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婢……奴婢不知此事,此事万万不是奴婢所为,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
曹德的声音一下便颤抖了起来。
楚渊心中也知此事万不可是曹德所为。
他日日夜夜和自己呆在一起,倘若曹德也是林立甫的爪牙,恐怕楚渊在没有穿越来之前就早就一命呜呼了。
“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来与朕复命。”楚渊重新闭上微微张起的双眼,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曹德更是一愣,天子向来喜怒无常,稍不顺意,杀人性命也是常事,此番给自己一个立功的机会……
曹德不再多想,忙手脚并用的爬出院子……
曹德刚爬出院子,楚渊呼道:“来人宣柳禾川去太和殿等朕。”
“诺。”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
“陛下!!”
一声轻呼,打断了楚渊的睡眠,楚渊坐直身子,看向回来复命跪在地上的曹德。
“陛下,此事是林贵妃宫中的丫鬟喜春和殿前伺候的小太监勾结,那小太监收受了好处,便偷偷将陛下您的行踪透露给了林贵妃。”
“小太监和林贵妃的丫鬟都已经被奴婢砍了头,只是此事奴婢心急于圣上复命,许是有些冲撞林贵妃。”
说着曹德一顿,却是不敢继续说下去。
这林贵妃虽说最近几日圣宠不似从前,却也是楚渊亲自封赏的贵妃。
谁知那日里,圣上性子一变,重新宠爱林贵妃也不足为奇。
曹德不敢多想,跪的更为卑微,仿佛将整个人缩成一个球一般。
等待着楚渊的发落。
等待许久,见楚渊没有出现什么怒气,才轻轻向上瞟了一眼。
只见楚渊嘴角微微勾起,竟有些发笑的神色。
看见曹德向自己看来,楚渊重新正色道:“此事算你戴罪立功,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断一指,饶你狗命。”
说完楚渊便从竹椅上站起。
“摆驾太和殿。”
只留曹德一人跪在竹椅边,约一炷香燃过,楚渊也已经走远。
曹德身边小太监为曹德取来刀,只听手起刀落。
曹德的中指便被砍下,曹德不敢包扎,依旧跪在地上等待着楚渊的归来。
曹德背后已被冷汗浸透,心中依旧蕴含着无限的后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楚渊自坐上龙辇便开始沉思今日早朝中发生的事情。
“今日自己派刘荣撒播消息,想要动一动这些贵族集团的蛋糕,却没想到引起这朝中大臣如此剧烈的反弹。”
“作为现代人,楚渊深知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多么的惊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如今这大燕朝看起来光鲜亮丽,可是顽疾却早已经深深扎入这台巨大机器的各个细枝末节。”
“朝廷内忧外患,内有外戚把持朝政,后宫干政,民生凋零,淮南大灾,绿林匪徒作乱。”
“北方胡人也开始虎视眈眈,西北契丹,南方沿海也有众多倭寇,皆是欲亡我大燕的心腹大患。”
想着想着楚渊不由自主咬紧了牙。还想继续想下去,却见太和殿已经映入眼帘
楚渊走下龙辇,大步跨入太和殿。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禾川早已经在殿中等待,看见楚渊远远走来,便早早跪下高呼。
楚渊见状,连忙快步走向柳禾川:“爱卿请起,大可不必行此大礼。”
说着便将柳禾川扶起,让他坐在椅子上。
“你与朕之间,有君臣之情,却也有翁婿之情,如今我欲以婉妃为后,然而朝中诸事繁多,以林丞相为首,他们对朕颇有微词,如今已有联合起来对抗朕的趋势,你欲如何?”
楚渊屁股刚坐在龙椅上,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柳禾川听闻此话却是再也坐不住,拱手道:“圣上乃万民之父,天下江山具为陛下之属,胆敢杵逆陛下,自然万死不足惜。”
“说得好!”楚渊抚掌大笑。
“朕知你忠心耿耿,心中更是胸怀天下,只是过去行事颇有阻力,如今朕要你夺回粮饷、财政收支等权力,你可愿为朕所用?”
“臣万死不辞。”柳禾川激动喘着粗气,连胡子都开始起伏。
柳禾川用了大半辈子走上高位,终于有希望一展抱负,却遇到皇帝将政权拱手送于外戚。
如今重新见到皇帝醉心民生,欲重振大燕之荣光,何其激动。
事实上,柳禾川的利益已经和皇权深深捆绑,就算如今他倒戈向林立甫,林立甫也不会接受,所以柳禾川不能选也没得选。
楚渊眼睛一眯:“如此林立甫怕是会恨你入骨,视你为心头大患……”
柳禾川咬牙道:“先有国,后有家。微臣愿为这大燕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朕欲立左右丞相制度,待取回粮饷、财政收支等权力,朕欲以此为根基,助你登临右丞相之位。”
楚渊走下龙椅,看着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柳禾川:“朕深知你一片赤胆忠心,只是朝中林立甫操纵权柄,只怕他会从中作梗。”
“你在朝中深耕多年,朝中可有什么足以托付的人选?”
柳禾川小心翼翼道:“林丞相把持朝政,专横多年,微臣保全自身已是为难,实在无力勾连势力,然听闻吏部尚书许对林丞相多有不满,许可为陛下所用。”
楚渊听到此消息,嘴角勾起邪魅的微笑:“无其他事你便退下吧,朕期待你穿上丞相服的那一天。”
柳禾川连忙谢恩走出太和殿。
打发走柳禾川,楚渊再次回到桌前深思。
“来人,宣吏部尚书齐铭来见朕。”
楚渊一边沉思一边等待齐铭到来。
很快,殿前的小太监快步走向楚渊低声道:“陛下,齐尚书到了。”
“宣。”
楚渊不再深思。
齐铭风风火火的走进太和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起来吧。”
就在楚渊观察着齐铭的同时,齐铭也在看着楚渊。
似乎想看一看这皇帝葫芦中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