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洛凡才算放心,至少有了退路。
那老卒继续说道:“而且那里距离荒北关不远,我们随时可以撤到那里。”
眼前的老卒交韩通,在陈广死后,那便是五百卫国军的头子。
“韩通,你明日带着五百骑兵沿着山路先过去,且记不要一波带这么多人,分成几波人马。”
“这是为何?”韩通不解的问道。
李逍遥笑着说道:“东家是想迷惑周边的探子。”
徐文松和四大家族的人,应该时刻留意他们的举动,若是看到大批的人马出动,定然会起疑心的。
“武器和钢甲都装在辎重车上,假扮成运送酒水,到了马关道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过去。”
“东家放心。”韩通抱拳道。
“李兄。”洛凡看向李逍遥:“可敢与我一同杀贼?”
李逍遥淡笑着抱拳:“有何不敢。”
“那好。”
洛凡和庄内的众人,脸上都带着一抹肃杀。
第二天清晨,下了一夜的大雪,仿佛给淮扬城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衣。
紧了紧身上的暖袍,洛凡走出屋子,朱依柔脸上昨晚残留的余韵还未消散。
便慵懒了起来煮饭。
吃把饭,叫上张虎等十余人,在飘絮的大雪中,朝着阳城的方向急奔而去。
两百多里的路程,加上霜雪,足足行了一天才到阳城。
阳城守门的官差,在看到洛凡的时候,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震惊。
眼前的小东家,就算是化作了灰,他也认得出来。
前不久四大家族斗得头破血流,最近听说又搭上了赵诚。
“不认识了?”洛凡高调的骑着战马,笑着开口。
“认,认识,小东家。”那官差脸上带着一抹忌惮。
洛凡冷笑着抛出几十文前,那小官差登时满心欢喜的放行。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城中冻死了不少逃难的百姓,几个值班的官差,一边摸着冻尸上值钱的东西,一边收尸。
当他们看到张虎和洛凡的身影时,脸上不由的浮现惊慌的表情。
这小东家在他们的眼中可谓是恶贯满盈,千里迢迢跑到阳城虎口夺食,逼得四大家族联手才赶出阳城。
即便是现在,每个月都抢了四大家族七八成的酒水和布匹生意。
“你说什么?那洛凡带着人进城了?”
裹着厚厚的大氅,得知消息后的钱文渊,脸上蓦然带着愤怒。
“带了多少人?骑着马在阳城转了一圈,好多人都瞧见了。”钱枫气急败坏的说道。
“抱上老王爷的大腿,他这次来一定是炫耀来了。”
钱文渊咬牙切齿:“等我入朝当了官,就能结识宰辅大人,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若是以前钱文渊自然不怕洛凡的,可是现在洛凡抱上了赵诚的大腿,就连王将军都被调离了。
他不怕得罪洛凡,可若是因此得罪了赵诚,莫说是他,即便是阳城官坊都要瑟瑟发抖。
“赵诚老王爷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怕他作甚,再说了,这光天化日的,他还敢在阳城杀我?”
“洛凡进了阳城,就去了永福酒楼,还给你写了请帖,邀请你一同喝酒。”
钱枫皱着眉头说道。
“请我喝酒,他按的什么心?我和他又没有什么交情。”钱文渊脸上浮现一抹畏惧。
那洛凡可是杀了钱豹的,还有一百多个山匪,他可不敢接受洛凡的邀请。
“堂叔,我们去还是不去?”钱枫道。
“去。”钱文渊鼓起勇气,气急败坏的说道:“要是不去,别人还以为我怕了他。”
“我就在永福酒楼大堂坐着,他要是够胆,就来杀我。”
……
在永福酒楼内,几个小厮脸色惊恐,瑟瑟发抖的站在楼台上。
“告诉下面的钱文渊,就说本东家请他喝酒,让他进包间。”
说着,洛凡抛下二两银子。
不过眼前却没有一个小厮敢捡银子,他们知道洛凡和钱文渊的恩怨,自然不敢当这个传话筒。
张缭怒的一拍桌子,那发抖的小厮才捡起银子,惊慌的小楼给钱文渊传话。
“钱公子,小东家请你上包间一叙。”
整个阳城的人都知道,洛凡和四大家族的关系,特别是钱文渊,那是积怨颇深。
永福酒楼大厅的钱文渊,愤怒的扇了小厮几巴掌,怒吼着说道:“告诉洛凡,小爷我今日就在楼下等着她,够胆的下楼杀我。”
他可不敢进包间,张虎和张缭那几个汉子,仅是一个眼神就吓得他浑身发抖。
真要进了包厢,即便洛凡不敢杀他,也少不了一番羞辱殴打。
有老王爷庇护,阳城的官吏也不敢抓人。
“堂叔,我们要不要上去。”钱枫问道。
“上,上个头,有胆他就下来,小爷我就在大堂等他。”
“要不是开春就要入朝为官,我定要打他的。”钱文渊气急败坏。
看向钱枫:“你信不信?”
钱枫一脸的谄笑:“信,我自是相信堂叔的。”
钱文渊这才露出笑容,强迫让自己冷静下下来,却不料端着酒杯的手,抖的酒水撒了一桌。
“天寒,手都不听使唤了。”
……
“放心,那钱文渊定然不敢上楼的。”洛凡端着酒杯,淡笑着说道:“钱文渊这个人胆小如鼠,定不敢上楼的。”
洛凡走出包厢,看着大堂内地钱文渊,挑衅的笑道:“钱公子何不上楼饮酒?”
“有本事你下来。”钱文渊鼓着眼睛。
洛凡没有搭理对方,反而是盘算了一下,阳城距离马关道八百多里,与韩通等人回合,即便是快马加鞭也需要三日。
洛凡回到包厢,眸子盯着头顶的屋顶。
“等到晚些时候,李兄带我出去,张虎在外面等候着,若是有人问题,钱文渊就是我们的证人。”
也怪不得洛凡瞻前顾后,而是他现在肩上的单子重,老王爷一再嘱托让他不要惹事。
枪打出头鸟,就算是造反,也不能当第一个出头的。
可这世上,偏偏有这样的傻子,就如同赵诚和司马剑一样。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等到夜深人静,钱文渊已经坐不住了,他的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那经得起这天寒地冻的天气。
他只想回到暖屋,抱着娇媚的花魁。
正要打退堂鼓的时候,马良却提着染血的刀出来,对着钱文渊笑道:“钱公子,东家说了,钱公子若是不敢上包厢,就速速回去吧,钱公子身子虚,别动坏了。”
正要起身的钱文渊,听到马良的这番话,脸上蓦然一怒,紧咬着牙又重新坐下。
在这阳城他从未输给过别人,可是在洛凡的手中却接连失利,几番布局都被洛凡轻而易举的化解。就连他二叔钱豹都死的莫名其妙。
本以为把洛凡逼走就行了,没料到阳城的酒商竟然被他拉走了一大半。
“堂叔,天寒了,我们回去吧,明早再过来。”一旁的钱枫,也是冻得缩着脖子。
就连永福酒楼的孙长贵都打着哈欠。
“钱公子,我们要打烊了,您明日再来吧。”
钱文渊这才勉强给了一个台阶:“若不是孙掌柜打烊,我定要耗一晚上的。”
推开窗户,李逍遥看了一眼,好在不是很高,地上皆是松软的雪。
李逍遥抓住洛凡的手,纵身一跃,吓得洛凡脸都白了。
不过却稳稳的落地。
趁着夜色,几人来到河岸边,张虎撑着一艘小船过来。
“上船。”张虎说道。
撑着小舟出了城,路上遇到巡哨的水上差役,给了几两银子边愉快的放行。
阳城除了四个城门之外,这水道亦可以出入城中。
出了阳城,城外早有庄人备好了斗笠,紧紧地束在头上,各自披上暖袍。
方才跨上战马,在黑夜中沿着官道一路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