太子殿下都不敢得罪这些上宗弟子,他们又岂敢多嘴?

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默默低下了脑袋。

各宗弟子不免有些得意,就连身为一宗长老的常青嘴角都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