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雪仗

“你俩想哪儿去了?秀秀她考上了，而且还是全省前十名，我们刚一起吃饭庆祝了。”

陆海川连忙解释道。

孙大壮和李伟听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真的吗？那太好了！秀秀这姑娘，平时就聪明得很，考上了也是意料之中。”

孙大壮高兴地说。

“是啊，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大学生。”

李伟也显得很兴奋。

“对了，秀秀都能考上，那海川你呢，你怎么可能考不上？这没有道理啊！”

李伟忽然意识到了，连忙问。

“对呀，之前我跟李伟还分析你可能报考A大是个名校，分数要求太高而落榜呢！”

陆海川这才缓缓开口。

“我也考上了，是公社的陈支书亲自来送的录取通知书！”

“啊？你小子谱儿够大呀，竟然是公社的领导亲自给你送录取通知书！”

孙大壮满脸的艳羡。

“海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分数超高！”

李伟略一思忖，也是猜出几分。

“也没有太高！”

陆海川淡淡说。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高调的人，但不久之后还要接受公社的表彰和省里的奖学金，到时候自然会人尽皆知，与其这样，倒不如由自己先轻描淡写地跟大家交代了。

“我只是靠了省第一！”

陆海川低声说。

“你说什么？全省第一！”

孙大壮直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海川……你……简直是神人！”

李伟吃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海川你得了全省的状元！”

那边的赵平安听到连忙凑过来。

“嗯。”

陆海川只是淡淡应着。

“海川，你简直太了不起了！”

“是呀，海川考出这成绩，前途无量呀！”

“陆海川，你可真是我们的骄傲！”

“我太羡慕你了！”

“这是文曲星下凡了呀！”

知青们纷纷凑过来七嘴八舌地称赞着，陆海川被大伙围在中间。

他无奈微笑，谦逊摆手，试图转移话题。

但知青们的热情如同潮水般汹涌，把陆海川围着，似乎都想重新看看状元啥模样。

嘴里各种羡慕和佩服的话不要钱似的说着，简直把陆海川当成了英雄。

但其实陆海川感觉得出来，这里至少有一半人可能不是很真心的。

人性嘛，羡慕总是伴随着嫉妒恨，更何况，他们男知青当中还有三个人没考上。

女知青里，却只有三个考上的，其中一个还是考的大专。

这些没考上的知青们本来心里就不痛快。

他们再这么大张旗鼓地闹腾，不是更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吗？

“行啦兄弟们，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别这么大声了，不然要吵到隔壁女知青们！”

“行吧，确实不早了。”

“可不，看外面的雪下的可真大！”

“快点上炕吧，冻得唧唧索索的。”

“不过，下这么大的雪明天咱们肯定也不用干活儿了，不如明天打雪仗怎么样？”

“打雪仗，好呀！”

“对，可以好好玩玩！”

“很久没这么痛快了！”

说着话，男知青们都一骨碌爬上炕，总算是结束了刚才的议论。

夜已深了，四周的寂静被窗外的风声打破，大片雪花扑在窗棂上发出“簌簌”声。

陆海川躺进被窝，思绪万千，难以入眠。

他回想起白天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天的大喜大悲让他宛若在坐过山车。

不过，他确实成熟了。

至少可以理智而冷静面对这一切。

早晨。

陆海川在几只公鸡的鸣叫声中醒来，听到这嘹亮的鸣叫声，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林大栓家的大公鸡光荣牺牲在他的肚子里，不然它肯定也会加入这些鸣叫的行列。

他起床披上棉袄，下了炕。

轻轻推开大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深吸一口，让他感到格外舒畅。

他紧了紧衣服，决定出门去看看雪景。

天还是蒙蒙亮的状态，陆海川踏着这积雪，沿着村边的小路缓缓前行。

四周的景物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显得格外宁静和纯净。

他能听到自己的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饭堂的方向，炊烟开始袅袅升起。

虽然知道生产队的早点是日复一日的稀粥和土豆，但此刻他心里依然生出一点期待。

A大的录取通知书写的报到日期是2月6日，那应该是在春节过后不久。

从今天开始，他下乡在生产队讨生活的日子已经正式进入倒计时了。

他看着满地的白雪，一时兴起，从柴房里找出一把铲子就开始堆雪人。

陆海川一边堆着雪人，一边回忆起自己在这个破旧知青点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了刚来时的青涩与迷茫，以及后来逐渐适应农村生活的过程。

他记得自己和秀秀，孙大壮，李伟等人一起劳作，一起学习，一起欢笑的时光。

那些日子虽然辛苦，却充满了青春活力。

雪人渐渐成形，陆海川退后几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雪人憨态可掬，仿佛在对他微笑。

他从柴房里找来一根干树枝，给雪人安上了个鼻子，又找来两颗石子做眼睛。

雪人看起来就更加生动了。

陆海川拍拍手上的雪，心里一阵轻松。

“海川，你怎么起这么早？”

这时孙大壮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

“嗯，早晨被公鸡打鸣叫醒了，就出来走走，你看我堆的这个雪人像不像？”

陆海川指着刚堆好的雪人。

“嚯，你真行，一个雪人都堆好了！”

孙大壮赞叹着，一边搓着手，一边凑近了雪人仔细端详。

“不错不错，不过，我更想叫上所有人起来，我们来一场盛大的雪仗！”

孙大壮兴奋地说。

“好呀，把大伙儿都叫起来吧，我看饭堂那边冒炊烟了，早饭应该准备着了。”

“得嘞，吃完土豆就有劲儿打雪仗了！”

孙大壮说着大步走回土坯房。

“没准今天还有点萝卜干呢！”

陆海川随口补充道。

“对，李大娘做的腌萝卜干好吃！”

孙大壮砸吧着嘴。

“同志们，起床啦，打雪仗去啦！”

一进门，看到知青们都差不多醒了。

陆海川扯着嗓子便喊起来。

经过几年农村生活，知青们习惯了早起。

“快点，快点，别磨蹭了！”

孙大壮在一边催促着。

知青们也被他的兴致给感染到了，都麻利地穿好了衣服，走出大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