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办公室还换的真快。”
在赛维卡的带领下，托尔终于在一个高大建筑的最顶层的某个房间，见到了希尔科。
“还会换呢。”
希尔科背对着托尔，视线透过房间的落地窗，向外面望去。
“这里还不能够将上城收入眼底。”
“野心真不小啊，希尔科。”
“嗯？”
察觉到托尔语气中的不爽，希尔科挑了挑眉，转过了身。
“你又吃了什么枪药？”
托尔从口袋中掏出微光药剂，在希尔科面前亮了亮。
“你居然想要量产这个东西？你知道这玩意是怎么回事吗？”
“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要生产。”
“……它的副作用你难道不知道吗？”
“对于祖安人来说，生命难道是什么值钱玩意吗？”
希尔科拿起注射器，在托尔的注视下，对准了自己病变的左眼。
“所以这东西泛滥会给祖安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也不在乎？”
“那只不过是，变革必然带来的阵痛。”
咔！
随着微光被注射进希尔科的眼睛，剧烈地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哼出声。
稍稍缓和了一会儿，希尔科开口道。
“祖安需要改变，底城需要变革，靠常规的手段，是无法与上城抗衡的。”
“……我们难道非得和上场抗衡不可？或许我们可以更平稳地……”
“不！我绝不满足于几条发臭的水沟，祖安的儿女值得更多。”
希尔科躺在转椅上，悠悠地看着眉头紧皱的托尔。
“妥协没有作用，你已经见识到了只有让上城人高看我们，我们才有选择的余地……我们都有最美好的初衷，而微光，则是我们的手段。”
“这手段未免也太……”
“在底城生产，赚一笔，再走私到上城，大赚一笔，很值的买卖。”
“走私？这种明显是违禁品的东西……你有门路？”
“嗯哼，你以为为什么范德尔还在的时候，都需要交给上城的保护费，到了你当家就不需要交了？”
“……”
“只要微光开始生产，整个底层，都会发生改变，或许用不了多久，上城人也得稍稍看我们脸色……”
托尔沉默地低下头，静静地端详着手中的紫色液体，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让上城人高看一眼……
来的时候，他用简单的设备对微光进行了研究，它所能造成的危害，托尔已经算是心知肚明了。
“变革，需要不择手段的暴力。”
良久，托尔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我只有一个要求……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进入黑巷。”
“黑巷还不是你的地盘。”
“迟早会是的。”
“那你得赶紧了……这个我可以答应。”
“还有……”
托尔将微光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
“给我点时间，我会尽量改良微光。”
“时间可不会等人。”
希尔科点燃了雪茄，正准备吸一口的时候，却发现托尔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顿时怔了一下。
“……什么意思？”
“我做研究的话，需要资金。”
“你……跟我要资金？”
希尔科眼睛微瞪，看起来有些疑惑，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托尔。
而托尔点了点头，表情理直气壮。
在他看来，造出了改良版的微光，肯定也是能帮希尔科赚钱的，希尔科出钱完全是情理之中。
“哼哼……”
希尔科有些哭笑不得地冷哼两声，摇了摇头，躺回了椅子上。
“自己去跟赛维卡提吧。”
……
……
当！当！当！
托尔托着腮，手肘撑在吧台上，那瓶绿色粘稠的粘液状液体，正躺在桌子上，随着托尔手指的推动，来回滚动。
托尔就保持着这个无意识地动作，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喂！托尔！你就这么偷懒吗？”
抱着一大桶酒的艾克，气喘吁吁地将桶放下，没好气地吐槽道。
“偷懒？怎么会？你要知道，像我这么聪明的脑袋，哪怕是发呆的时候，也在进行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强度工作。”
“哼哼哼……你有那个闲工夫，不如来帮我一起打杂！”
“我可是老板啊，我得在这里倒酒。”
“这个点分明什么人都没有，你根本就是在偷懒罢了！”
“说什么偷懒……都说了，我确实是在考虑事情。”
托尔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在赛维卡把他需要的设备送来之前，他简直是度秒如年。
虽然他迫切地想要改良微光，并且还夸下了海口，但具体能到什么地步，他心里也没有底。
真的要让那么可怕的东西蔓延出去吗？
强大的祖安啊……能够不任人宰割的祖安……
吱呀~
“福根酒吧……额。”
托尔才刚抬起头来，就又看到一个不想看到的不速之客。
今天难不成是点儿背吗？这样的家伙怎么扎堆来？
“哟，这不是马可斯先生？喝点什么？橘子味的饮料，还是柠檬味的？”
“哼……”
穿着执法官服装的马可斯，一脸阴沉地坐在了吧台前。
“你现在恐怕得叫我警长了。”
“警长？呵呵，看来上城真的是没人了。”
听着托尔挑衅的话语，马可斯并没有什么表示，而是摘下了自己的执法官帽子，放在了吧台上。
“给我来一杯……你们这里最烈的酒。”
托尔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似乎精神状态不佳的马可斯，隐约感觉他好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至少要是放以前，自己这么埋汰他，他早就该掏出他那条破拐棍了。
托尔很有职业道德地给马可斯倒了满满一杯酒，推到了他面前，经历了一些后，托尔也没有了与这种家伙争一口气的兴致。
“你……现在为希尔科办事？”
“嗯哼？不然呢？”
托尔皱了皱眉头，并不想多提及这方面的事，某些方面来说，搞成现在这副样子，马可斯难辞其咎。
“你到底有什么贵干呢？马可斯警长？”
“我……没，没什么。”
马可斯眼神闪烁，犹豫了片刻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加了不少料的酒精，直辣的他狂皱眉头。
“我只是来提醒你，既然你接管了黑巷这里，那就要守住规矩，不要让你的人去我的辖区闹事，你们干什么，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说罢，马可斯尝试着抬了两下酒杯，还是没有勇气再喝第二口。
“就这样吧。”
往桌子上拍下一枚金币，马可斯站起身，在托尔疑惑的目光中戴上帽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馆。
看着马可斯消失在夜色中，托尔挑了挑断眉，看着只喝了一口的酒杯，只感觉莫名其妙。
这家伙怎么回事？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这个？怎么看起来……欲言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