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待宰羔羊，冥顽不灵

听得识海内响起的话音，夜寒嘴角略微上扬，一抹邪笑隐隐浮现。

早在夜寒记事起，他便注意到自己异于常人的天赋，只要令大气运者道心受损，便能反哺自身鸿蒙紫气。

而每当夜寒篡夺他人气运，识海内就会响起这道神秘话音，以作提醒。

夜寒曾好奇话音来源，试图探寻，可却徒劳无功。

神秘话音清冷空灵，既不似男声，亦不似女声，只自称：汐。

“汐，我现在的鸿蒙紫气，剩余多少？”

闻言，汐没有回答，只是将一道青色面板，展示于夜寒识海之中。

【宿主：夜寒】

【道龄：16】

【修为：九阶尊者】

【兵器：幻云枪、九闪震雷弓、亢金龙锏】

【功法：万化心魔诀、仙道天典、玄霜剑诀】

【底蕴：鸿蒙紫气（总量：310％）】

见此，夜寒眼神微凝，略显愠色。

在未拜入姬凌霜座下时，年幼的夜寒尚有800％的鸿蒙紫气。

可遭这十年窃取，夜寒不仅修为大不如前，鸿蒙气也骤然锐减，运势衰退。

“老女人毒啊……”

不过眼下情形，可不容夜寒多想，这顾辰身负大气运，定然底蕴不俗，若不尽早解决，恐迟则生变。

轻吁一口长气后，夜寒松开了怀中美人儿，斜坐椅上，神情戏谑，玩味讥讽道：

“小子，莫逞口舌之利，雨凝小姐惊才绝艳，不该埋没于此，你若非要从中作梗，即便我答应，你的师兄弟们，想必也不会答应。”

夜寒淡泊的话音，虽平静似水，可在大殿众人心中，无疑激起千层浪。

这是表现诚意的绝好时机！

众弟子脑海中，一时涌上如此想法。

若能擒下顾辰，讨得夜寒欢心，日后在宗门的地位，定可水涨船高。

毕竟，殿上这位少年尊者，可是连宗主牧高峰都要极力奉承的对象。

见顾辰的昔日同门，在自己只言片语的挑拨下，已然心生嫌隙，跃跃欲试，夜寒愈加兴致盎然。

反观牧雨凝，作为顾辰的师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颇为欣赏的师弟，成为众矢之的。

二人谈不上有多深厚的交情，可毕竟曾一起探寻过太虚灵脉，期间顾辰多次相助，指引众弟子摆脱灵脉中的机关陷阱，这份情谊，做不得假。

美眸流转间，牧雨凝不自觉的攥紧玉手，为顾辰的处境捏了把汗。

身旁佳人的异样神色，自然逃不过夜寒的眼睛。

“你很担心这小子？”

夜寒的语气甚为平和，令牧雨凝颇感意外。

虽然牧高峰表面上称，是让闺女随夜寒前往上界深造，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老狐狸分明是把自己女儿拱手相送，作为攀附夜寒的筹码。

“夜公子说笑了，区区一个内门弟子，雨凝怎会在意……”牧雨凝凄然道。

落叶浮萍，雪中飘絮，在夜寒的淫威之下，纵然她曾是万人仰慕的天之骄女，此刻，也不过是枚任人摆弄的棋子。

牧雨凝的绝情话语，幽声回荡大殿之间，可众人皆知，这是前者的违心之言。

而殿前略显狼狈的顾辰，似还未看清自己的处境，血瞳死死盯着夜寒的同时，余光却不住的瞥向一旁的牧雨凝。

顾辰明白，牧雨凝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方才故意与其划清界限。

在顾辰心中，牧雨凝宛若九天之上的高洁圣女，清新脱俗，出尘不可玷污。

“师姐，我定不会让此贼污你清白……”

昔年光景，历历在目。

彼时的顾辰，尚只是个小小杂役弟子，受尽同门欺辱。

若非牧雨凝偶然路过外门，心生怜意，为顾辰撑腰，恐怕后者早就在积年累月的殴打下，重伤致残。

因而在得到谪仙传承后，顾辰丝毫不敢松懈，从凡境修为，一跃至入定境初期，只为追赶牧雨凝的步伐。

本以为再过一段时间，自己便能在宗门大比中证明自己，让牧雨凝惊讶其修行成果。

未曾想，夜寒这不速之客的到来，竟让牧高峰情愿横刀割爱，将亲闺女送入虎口。

“夜寒，受死！”

一声怒喝，顾辰暴起发难，长剑夺路而出，便要径直攻向夜寒。

“放肆！”

果不其然，夜寒尚未出手，立于殿侧的一名青袍弟子，纵身上前，将顾辰攻势，尽数化解，并将其击退。

在看清阻拦之人面容后，顾辰脸色越发阴沉，眉头紧锁的同时，手中长剑也被一缕戾气裹挟。

“陈真传，是陈真传！”

“陈真传一向不喜争斗，怎么……”

“糊涂，陈真传这正是醉心修炼的表现，若得夜公子赏识，日后定是平步青云。”

灵玉宗真传弟子，陈常生，入定境后期修为，仙州之中，号称同辈肉身无敌。

略作调息后，陈常生沉声喝斥：“顾辰，莫要以为我们不知你的心思，牧师妹才姿天纵，岂可因你一己私欲，耽误她的前途？”

闻言，顾辰产生了片刻愕然，不错，牧高峰并未将牧雨凝许配给夜寒，只是恳请后者将闺女带入上界。

按理说，顾辰不该如此莽撞，轻易得罪夜寒这等强者。

可面对着殿上的夜寒，顾辰心底，却莫名升起一阵强烈敌意，似乎有只无形的大手，在促使其与夜寒结怨。

但事已至此，顾辰也再无退路，若当众服软，今日之耻，只怕会滋生魔障，成为日后修行路上的心魔。

长吁一口浊气后，顾辰面对着宗门诸强，眼中看不到丝毫怯意，只有凛然的战意与决绝。

“多说无益，今日，谁也带不走师姐！”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辰再次向夜寒攻杀而去，青木灵气彻底爆发，势如破竹。

见顾辰冥顽不灵，在场众人不由得摇头轻叹，为前者惋惜。

陈常生亦是眉头紧锁，气息凝重，显然不忍对顾辰痛下杀手。

但犹豫片刻，陈常生还是一拳轰出，欲挡下顾辰杀招。

“……这小子不对劲。”

夜寒的先天储君身，令其生来便对灵气流动极为敏感。

而方才，夜寒分明察觉到，顾辰的青木灵气中，参杂了一丝不属于其自身的力量。

“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