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娘

她实在没有想到,杀伐果断,闻名京城的活阎王恒亲王竟然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主!

那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算什么?

姜清染愤怒地把这封信放到蜡烛上烧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她和姜初棠惹到恒亲王了,还是姜府哪里做的不好?

这恒亲王简直跟个恶鬼一样缠上她了!

昨日姜承良就跟方家同姜初棠定了亲,这事情哪怕是恒亲王不想了解,怕是也有人告诉他,可是他却偏偏不退婚,难道是她姜清染惹到他了不成?

正当她着急冒火的时候,母亲许氏突然叩响了房门,小心翼翼地问:

“前些日子,恒亲王偷偷约你出来有没有难为你?”

姜清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恒亲王并没有偷偷约她出来,是她偷偷约恒亲王出来,可是她仍然被为难了。

“母亲不必担心,恒亲王人很好,不会为难女儿,不过就是说了一些太师遇刺的细节,如今哥哥不也是安全回来了?”

姜清染说这些话的时候实在是昧着良心哄自己的母亲,甚至都有些咬牙切齿的,转头喝了口水掩盖。

不过好在许氏确实是放了心,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

“如此便好,只是不知道恒亲王对于这桩婚事,那日有跟你提起过吗?若是他没有别的想法,听说后日圣上就要赐婚了,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婚,但是势头正盛,估计就是恒亲王了。”

许氏知道自己女儿不好受,毕竟这个婚事如今姜初棠已经成婚,大概率是要落到姜清染头上,她前些日子才说想嫁给小侯爷……

而姜清染听到明日,饶是努力控制着也是一口茶喷了出来:

“什么?后日就要赐婚!”

许氏听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心疼不已:

“没事,若真是你,也没事,只是定亲,并不是说你就立马成了恒亲王府的人了,还能在家待个一年半载的。”

许氏自然知道这话轻飘飘没有什么用处,正准备继续安慰,突然听到了自己贴身丫鬟的声音,倒是急匆匆的: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真是要气死奴婢了!”

“春杏,出什么事了?”

许夫人平日里脾气软弱好拿捏,妥妥大家闺秀的风范,于是许夫人的母亲就给许夫人的陪嫁里放了两个贴身丫鬟。

春杏性格热情似火,给夫人增添许多了乐趣,秋雨则十分沉稳,许多事情都办的很妥。

房门打开,就听见春杏说:

“夫人……老爷是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同您商量啊,这事情奴婢竟然是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老爷打算往府里进人了!”

听到这个,许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那怕是再厉害的妾,当家主母不点头她也进不来,老爷怎么可能……”

“真的!不知道是谁,可是老爷竟然也不同我们商量……”

说完这些,许夫人实在是忍不了,直接回了主屋,等着姜承良回来给她一个答复。

当初她嫁给姜承良也确实是有情意在的,可是随着姜家有了从龙之功势力越来越大,甚至有了外室女的事情也没有一点遮掩,慢慢许夫人对姜承良的心也就淡了下来。

若不是有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许氏是说什么也不会在这姜家忍受这份屈辱的。

等姜承良回来,许氏就直抒胸臆:

“官人,我竟然不知官人要带哪家女子入了我们国公府的大门?”

平日一直软软的许氏如今说话阴阳怪气,加上姜承良本来就心虚,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

“我是一家之主,我让谁进来,与你何干?”

许氏听到这个,心中更是寒凉一片:

“是与我无关,可是官人难道不知妾室入了我们国公府,可是要我点头,吃下她的妾室茶的?”

姜国公当然知道这个,可是他不愿意再看许氏的脸色,当初初棠进来的时候她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不是自己花了大功夫,根本管束不了她。

所以如今再有机会,他可是不会再愿意同这些后宅之事纠缠了:

“那是妾室才喝妾室茶,如今入我们国公府的是初棠的小姨,这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一个寡妇,以亲戚身份入住罢了。”

听到这些,许氏才暗道这姜国公的厉害,已经算计自己算计到这一步了!

若是她是孩子的亲戚,哪怕是一个外室的亲戚,她许氏也只有礼待的份。

可是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亲人呢?她住在姜国公府,若是行什么苟且之事,她许氏难道还能出去申冤不成?不过就是一个笑柄罢了!

“好,好,好,姜承良,你就是这样待我的!当初我一片真心……”

姜承良懒得再听许氏如同怨妇一般的牢骚,一口打断道:

“与其提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明日体面地把棠儿的小姨迎进来再说。”

许氏气得几乎一夜未眠,倒是姜清染跑到母亲身边一而再地宽慰她,才堪堪入眠。

“母亲,如今不是有我在呢吗,这魏氏若是个安分的倒也罢了,若是不安分,女儿绝不会放任她肆意妄为。”

上一世姜清染知道这事,因着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姜承良一个人在家里面对许氏实在是烦恼无比,所以就找了姜初棠的小姨作为替身。

小姨比着当初的姜初棠母亲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是个丈夫被砍了头的寡妇,但是实在是风韵犹存,何况姜承良如今这势力,给个新身份实在容易。

可是姜清染如今在家,她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倒是实在不担心这个。

次日这魏氏被迎进来的时候,姜清染再三劝告许氏一定要大大方方。

可是掀开盖头的时候,许氏还是为着她的容貌脸白了三分。

真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入了正厅,脸上将落未落的泪珠,哪怕是三十好几的人,却也显得梨花带雨:

“妾身如今成了寡妇,实在是走投无路才跟着棠儿入了你们国公府,只是知道妾身一个贱人,脏了国公府的门楣,还希望夫人收留……”

她本不必如此卑微,这番话听得姜承良眉头拧得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