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特码是哪啊?

  • 雾海帆影
  • 痞徒
  • 7640字
  • 2024-12-01 12:05:51

阳光、白色的沙滩、椰子树,还有满地乱爬的螃蟹。

以上这些,便是程浪醒过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一切。

昏迷之前呢?

程浪躺在潮乎乎的沙滩上,任由调皮的浪花舔舐着脚板心,思绪却在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中被拉回了昏迷前的场景。

他分明记得,自己只是从自家渔船跳进海里,然后刚刚入水就被一只水母给狠狠蛰了一下,等他在刺痛中惊慌失措的冒出海面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不,不对...

程浪茫然的又一次看向了周围,他对昏迷前的经历是否真实都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强忍着全身像是被暴打过一顿的酸痛,他艰难的坐了起来,接着便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赤条条的不着寸缕,仅仅脖子上用皮绳挂着一枚吊坠。

老子的衣服呢?

程浪很是反应了一下,昨晚上岸的时候衣服还在吗?怎么昨晚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了?

下意识的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凑到眼前看了看。

这吊坠是一只蚕豆大小,浑圆温润透明,中间还有些许红心的水母,这不知道是水晶还是玉石材质的水母下被一条黑色的皮绳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试着转了一圈,他竟然没有找到这根皮绳的绳头。

这是我的吗?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吊坠了?程浪捏着这枚小吊坠翻来覆去的打量着。

“哗啦”又是一串海浪涌上来,轻而易举的淹没了他的双腿。

要涨潮了...

程浪换左手摸了摸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这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顺便松开了那枚不知为何出现的吊坠,任由它继续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环顾四周,沙滩不过百十米宽,更远处除了椰树便是茂密的热带雨林,以及层峦的矮山。

不死心的再看看被潮水冲刷的海岸线,他却不由的一阵心慌,他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沙滩。

没有被沙子打磨的宛若籽玉一般漂亮的玻璃种燕京绿,没有各色的塑料瓶、玻璃瓶、铁皮桶,更没有破烂的渔网和挣断的缆绳以及各种形状的泡沫浮标。

这是一片从未被人类污染过的净土。

我还在地球上吗?

海风的吹袭下,程浪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这特码是哪啊?

“哗啦——”

又是一串海浪涌过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管这里是哪,现在已经开始涨潮了,他如果不想被夜晚的凉风冻死,最好快点去弄些保暖的衣服穿在身上。

抬头眯缝着眼睛看看仍旧刺目的阳光,全身赤条条的程浪一手捂着裤裆,一手捂着腚沟,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的走着,期待着能见到哪怕一片破布也好。

可这视野之内除了右手边漂亮却荒凉的白沙海岸线和左手边茂密的热带丛林,他却什么都没看到。

一番犹豫,他走到丛林的边缘,走到一棵香蕉树的边上,扯下一大片叶子胡乱围在腰间,顺便也摘下了一小串香蕉,扒开一根咬了一口。

这是什么品种?

程浪看了看手里这根并不算大的香蕉,这比超市里最贵的香蕉香味还要浓郁,而且还不像野香蕉一样有那么多的籽。

这...这还是在地球吗?

压下心头的惊讶和荒缪的猜测,程浪拎上一小把香蕉继续往前走着。

这条海岸线看着也就一两公里的的长度,再远点儿便开始出现了弧度。显然,小岛应该并不算大。

既如此,先转一圈看看,万一有人呢?

抱着这个美好的想法,程浪加快了脚步,一边用手里的香蕉填饱饥饿的肚子,同时也愈发的留心着周围的环境。

约莫着过了只有不到半个小时,漂亮的金色沙滩变成了黑色的礁石和拍案的浪花。

就在这些礁石之间,却有一条不过一米宽的小河从小岛腹地蜿蜒流淌最终汇入了大海。

但相比这些,目光所及之内,沙滩上却散落着些许莹白的人骨和左一堆右一堆的篝火灰烬。

在更远点的位置,竟然还搁浅着一艘黑色的木质大帆船!

稍作犹豫,他迈步绕开那些吓人的白骨,又跳过那条小溪流,快步跑向了那条大帆船。

等离着近了,他却愈发的惊讶,这条木质帆船能有五六十米的长度,腰线位置分布着一圈锈迹斑斑的火炮,艉楼两侧还各自延伸出来一个灯楼以及两层的外跨露台。

近乎下意识的,他便想起了那几部海盗电影里,飞翔的河南老乡号。

所以老子穿了?

可这是穿到了加勒比世界还是穿到了鲁滨逊漂流记的世界?

总不能是王路飞的世界吧?

哈...哈哈...不可能...怎么可能。

程浪内心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同时也仰起头,继续打量着这条大船。

相比还算漂亮的船体设计,在船头的一侧,却破开了一个足有卡车头大小的破损,以至于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浸水的底层里,用来压舱的生锈铁锭和长满贝类的石块。以及二层堆积的各种破败腐烂发黑的货箱,乃至三层那些摇摇欲坠的火炮。

不仅如此,这条船的船锚已经只剩下了锚链,船身上半部分三根桅杆断了两根,即便仅剩的那一根,也像是遭到了雷击一般乌漆麻黑的格外狼狈。

那根朝前断裂的主桅杆,顶端的瞭望塔都杵在了沙滩上,以至于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上还戳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欧式单手剑。

但以上这些,却又显得格外古旧,船身各处遍布黑色的霉斑,锚链上半截满是锈迹,下半截则生长着大量的贝类。

这不会是一艘幽灵船吧...

程浪站在折断的桅杆边上暗自盘算着,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又或者,这条船会不会是某个电影的拍摄现场?

从海面吹来的微凉海风拉回了飘走的思绪,也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身上也跟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片刻之后,他小心的推了推已经倒塌的粗大桅杆,在确定它足够稳固之后,这才手脚并用的攀着它爬上了这条大船的露天甲板。

至于破损的底层舱,他却并不准备进去,那里面黑灯瞎火的,自己又赤着脚,真有什么危险他看都看不到,又或者哪怕只是踩上一根生锈的钉子,就足够要了自己的小命。

成功爬上露天甲板,程浪靠着船帮蹲下来,继续观察着这条大帆船。

这是一条三桅大帆船,船头方向有一层高出露天甲板的艏楼,船尾方向的二层露天甲板之后,还有一座更高一层的艉楼,这座艉楼正对着船头方向的,是一面被打碎了绝大多数玻璃的落地窗。

虽然离着较远,但他依旧可以看到,破碎的落地窗里面是室内驾驶台,它的正上方便是露天驾驶台。

探身往前看了看,让视线透过不远处的甲板通气格栅,他还能看到下一层火炮甲板摆着的那些锈迹斑斑的前膛火炮。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至少得先找一套衣服穿...

打定了主意,程浪猫着腰,踩着被晒的干裂,而且不知道会不会断裂的甲板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通往艉楼的木门。

一路走来,木质的地板潮湿滑腻,时不时的便会有寄居蟹爬来爬去,但沿途经过的每个房间却都像是被海盗洗过一遍似的,根本没找到一件没有糟朽的衣服或者任何看起来能当衣服穿的布料。

沿着这条通道一路走到头,便是这条T字型走廊的横竖交叉点。

这里有一根直径足有半米,其上挂满了一面面小镜子,而且直通头顶天花板的柱子。

在这根柱子左右两侧靠墙的位置,各有一条通往楼上楼下的折返楼梯,那楼梯上同样有大量的破损。而在柱子的后面,便有一道对开的大门。

这两扇大门可着实有点惨,左边那一扇有一道接近一米长的古旧刀痕,右边那一扇,则被什么重物砸出了西瓜大的一个窟窿。

再看这道门两边靠墙位置的另外两扇单页门,它们都已经被砸开了。

咽了口唾沫,几乎快要放弃的程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道对开的大门门口,轻轻转动门把手,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大门。

这...

撞门的人难不成是个傻子?

反应过来,他立刻闪身穿过这道大门,悄无声息的关上并且进行了反锁。

在自己以及身后靠着的大门左手边靠墙位置,是一个通往楼下的木质楼梯。

再看右手边,靠墙却是一个武器架,上面零星的摆着一支长满锈迹的燧发枪和几把刀剑。

而在这个房间左右两边,还靠墙各自摆着一个和墙面等大的展柜。

但这两个展柜里却像是遭到了洗劫一般,所有带有玻璃窗的柜门都被扯了下来,展柜里的东西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正对着大门的方向,便是一道正对着船尾,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面的落地窗。

可就连这面落地窗都已经破烂不堪,连带着也让挨着落地窗的地毯长满了黑色的霉斑。

在这面巨大的落地窗和大门中间,是一张几乎可以当作单人床用,带有繁复雕花的木头桌子,以及一把高背的木头椅子。

无一例外,它们也长满了黑色的霉斑,而且这房间里同样藏匿着不少寄居蟹甚至做窝的海鸟。

小心的走到破碎的落地窗边往外看了看,程浪稍作犹豫,顺着大门左手边的楼梯,轻声缓步的来到了楼下。

这是一个有楼上两倍大小,足以用奢华来形容的房间。

三面都是已经破碎的落地窗,窗外还有一圈带有木质栏杆的外跨阳台,那阳台上,甚至还残存着不少花盆。

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一番打量,刚刚自己下来的楼梯正下方是个上锁的房间,右手边对应楼梯的位置似乎有个等大的隔间,在这两者之间,便是一道被撞烂的木门。

紧挨着的左右两侧墙角,还各自分割出了面积颇大的洗手间和一间等大的厨房,它们同样拥有漂亮但却已经破碎的落地窗,毫无疑问,房间里的东西也全都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

剩余的位置,三米宽四米长的大床看起来格外的夸张,不远处还摆着一架钢琴和一套沙发。

只是可惜,这些曾经不知道有多么奢华的家具,此时也全都已经发霉了。

踩了踩脚下的满是霉斑、鸟粪以及海沙的地毯,程浪踮着脚小心的走到了大门右手边那个隔间的门口。

轻轻转动门把手,单扇的房门被轻而易举的打开。

这是一个长条形的房间,最尽头有一扇齐腰高的窗子,让窗外的阳光尽情的打了进来,也让他得以清楚的看到,这里悬挂几十套各种风格的服饰以及各种样式的靴子、腰带乃至各种颜色和风格的三角帽。

万幸,或许是因为这个房间的窗子没有破碎,房门密闭的也比较好,所以房间里的这些衣服,除了挨着窗子的那些已经被晒的褪色,其余大部分保存的都还相当不错。

只是看着那些似乎尚且还能穿的衣服,他却不由的又一次冒出了被压下去的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时代?又或者,这到底是哪?

苦思无果,程浪随手拽来一条丝巾当作毛巾,擦干净了身上沾染的沙子和残存的海水以及脚下沾染的污渍。

紧跟着,他又挑了一套丝绸材质的白色衬衣衬裤,一条类似帆布材质的裤子,以及一件棕色的皮质马甲和一条宽厚的腰带。

将这些全都穿在身上,他最后又从抽屉里找出一双厚实的羊毛袜子和一双与杰克船长近乎同款的靴子套在了脚上。

将这一套换上,程浪站在进门墙壁上挂着的镜子面前,用那条丝巾擦掉镜面上的些许灰尘,出神的打量着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还是自己,常年在海边晒出的小麦色皮肤,大四实习的这一年在自家渔船上卖力气练出来的肌肉,还有从小营养足够催出来的大高个子。

当然,还有比“睡醒”前长了几乎两倍,此时都已经披肩的黑色头发,以及满脸的胡茬。

“别看了先生,我敢保证,你是这条船上最帅气的男人!”

就在程浪愣神的时候,他面前这面穿衣镜竟然特码开口说话了!

“卧槽!”

被吓了一跳的程浪不由的蹦出一句国骂,整个人也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穿衣镜。

这面固定在墙上的镜子是个标准的“鹅蛋脸”,上下长能有一米出头儿,最宽的地方超过了半米,暗金色的镜框雕刻着繁复神秘的花纹,那些花纹的纹路沟壑里,还掺杂着血红色和海蓝色交织的线条。

但相比这些,最诡异的却是此时镜面里浮现的浓厚雾气,以及藏在雾气中的那张干瘪泛绿的脸。

这特么是个显示器?

冷静下来的程浪倒是松了口气,他自以为抓到了这个“布景”的漏洞。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不对,对方刚刚说的并非汉语,并非他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或者方言,但他却又听的懂对方每一个发音所代表的意思。

他甚至确信,自己也会讲这种语言,而且能像母语一样流畅的无障碍流利!

“抱歉,看来是我吓到你了。”

镜子里的那张干瘪的绿脸陪着足以称得上“奸诈猥琐”的谄媚笑脸。

“你是谁?”程浪尝试着用这种新语言问道。

“我?我是全知全能的圣芭芭雅魔镜”

这面镜子骄傲的自我介绍道,“我同时也是这条船上的密探,航海日志的记录者,更是船长最忠心的走狗。”

“圣芭芭雅魔镜又是什么?”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魔镜不由的问道,随后便看到程浪以拿锤子的方式,戒备的抄起了一只尖头靴子,格外防备的看着自己,大有一言不合就把靴子丢过来的架势。

“请务必放下您手里的武器,即便它只是一只靴子也足够把我砸烂的,我来回答您所有的疑问就是了。”

魔镜立刻再次浮现出谄媚的笑容解释道,“圣芭芭雅是波塞冬时代最伟大的占星师,300年前女武神杀死波塞冬之后,圣芭芭雅用一枚波塞冬的铠片和9杯波塞冬之血打造了我这面全知全能的魔镜,当作一份微不足道的小礼物送给她爱慕的一位船长。”

“波塞冬?女武神?”

程浪嘀咕了一句却并没有继续追问这两个关键词,反而问道,“这条船上的人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捡重要的说。”程浪攥紧了手里的靴子建议道。

“请稍等一下,让我翻一翻我们的航海日...哦——!女武神在上!圣芭芭雅在上!我这是睡了多久!时间怎么一下过了100年!”魔镜似乎比程浪更加的惊讶和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程浪也跟着愣了一下。

“接下来我说的是100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魔镜语气中带着慌乱说道,“女武神号的上一位船长带领他的临时水手们,在一份藏宝图的指引下航行了两个月才来到这里,他们的目的是藤魈。

但是非常不幸,上一任船长先生低估了这座岛上的野人的战斗力。

如您所见,所有的人都被抓走了,那些野人还指使着他们豢养的鳄鱼破坏了这条船。”

魔镜的解释里出现了不少他之前从未听过的名词,同时镜面上也显示出了这条船各处的情况。

破裂漏水的船舱,倒塌的桅杆,以及各处的刀痕破损,当然,还有遍布各处的黑色霉斑。

“然后呢?”程浪下意识的问道。

“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魔镜里再次浮现出了一幅画面,那是一个个身高能有两米,腰间裹着草裙,身上各处遍布黑毛的野人。

他们趁着夜色冲上了这条船,杀死并且带走了所有的船员,抢夺走了几乎所有的东西。

更为惊悚的是,他还在镜子里看到了一条足有两辆轿车首尾相连那么大的鳄鱼。

它三两口便咬破了船头,接着又在船头下沉之际跃出水面,冲上甲板并且一口咬断了粗大的主桅杆!

在接下来的血腥画面中,围攻鳄鱼的水手相继被杀,那些野人在沙滩上升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将那些被他们,不,被它们杀死的水手甚至尚且活着的水手用粗大的木棍穿起来,架在篝火上开始了炙烤、啃食。

甚至,就连那头巨大的鳄鱼,都张着大嘴吃下了那些野人丢进嘴里的人头和骨骼。

紧接着画面一转,夜色中,一个黑发的断臂男人单手握着一块黑色的石头挣扎的跑进了船舱。

将手里的石头埋进了主桅杆下面的压舱石之下,他拿起一把斧头便要打碎身旁的木桶。

然而,还没等他得手,进水的船舱里却又浮出一条更小一号的鳄鱼,一口咬住了他的腰开始了死亡翻滚。

眼瞅着程浪就要吐了,魔镜适时的停止了“回放”,镜面里也重新浮现出了那张惨绿但却顺眼了许多的嘴脸。

“这就是100年发生的事情了”

魔镜哀伤的说道,“最后画面的男人是女武神号的最后一任船长,他带回了藤魈,但还没来得及让藤魈孵化便死在了沙滩上,悲惨成为了那些野人的食物。

我终究只是一面魔镜,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最终只能陷入了沉睡。”

说到这里,魔镜的声音从哀伤变得激昂,“女武神保佑,时隔100年,我终于又等来了新的船长!

船长先生,请带领我和女武神号离开这座荒蛮的小岛吧!”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程浪错愕的看着魔镜,“船长?你是说我是船长?”

“当然,不然是我吗?”

魔镜自嘲的反问道,“虽然您用衣服挡住了,但我刚刚还是清楚的看到了您的脖子上挂着的船长信物。

我看到了它和女武神号船心之间的牵绊,不会错的!在这件事情上你瞒不过全知全能的圣芭芭雅魔镜。没办法,谁让我是一面镜子呢。”

“船长信物又是什么?”程浪下意识揪出脖颈挂着的吊坠问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魔镜的语气中多了不加掩饰的嫌弃。

“你信不信我让你多出一地的分身?”

急于获得更多信息的程浪用手里的靴子敲了敲镜面,发出了清脆的铛铛声。

“请小心点儿!这个世界可都再找不出我这样的铠器了!你要好好呵护我才对,而不是像个粗鲁的原始人一样用武力进行威胁!”

魔镜眼瞅着那只靴子又要碰到自己,立刻改换口风谄媚的解释道,“船长信物当然是船心赋予船长力量的唯一媒介,也是船长能调动船心的唯一凭证。”

“船心又是什么?”程浪顺着话题问道。

“当然是这条船的心脏!”

魔镜理所当然的答道,“没有船心的船根本没办法进行远洋航行,它们只配被叫做会漂浮的木头。”

“船心的作用又是什么?”

“作用?”

魔镜反应了一下,“当然是修复船只的损伤,还有,为船长提供力量。”

“提供力量?什么力量?”程浪问这话的时候,甚至下意识的攥了攥拳头。

“这是只有船长自己知道的秘密”

魔镜语气略显无奈的说道,“即便我是全知全能的圣芭芭雅魔镜,也没办法知道船心给予了船长什么样的能力。”

“好吧,船心又是怎样修复船只损伤的?”程浪问出了新的问题。

“密室里还保存着足够多的铁橡血芯,它们足够用来修复船只的所有破损了。”

魔镜答道,“但只有您,尊贵的船长先生,只有你可以命令船心来修复这条船的损伤。

100年前那些野人之所以能占领这条船,也是因为船长不在,否则的话那些英勇的临时水手们肯定能击溃那些野兽。

但我也要提醒您,只修复好船只的损伤并没有用。

如果想离开这个荒蛮的小岛,您还需要至少两个月的食物储备和足够让这条船动起来的水手。”

似乎看出了程浪的迟疑和无措,魔镜的画面上也显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大猩猩雕像,语气中带着怂恿说道,“这是藤魈,也是上一任船长来这里的目的。

它现在仍在进水的底层舱里,如果你能找到这件东西并且让它成功孵化,那么你就能获得最好的操帆手。”

“藤魈又是什么?”

程浪不由的顺着话题问道,同时也观察着镜子里的雕像。

这个黑黝黝的大猩猩雕像怀里,还抱着一根暗红色的藤条,那藤条之上,还坠着一颗血红色的果子。

“它是每一位远洋船长都梦寐以求的宝物,相传只要把它埋在主桅杆的根部,浇灌足够多香醇的果酒就会长出望海藤,望海藤攀附主桅杆而生,并以藤蔓代替全船的缆索。

当望海藤结出第一批果实,藤魈就会苏醒,并协助船长控帆。

藤魈以望海藤果实和果酒为食,并且终生守卫望海藤寄生的海船不再上岸。

直到船心泯灭或被船长重新挖出,它们才会重新化做雕像等待它们的新朋友。”

自己怎么成为这条破船的船长这件事暂时放在一边,程浪一番冷静的分析之后问道,“也就是说,在假设你说的都是实话的前提下,我只要找到那个大猩猩雕塑,再让船心修好这条船,我们就能暂时离开这里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而且我说的绝对都是实话,我可以向女武神和圣芭芭雅发誓!”

魔镜搓着手谄媚的提醒道,“但是你还需要大量的果酒,这恐怕是最麻烦的,这座岛上的野人可不会酿酒。”

这特么简直是地狱开局...

程浪不由的咽了口唾沫,思索片刻后问道,“你刚刚说,船心能给船长提供力量?我该怎么使用这个力量?还有,我该怎样让船心去修好这条船?”

“每一颗船心赋予船长的力量都不一样,这也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成为船长的原因。”

魔镜解释道,“不过我可不知道该怎样调动这些力量,更不知道船长是怎样和船心沟通的,但我敢肯定和船长信物有关。”

“上一位船长是怎样使用这些力量的?”程浪耐着性子追问道,“他的船长信物又是什么?”

“他的信物是一支海螺”

魔镜想都不想的答道,“他只是吹响海螺就够了,据我猜测,他的海螺似乎能命令风,这几乎是所有船长最梦寐以求的能力,也是他能带领这条船穿越绝望海来到这里的最大依仗。”

吹响海螺?

程浪又一次屏蔽了对方话语里自己没听过的名词,摘下脖颈间挂着的吊坠打量着,“可我这个是水母啊...难道...”

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吊坠消失不见,他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条黑色的鞭子。

可紧随其后,他却“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后脚下一软,摔倒在了衣帽间的地板上,不受控制的一下下的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