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方远很是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他很想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自己也是被逼无奈。
但方远估计,这位虞仙子恐怕不会相信这一套说辞。
特别是当她把一只莹润美足踩在自己胸口,锋利的剑刃抵住脖颈的刹那,方远觉得自己还是闭口不言为好。
这个时候,但凡方远说错一句话,哪怕是出于好意提醒虞仙子还没穿衣服,那把长剑恐怕都会直接划破他的脖颈……
滴答~~
一声轻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虞子矜眉头轻颦,冷若寒霜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厌恶,不仅是因为这名躺在地上满脸无辜之相的男子,还有身下那轻微的痛楚,以及令人作呕的稠物!
“刷——”
寒芒乍起,方远浑身汗毛竖立,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尸首分离的时候,那道剑光却仅仅只是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线。
再一睁眼,佳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
“十息之内,穿好衣物。”
黑雾中,传来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方远噤若寒蝉,心里却是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不管虞真传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杀他,但看这架势,自己短时间内应该是不用死了,否则没必要还让他穿上衣服………
从地上爬起来,方远连忙寻找衣物,之前穿的那身已经被“当时”的虞真传给撕碎了,连一块完整的布条都没给他留下。
好在方远灵光一闪,想起了被他杀死的那几人。
柳玥的衣服自然不能穿,穿上也没法看,而那两个男杂役的衣服倒是可以借来应一下急。
刚刚的战斗虽然激烈,但波及的范围并不大,方远在废墟中找到那两个男杂役的尸体,随手扒下来一件套在身上。
衣服有点紧,还散发着一股形容不上来的臭味和血腥味,但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方远刚把衣服穿好,面无表情的虞子矜便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她换了身黑色长裙,宽松的裙角把那双长腿遮挡的严严实实,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变化。
方远不敢看她,她也没有看方远,但眸子中满是冷冽,一拂袖,四周弥漫的黑雾开始逐渐散去。
就在方远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背对着方远的虞子矜忽然开口了。
声音亦如之前那般冰冷。
“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否则……死!”
声音落下,也不待方远回答,便当先向外走去。
方远站在原地,跟上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脚趾都快要把地面抠出了几个窟窿,直到虞子矜发出一声轻哼,方远这才如被解了定身术一般,隔开丈远,小心翼翼的跟在虞子矜身后。
阵外。
齐东桥与四大魂奴早已等候多时,刚才动静并不小,凄厉的叫声甚至都穿破了阵法,而现在这四鬼囚魂阵已经散去,想必虞真传应该是解决了那名鬼修。
没过多大会,众人便看到一身黑裙的虞子矜冷着脸走了出来,那四大魂奴见状立即跪拜下去,异口同声道:“拜见主上!”
一旁的齐东桥虽然不用行此大礼,但亦是连忙拱手,躬身的同时还不忘阿谀道。“见过虞师姐,想必那不开眼的鬼修必是被………方,方远?!”
齐东桥话说一半,猛然发现虞子矜身后还跟着一道人影,看清面孔,发现竟然是他手下的杂役,当即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方远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和虞真传在里面又发生了什么?
“你认识他?”
闻言,虞子矜语气夹杂着森然冷意。
“呃……是的。”
齐东桥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此人是我手下的一名杂役,可是他冲撞了师……”
啪!!
狠厉的一巴掌瞬间抽在了齐东桥的脸上,齐东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抽的转了一圈,这才踉跄的摔到了地上。
但不得不说,秘藏境修者的体魄就是强横。
这么重的一巴掌抽下去,齐东桥除了嘴角淌出一丝血迹,脸侧留下一道明显的巴掌印之外,竟然完全没受什么其他伤!
当然,除了那发懵的头脑。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是替方远挨的。
四大魂奴之一的怜妆看到这一幕面色也是一白。
她貌似……惹祸了……
“带他回圣教!”虞子矜冷叱一声,脚下魔气翻涌,托着她径直飞向山谷上空漂浮着的那乘舆辇。
四名魂奴自然不敢多问什么,连忙跟了上去。
直到舆辇化作一缕青光消失在天际,齐东桥这才缓过神来,他面容阴鹜的从地上爬起,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方远。
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这一巴掌,八成就是替这小子挨的!
可问题是,这小子在里面到底干了什么?竟引的虞真传如此大怒,并且还能完整的活着出来!
方远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很无辜。
内门真传身份尊贵,想抽谁也不可能参考他的意见不是?
“你……!”
齐东桥面色铁青,若是依照他的想法,恨不得一掌把方远的脑袋拍到腔子里去,可刚刚虞真传的话犹在耳边。
把他带回圣教,这个“他”是谁?自然不可能是他齐东桥了!
齐东桥不敢违抗虞子矜的命令,他咬了咬牙,硬生生把怒火吞进肚子,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白骨人头,向半空一抛。
顷刻间,白骨人头便化作一颗骷髅头状的飞行法器,足有一丈多宽,浮地半尺,两颗空旷的眼眶中燃烧着暗绿色的鬼火,入口则是那大张四开的骸口。
“还不滚上去!”
齐东桥冲着方远怒喝一声,当先踏入骷髅头之中,方远见状也明白自己没办法违抗,但他本意是想要逃离这个魔窟,怎么反而越陷越深了?
片刻后,白骨骷髅带着嘎嘎怪笑声飞上了天空。
骷髅头内的空间并不小,甚至比方远居住的破旧木屋还要大了一圈,地面上铺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皮鞣制而成的毯子,每一脚踏上去,似乎都有一道冤魂在耳边凄厉哀嚎着。
方远神色不由一凛,这就是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