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拣到一个想跳楼的大美女

关醒心是个大美女，也是一名女主播，且拥有热搜体质，喜欢与粉丝互动、分享日常、不时发布生活动态。但是她对帅哥无感，喜欢像葱油饼一样的老男人。

“心心，你硕士毕业，不好好找工作，跑去跟什么不三不四的、有妇之夫谈恋爱，你知不知道老家的叔叔阿姨，都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和你爸呀？”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那你知道什么啊？”关母一声咆哮，吓得关醒心总算不再像个木头人，继而轻声说道：“从小我跟爸爸就教你，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爱，对不对？”

关醒心恢复到木头人的状态。

“你现在长大了，你有自己的主意了，听不进去了是不是？你说吃亏的是谁？是我们俩吗？”

“心心，你这次…你确实…”

关父终究是不忍心骂女儿。

关母冲着丈夫咆哮道：“我当初听你的让她出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你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吗？她有能力划她自己的未来吗？”

见丈夫缩头缩脑，又切换成温柔形态，抓住女儿的手。

“好孩子，听妈妈的话，跟妈妈回老家，找一个条件好的男生结婚、收心，规规矩矩的，好不好？”

“我不回去。”关醒心用力把手抽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关母切换形态，那犀利的眼神让人感觉到害怕。

“妈妈，我错了，可是我还有工作，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关母像火山爆发一般咆哮道：“你现在知道有工作了，你早知道这样，你收心听话多好呀？”

见女儿和丈夫瑟瑟发抖，她双手捂着脸，再次切换成温柔形态。

“好孩子，听话啊，回屋去，好好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到公司去打辞职报告，爸爸跟妈妈在这儿等着你，快睡觉去。”

见关醒心不为所动，关母整个人变得诡异和惊悚起来，仿佛被夺舍了灵魂。

“关醒心，进屋睡觉。”

说话声音不大，却冷漠无情到极致。

关醒心娇躯一颤，立即往房间里跑。有这样的父母，她喜欢油腻大叔很好理解。

………

华灯初上，灿烂霓虹。

街道上行色匆匆，几乎每个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心里都有几个破碎的梦，随便揪住一个，给他一瓶酒，应该都能讲一夜的故事。

王宝思绪浮动，仰望星空，原地转圈，觉得这个世界因为他而精彩。

“对不起，对不起……”

关醒心神情恍惚，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与正在转圈的王宝擦肩而过，撞到了他的双肩包。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你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你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如果不是，我接受你的道歉。”

“接受吗？”关醒心迷茫地望着王宝，将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

“二百块钱一小时，我可以听你讲故事。”

“我没带钱。”

“你可以欠着，我还可以请你喝酒。”

“去天台，你敢吗？”

“你敢牵我的手吗？”

关醒心抓住王宝的手，抬起手臂问：“可以走了吗？”

“可以，你要走慢一点。”

王宝先迈出一步，关醒心这才发现他的特别之处，然后跟随他的步伐。

两个年轻人手牵着手，面无表情，像老头老太太一样行走在大街上，总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成为最靓的风景线。

“老板，来一箱啤酒，要带筐的。”

“带筐？我有纸箱啊！”

“我只有一只手能拎。”

“那你得加钱。”店老板透露出一丝怪色，觉得他俩这个样子挺般配的，而且又是客人，吐槽总归下不去嘴。

“如果能方便拎着，我给二百。”王宝从兜里掏出两张大钞。

“好嘞，马上给你安排。”

店老板麻利的拿出一个塑料筐，装好十二支啤酒，再用绳子绑出两个吊环。

“谢谢！”

王宝单手拎起一箱啤酒，牵着关醒心去寻找天台。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破旧小区的楼顶，排排坐看风景。

“先干一瓶，愿孤独的人有酒喝，愿漂泊的人会唱歌。”王宝咬开啤酒瓶盖，再把啤酒递给关醒心。

“你坐在这里不怕吗？”

“怕呀，但是有你在。”

“我不喜欢你这款。”

关醒心仰着头喝酒，不忍心伤害他，但又不得不说，免得引起误会。

“别的女孩也不喜欢。”

王宝咕噜咕噜喝完整瓶，再偏着头监督她，不允许她偷奸耍滑。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故事吗？”

“我想听你说。”关醒心稍微侧着身子，方便与他对视。

“听我说五百。”王宝目不转睛，但是不影响他开啤酒。

“对不起，我恐怕不能给你钱了。我是来跳楼的，不是来喝酒的。”关醒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很坦诚。

“选择生或者死，都是你的权利。”

“你不害怕吗？”关醒心很好奇，他怎么能这么淡定。

“我害怕，你刚才问过。”

“你的样子不像害怕。”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要不要先听我的故事，如果待会儿你要跳楼，钱就不用给了。”

“好…好的。”

“我最喜欢听别人的故事，或者给别人讲故事，一个人漂泊他乡，最苦的不是生活贫穷、工作辛苦，而是那颗无人理解、没人陪伴的心。”

“嗯嗯！”关醒心一直看着王宝，想看他有没有表情。

“我有病，别人看得出来，但是我从来不说，今天是第一次说，你信吗？”

“我信。”

“我曾经也像现在这样，坐在天台边缘，我妈带着我来的，她觉得我太苦了，不忍心让我活着，我也这么认为。结果在决定跳楼的那一刻，她把我推进去了，自己跳下去了！”

王宝面无表情，关醒心却在流眼泪。

“我妈走后，生活变得更加艰难，但是我觉得自己挺幸福的，发自内心的觉得比所有同龄人都要幸福，因为我没有退路，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吧。”关醒心面露羞愧，她绞尽脑汁也没办法理解。

“你说谎，需要亲我一口，才可以原谅。”

“啊？亲…一口？”

“对，当我敞开心扉的时候，我其实很脆弱，你不理解还要欺骗。”

王宝见她红着脸犹犹豫豫，又补充道：“你有跳楼的勇气，却没有亲我的勇气，唉～太伤心了！”

“可是…”关醒心低着红布般的脸，嗫嚅地发出细如蚊蚋的声音，摆弄着十根手指，然后战战兢兢撅着小嘴凑上去。

王宝探出脑袋，吻向樱桃小嘴，味儿甘甜带着酒香，很好亲，紧接着将她生硬地搂在怀里，再也不愿意松开。

“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嘤嘤…”

“讲到我没有退路，我想说的是，你不要年纪轻轻，就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人生低谷，但其实你还有很大的下降空间，不要随随便便就觉得生活糟透了，说不定明天还会更糟糕呢！”

“噗嗤！”关醒心又哭又笑，含羞带涩捏着粉拳，在王宝的肩膀上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