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苍山来人

三天后。

“沈师兄，纪师姐赢了，连胜三场。”

王蒙兴冲冲的从城中心来到城郊小院报信。

“啊？赵金山输了？留影石给我看看。”

王蒙摸了摸后脑勺：

“赵金山没和纪师姐打，不知道怎么推迟了。”

沈天翊顿时一阵无语。

“那个啥，你靖山剑谱练得咋样了，给我看看。”

王蒙知道这是沈天翊要指点自己，立刻兴奋的把靖山剑谱打了一遍。

王蒙刚从杂役弟子转为正式弟子不久，也是沾了沈天翊居阳榜的光，当初沈天翊路见不平，想起原身的遭遇，便出头帮了王蒙，也算结了个善缘。

靖山剑派毕竟是百年大派，还是有些底蕴的，不至于拿一品二品当镇山灵术，这本剑谱在鬼叔眼中十分平平，但是对于居阳这座大周北地较大的城市来说挺出彩的了。

灵术品级也对应着境界，从低到高分别是融灵，驭气，淬灵，气海，灵阳，神府。

沈天翊三个月前才刚刚突破到驭气境，而靖山剑派的太上长老就是一位气海巅峰高手，而神府境要到大周京城才能找到了。

沈天翊案子琢磨着，王蒙则刚刚踏入融灵境没多久，还需要进一步的培养，既然是自己人，就不能和老古董学呆子，研究谱招了。

一套剑招打完，王蒙看沈天翊有些皱眉，不由得有些奇怪，毕竟他自己还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而且授课执事看在沈天翊这几天名声大噪的面子上提点了几句，也是觉得他打的很不错的。

“你这灵术用的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沈天翊说了句自相矛盾的话。

“啊，那是什么问题？”

王蒙大惑不解。

“思想上的问题，我问你，你练剑的时候是不是就想着把剑练好。”

“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是应该认真练习，但是不能只追求剑招如谱招，那就成了本末倒置了。我问你，练灵术是为了什么。”

“为了长生久视？”

王蒙有些发蒙。

沈天翊刚咽下去的香茗险些喷了出来：

“那你怎么不去练烂大街的那个什么，吐纳功，那个普通人练了真能多活十年。”

“那是为了什么，请师兄教我。”

王蒙虚心道。

“最简单粗暴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比武斗法，要不然大家只需要练功法部分，把灵术部分阉割了就行了。”

王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沈天翊则是继续他的讲座：

“那灵术就是服务于斗法的，而不是为练而练的，你现在练的只是为了怎么和剑谱一样怎么练，那就失去了剑谱本身的意义。

剑谱实际上是前人剑招的经验总结，但是不是一成不变，不是剑谱说手要伸几寸就伸几寸，那如果按他那么做碰不着对手怎么办，为什么不在可能的范围多伸几寸。”

王蒙终于有所明悟，沈天翊则是趁热打铁继续讲解，一直讲到夕阳西下，王蒙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张叔，再加两个菜，我留他吃顿饭。”

“好嘞。”

厨子张叔是沈天翊原身就交好的，时常给努力刻苦却遭到打击的原身开开小灶，于是沈天翊发迹后特意申请宗门给张叔涨了月俸，专门给他做菜。

沈天翊用完晚饭后又教了一个时辰，王蒙才告辞而去。

“今天怎么看你有心情指点人了，平时不是话都懒得讲一句吗。”

鬼叔有些戏谑的道。

沈天翊不声不响的从一品乾坤袋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他来之前塞门缝里的。”

沈天翊的声音中还是有点激动的，毕竟是大周北地第一书院的邀请，这也是一种对他居阳榜第三的“实力”的认可。

“苍山书院吗，看起来还行了，这大周比我想象的要大。”

“纪涟漪排第二苍山书院都没理她，不过也没说直接要我，说约我今晚见一面，估计是要我在武会上出手看看成色。”

“这不是好事吗，反正你打起来也是砍瓜切菜。”

“累啊，苍山书院又不是看不出我战绩兑水，吕远桥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有个人不强，但是很麻烦，我这几天虽然和流放一样了，但是过的轻松惬意啊。”

鬼叔撇了撇嘴：

“你小子就知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来了，苍山书院的。”

“啊？上门来啊，你小子脸挺大。”

“可能不想暴露吧。”

沈天翊对付一句，就去开门。

门刚一开，一阵灵力劲风袭来，假如沈天翊猝不及防，很可能摔个跟头。

不过沈天翊早有预料，取了个巧，一开门重心就往前压了过去，再加上灵力运转，维持住了平衡，而只是脸色微微涨红。

来人是个中年人，不由赞道：

“有两下子，来过两招。”

这下沈天翊不由得暗暗叫苦，他以往都是和鬼叔对对手研究过的，知道强弱和怎么对付，这次像是完全裸考，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沈天翊退回小院中抽出青黄剑来，中年人实力明显高一个大境界，应该不会苦苦相逼。

“先试探一下，我来帮你看看。”

“嗯，我有数。”

中年人则是抽出一把长刀，直接开始抢攻。

沈天翊先是试探了几招，对方的长刀势大力沉，加上境界压制，局面立刻有些吃紧。

“龟着吧，对攻是别想了，他现在乱打一气，肋部空门大漏，但是灵力远胜于你。”

鬼叔及时提醒道。

场面上看沈天翊被中年人像小鸡一样赶的到处乱窜，为了避免直接的接触，沈天翊是频频躲闪。

要不是中年人出手还算有所顾忌，没有破坏小院里的竹子，恐怕竹子早就只剩竹笋了。

看见沈天翊一心躲避，中年人不禁有些失望：

“就这点本事吗，那我看你也不用来苍山了。”

紧接着一记势大力沉的劈斩，想要直接击落沈天翊的青黄剑。

哪知沈天翊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后退，而是横剑架住了刀锋末端，这正是中年人灵力较弱的部分。

青黄剑和长刀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但是很快戛然而止，中年人抬刀再劈时，速度却慢了下来。

趁此机会，青黄剑的剑尖微微一颤，所剩不多的灵力涌动，好像要往上挑去。

别看中年人砍的兴起，实际上沈天翊没给他几次直接碰撞来的机会，大部分时间都在斩击空气。

而他又不好太过使用灵力和灵术，要不然有悖考核的初衷。

面对像泥鳅一样的沈天翊，中年人的内心实际上很不爽，心里一直压着火的，再加上用力过度，更加没有章法了。

中年人虽然愤怒，但是并没有完全被冲昏头脑，知道这是这小子一直等待的机会，所以他也不敢大意，立刻挥刀准备拦住。

剑影正如中年人所料，向面门挑去，得意的微笑浮现在中年人的脸上。

“总算是解决了这个烦人的小子了。”

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凝固在了脸上。

原因无他，锋利的青黄剑已经刺破了他胸口下方的护体灵力，一朵血花从剑尖处绽放开来。

“好一招靖分夕光。”

一个老者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沈天翊听闻此言，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这关算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