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宝刀未老。”洛凡淡笑。
听着，姜善明仰头又喝了半碗，仰头大笑，洪亮的嗓音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的往下掉。
洛凡拿起酒坛。给姜善明又斟满了一碗酒。
洛凡平举酒碗，一饮而尽。
“好酒量。”
脸上有着三分的醉意，姜善明脸色涨红，沉沉的问道：“敢问小东家，若是这朝堂上奸佞当道，该如何？”
“当斩除！”洛凡毫不犹豫的开口。
“好。”姜善明脸上蓦然激动起来。
望着亭子里相谈甚欢的两人，姜婉茹的脸上满是欢喜。
而她身旁的姜尚昆却是一脸的气急败坏。
冷风拂过小亭，两人都放下酒碗。
姜善明的面色也变的凝重起来：“等你进入姜府，那就是我姜家的人，等我死后，五万武安军就是你的。”
洛凡声音凝重：“侯爷，你晓得我的性子，我是不会入赘姜府的。”
“不入赘？”姜善明微微一怔。
“婉茹嫁到土家堡。”洛凡淡笑道。
姜善明闻言，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只有姜婉茹这一个孙女，以我姜府的门楣，找一个上门女婿还是绰绰有余的。”
洛凡闻言，看向姜善明说道：“以姜家的地位，当然不缺上门的女婿，可是愿意上门的，有几个有本事的？侯爷想要保全姜家一丝血脉，就不会把婉茹嫁给这样的人。”
听着洛凡的话，姜善明不仅不怒，脸上反而带着欢喜。
“接着说。”
“侯爷选择跟着老王爷清君侧，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要是成功还好，可要是失败，是要诛九族的。”
“婉茹加入土家堡，我洛凡定然护她一生周全，以后还是有了孩子，也可以姓姜。”
闻言，姜善明的脸上蓦然涌现一抹红润，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老王爷没有看错人，你这人性子稳重，看事情也比较长远，真的甘心当一个酿酒徒？”
洛凡沉默不答。
“武安军，你作何打算？”姜善明目光灼热的看向洛凡。
既然洛凡同意娶姜婉茹，那武安军迟早有一天要交到洛凡的手中。
“老侯爷还健朗，讨论这个为时尚早。”
“老王爷那边如何了？”洛凡问道。
“老王爷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了，所以才这么着急，我已经调动了三万武安军进入内城。”
“其他的大将呢？”洛凡问道。
姜善明仰头大笑，声音嘶哑。
“那些大将都知道老王爷病入膏肓了，哪还敢跟着老王爷清君侧？人心是会变的，即便是以前跟随王爷打江山的，也都在左右观望。”
洛凡无奈摇头。
“等明年你去一趟北方。”姜善明沙哑着嗓子。
“北方？”
洛凡凝着眉头，还以为姜善明想让自己接受武安军。
“记住，要是失败了，就带着婉茹去北方，哪里还有我两万武安军。”姜善明取出半枚虎符，交到洛凡的手中。
“你既然娶了婉茹，那奸相绝不会放过你的，成功了还好，要是失败了，他定然是要赶尽杀绝的。”
“光凭一个土家堡是挡不住朝廷围剿的大军的。”
洛凡微微一顿，以现在土家堡的防御，面对上万大军的围剿是不成问题的，可要是被围困在里面，在和外界断绝的情况下，很难长久维持下去。
姜善明想着让洛凡去北方接手武安军。
“本来打算再观察你一阵子，再把虎符交给你的，只是现在来不及了。反正老王爷看中的人，应该没错的。”
“这半枚虎符，就当做婉茹的嫁妆吧。”
洛凡看着手中的半枚虎符，心中震撼无比，他自然晓得这虎符意味着什么。
“这枚虎符只能调动，两万人马，其余的三万人我已经带到了内城。”
洛凡清楚，姜善明是要带着三万人跟随老王爷清君侧。
“北方马匪成患，所以没有把兵力全部调过来，这次要是成功了，你可以继续酿酒当个小东家，要是失败了，就带着婉茹去北方，这两万人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
洛凡长叹一口气，点头。
“洛凡，绝不辜负侯爷的嘱托。”
姜善明大笑道：“竟然要娶婉茹，怎么还能喊侯爷？”
“岳祖父！”洛凡抬头，声音沉沉。
“好。”姜善明脸上带着喜色。
“这次你莫要插手，老王爷提到过，你便是一颗种子，我们要是失败了，你也好替我们收尸。”姜善明苦涩的一笑。
“不过以蔡桧的为人，定然不会给我们全尸的。”
洛凡看着谈笑风生的姜善明，心中不由的对眼前的老者，心生敬畏。
……
沉重的从小亭走出来，气急败坏的姜尚昆还没张嘴，就被身旁的姜善明狠狠的瞪了一眼，吓得缩着脖子后退了好几步。
“你和婉茹今日便去土家堡吧。”姜善明沉声道：“以免有牵连，我就对外宣传，婉茹跟你私奔了，被逐出了姜家。”
洛凡沉默点头，不过他心里很清楚，以蔡桧的异心，即便是这样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婉茹，你过来。”随着姜善明的声音落下，躲在一旁偷看的姜婉茹，红着脸过来。
“你这就跟洛凡去土家堡，这段日子不要回姜府。”
“现在就走？”姜婉茹微微一怔。
“对。现在。”
姜善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迫。
姜婉茹看着突然苍老了几分的姜善明，脸上浮现一抹不舍。
“天色快黑了，土家堡路途遥远，就不要在姜家停留了，收好我给你的东西。”姜善明严肃的说道。
洛凡郑重的抱了一拳，给姜婉茹收拾了东西，装上马车后，便离开了姜府。
回头看向站在门口久久注视的姜善明，洛凡心中刺痛的低下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然看到姜善明趔趄的背影。
出了宛城，又飘起了大雪。
经过一天的行程，终于赶回土家堡。
土家堡前，几个骑马的卫国军老卒，看到洛凡的车马，都不由欢呼起来。
“东家回来了。”
伴着几声呼喊，土家堡内不少人都涌动起来，张虎率先跑出来。
待到马车在土家堡前停稳，姜婉茹这才面含羞涩的下了车，抱着自己的小包裹。
洛凡看向面前数百庄人，脸上带着笑容：“叫四夫人。”
面前的数百庄人，齐声喊道：“四夫人。”
“四嫂子。”张虎大吼一声，吓得旁边喝奶的娃娃一下子哭了起来。
姜婉茹俏脸红涨，有些手足无措，直到朱依柔出来将她带回屋子里。
进了屋子，朱依柔就给姜婉茹换了一身暖袍，庄子里的条件比不上姜府，她还是怕姜婉茹不适应。
看着和睦相处的几人，洛凡这才算舒了一口气，原以为几人会争风吃醋，没想到关系比自己想象的好。
“东家，外面有人闹事。”
韩通面带怒意的走来。
洛凡没有多说什么，便径直的走出屋子。
只见在土家堡的外面，几十个厚重的人影立着，当头的一个壮汉，宛如金刚一般，手提着一柄大刀。
腰间悬挂着两个巡哨庄人的头颅。
洛凡脸上蓦然一怒，沉声道：“张虎，迎战！”
当头的巨人脸色狰狞，怒声吼道：“我乃熊野，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只野熊！”
有些大将最喜欢在叫阵之前喊出自己的名字，以便于让人记住自己。
在熊野的身后，两个身披铠甲的战将，不讲武德的挥刀，冲着张虎急奔而来。
“也是生了一副大个子，不过终究是一个……”熊野的话说了一半，脸上轻蔑的表情当即凝固在脸上。
那冲上去的两个战将，刚冲到张虎的身边，就被张虎徒手连人带马轰飞七八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