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然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活着等到这一天,当下泪珠子便一串一串的落了下来。
柳尚书见状,皱眉喝道,“哭什么!陛下面前岂可……”
“无妨!柳尚书过于大惊小怪了。”
楚渊笑着挥挥手,然后招手叫柳如然过来。
柳如然有些踌躇,此处可是尚书房,随侍天子身侧的只能是皇后才有的殊荣啊!
这让她哪里敢……
见她不肯上来,楚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随后佯装生气地说道。
“怎么?爱妃,可是不愿站在朕的身侧吗?”
“不,不是,臣妾只是……”
“上来吧!”
柳尚书和刘荣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出这暴君似乎是真的要转性子了。
尚书房里气氛一片祥和,可这帝都城里可就不安静了。
两道圣旨一出,震惊了整个都城。
一、柳如然暂时执掌凤印,这一道令就已经是赐恩于柳家了。
二、将兵权赐予刘荣,用于剿匪。
可是谁不知道这刘荣几乎就是柳尚书的养子啊!
这不就等于是将兵权和凤印都给了柳家吗?、
“要我看呐!这上头,是根本就没转性子。”
“你看,前几日才刚刚宠幸柳家女,转过头就将这权利送上,唉!”
“嗨,我看你就妒忌,人家那女儿长得漂亮,自然就能得到权利啊!”
说话的这几人,都是朝中官员,而且都是林家党羽。
他们说话的声音刚好能够传进柳尚书耳朵里头,刘荣作为习武之人听的那是更清楚了。
这是明摆着骂他们柳家卖女求荣啊!
要说这刘荣也不是个冲动的莽夫性子,可你们几乎是在当面侮辱人,他作势就要上前教训这几个嘴碎的人。
柳尚书一把便将他拦住,“刚蒙受皇恩,你就想仗势欺人不成!”
“我……是他们……”刘荣咬咬牙,心知柳尚书所言不虚,若是他现在上前教训这几人,难免就有了仗势欺人的意思。
不管他们说什么,刚刚得到兵权的自己都得忍着,一旦发生冲突,还指不定会被林丞相说成什么样子。
楚渊将他们出去,以及被拦阻的画面都尽收眼底。
果然没有选错人,这柳尚书城府颇深,不愧是能够在暴君手下讨饭吃的官员。
与之相比,林丞相倒是有些心急了。
不过,他这圣旨才刚颁布没多久,墨迹怕是都没干,这林丞相就已经能够派几个小卒子来激怒柳尚书……
看来,这身边伺候的人里头,有人舌头挺长啊!
“陛下,林姐姐的人还等在外头呢。”
楚渊大手一挥,“叫她们进来吧!”
说完,一把揽过柳如然的纤腰,将人半搂半抱上了龙椅。
本想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可柳如然说什么也不干。
“臣妾,臣妾不能,尚书房是国事重地……陛下……”
柳如然怎么也不敢往龙椅上坐,楚渊想硬拽她坐下,可她却梨花带雨的作势又要哭。
“罢了罢了,不强迫你了,一天都哭两回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楚渊抹去她眼角的泪珠,随后就感觉到一股子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自己怀里的人。
呦……挺大的胆子呀!
瞪着柳如然的是林贵妃的贴身婢女,叫什么楚渊想不起来了。
“你叫什么?”
“回陛下,婢女名叫春喜。”
怀里的柳如然身子陡然一颤,楚渊看向她,只见她眼睛飘忽不定。
好像有些怕底下的人。
柳如然见到春喜就想起来,今天上午自己好好的走在花园里面,就是底下的这个叫做春喜的婢女领过来的王美人和其他几位婕妤。
然后……不过是回想一下当时竹竿打在身上的疼痛,就让柳如然脸色苍白起来。
楚渊接连问了几句话,可是柳如然连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转而问起底下跪着的人来意,“你来做什么?”
“林贵妃差奴婢前来传话,今晚林贵妃亲手做了一桌陛下喜爱的饭菜,还请陛下移驾。”
“而且,先前翻牌子的时候,今晚刚好轮到林贵妃。”
楚渊玩味地笑了起来,他都快忘了还有翻牌子的事情。
“爱妃,你的牌子在哪里?”
“爱妃?”
柳如然这才从回忆中反应过来,赶紧抽身就跪在了地上。
“噗通!”
“臣妾失礼了,还望陛下莫怪。”
“没怪你,起来回话。”
“朕问你的牌子在哪里?”楚渊有些无奈了,他就是问句话,这怎么就又跪上了。
“回陛下,妃嫔的牌子都是有陛下的内侍总管亲自保管的。”
楚渊想了想,等到福顺将妃嫔牌子都放到他眼前以后,说道。
“行,接下来半个月的牌子朕都翻过了,全部都写上婉贵妃的名字便可。”
这话音一落,还没等柳如然作出反应,那婢女倒是先叫唤了起来。
“陛下不可,牌子不能这么翻,而且林贵妃的牌子是五天前翻的……”
“砰!”
楚渊将一整个盘子直接扔到了地上,发出了巨大声响。
顿时,满屋子的人全都跪下了。
“大胆,朕要宠幸谁,何时轮到你一个婢女插嘴了?”
“福顺,将这婢女拖下去,还给林贵妃,让她自行处置!”
随后,福顺将人带了出去。
屋子里头恢复了宁静,楚渊便要求柳如然伺候笔墨,他悠哉的看起奏折来。
可这一个个奏折看的他直冒火气。
“臣不敢食肉,只因百姓尚且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国库空虚,臣自愿将俸禄,并愿意将家中余粮尽数上交……”
“啪!”
楚渊看到一半就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他真没想到这些人已经无耻到这种程度了。
“一个个的都跟朕哭穷,就是不想捐钱是吧!”
站在身侧的柳如然,将被他扔到地上的奏折捡了起来,放回到书桌上。
“陛下,臣妾的爹爹还有些积蓄,赈灾款他应该能在拿出来一些。”
楚渊冲她摇摇头,微微一笑说道,“岳父的钱财可堵不上这么大的窟窿,而且最近朕还需要岳父去查一些事情。”
随后,他透过窗子看着挂在天上的月亮,眼神一狠幽幽地说道。
“至于这赈灾银,该谁出就谁出,从国库掏钱的时候一个个争着抢着干,如今朕就要他们将银子一分不少的给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