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终章的告白与告别

毕业散伙饭的晚上，班长租下了学校附近一家小饭馆的大包厢。三年里，这个地方承载过无数次欢声笑语，今天却多了一丝离别的怅然。

所有人都来得比平时更早，男生们调侃着谁会在今晚喝趴下，女生们则一边摆弄着手机自拍，一边笑着吐槽各自的狼狈往事。饭菜还没端上来，包厢里已经充满了浓浓的离别气氛。

我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啤酒瓶盖，一边盯着斜对面的顾清梦。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灯光打在她微侧的脸颊上，那种从容的微笑和三年前初见时一模一样。

我一直想，她或许天生是那种不容易被时间打磨的人，三年如一日的冷静与淡然。而我，却不知不觉成了一个被她改变的人。

酒过三巡，嘈杂声逐渐盖过了背景音乐。有人提议开始游戏，有人起身敬酒，也有人悄悄拿纸巾抹眼泪。离别这个词，从来不是说出口才生效的。它在每个人心里，悄无声息地酝酿，最后化为一种沉甸甸的失落。

我没有喝很多，但借着酒劲，心里有些话一直在蠢蠢欲动。

散伙饭结束后，我故意磨蹭到最后才离开，远远看见顾清梦背着书包，朝巷子口的方向走去。

“清梦！”我喊了一声，声音比预想的更沙哑。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迷茫：“怎么了？”

我跑上前，递给她手里那封压了整整一个月的信。信封是从文具店买来的，粉色的，很普通，但我特意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只不算好看的猫，因为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喜欢猫。

“这是……”她低头看着信封，抬起头，眼神有些不解。

“这是……我很久以前就想对你说的话。”我吸了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清梦，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风从巷子里吹过，凉意裹挟着刚才饭局上的余热。我能听见心脏砰砰作响的声音，比夏天的蝉鸣更响。

顾清梦看着信封，没有伸手去接，眼神却变得复杂起来。她的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慌乱，而是一种我读不懂的冷静。

“潇然，”她的声音平静得让我感到有些不真实，“谢谢你喜欢我，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更好。”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手上的动作都僵住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语气甚至带着些许急促和不甘。

她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柔和地看着我。那种柔和让我更难受，因为它不是爱情的回应，而是带着歉意的告别。

“你很好，”她顿了一下，轻声说，“但我现在不想去考虑这些事情。”

“那以后呢？”我试探着问。

“以后？”她轻轻一笑，像是在自言自语，“以后可能会更没机会吧。”

她的语气里没有犹豫，像是在拒绝一件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她转身离开，步伐依旧稳当。我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的信封像是多余的赘物，压得我手指发酸。

“她还是走了啊。”我自嘲地笑了一声，把信塞回了口袋。

其实，在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并没有崩塌式的痛苦，反而是一种意外的释然。我三年的暗恋终于画上了句号，不是我期待的句号，但好歹是一个结束。

或许她从未喜欢过我，但这三年来的追逐，至少让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回到家后，我把信从口袋里拿出来，放进了抽屉里。我没有撕毁它，也没有决定要寄出去。我想，这封信的意义，或许并不在于她是否读过，而在于我写下它时，那种认真面对自己感情的勇气。

一段时间后，我收到了高考成绩。并没有考上京大，但我知道，这并不妨碍我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有时候，我会在梦里梦见那晚的巷子。梦里的我，没有递出那封信，而是选择和她轻松地聊聊未来。或许那样，我们还能维持更长久的朋友关系。

但每次醒来后，我都不会后悔。我知道，如果时间倒退三年，我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

“有些人，注定是你的过客，但他们教会你的东西，会伴随你一生。”这是我写给未来自己的话，也算是一种和过去的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