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又再次响起了,吴言被惊醒了,上一秒还在美梦中,下一秒就被铃声吵醒了。
李鑫笑着看着他,“今天又睡着了?”
“今天好像又做梦了,”吴言揉了揉眼睛道,“但是今天又不记得刚刚上一秒的梦境内容了,完全没印象,只有淡到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轮廓了。”
“大文人说话都这么书生气化。”李鑫笑嘻嘻地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这时,教室里面突然响起了篮球的击地声,又是王子清在教室后面当练习生,然后随之地一如既往来了四五个男生加入了他。
“诶,又在打球了,我也来!”话音才传到吴言耳朵传一半,李鑫就已经杀到了教室的“大后方”了。
不错,今天有点困,那就大课间不走动了,准备继续睡。
刚准备闭上眼,突然一下,一道尖锐的男声传入了耳中,让刚倒在桌子上的脑袋忽的一下又弹了起来。原来是林老师又在向班里面的女生在传授着他的性感舞蹈,白板也是随之响应了起来,放起了BLACKPINK的《how you like that》,说不清是肢体伴随乐符,还是乐符伴随着肢体一起在扭动。
这两个角落不过是班里日常的大课间的两个冰山一角。
今晚的天空竟然是炼狱之城——天空像是被层层的滚滚岩浆覆盖着,是一种暗色的红褐色,暗淡的霞光中透射出些许压迫与荒索。
听说今年夏天的中国新说唱改名了,叫做少年说唱企划,哎,没得看了呗今年,大不了今年就不看了罢了,反正以前已经连续播了四季了,已经看饱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从食堂走回到了教室,又要鏖战晚自习了。
有点无聊好像,因为今天没有什么作业,于是乎,吴言望向了教室的另一头,他坐在这一头,教室的倒数第三排,她坐在教室的另一头,是那么地可近又可远。
这是一个才四十一个人的班级,没多少人,一个小小的教室才挤下了五排而已。但是,每个桌子都隔离开来了,可以联想到原因很简单,为了防止交头接耳,所以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同”
桌,但似乎又没很大作用,因为才只不过一尺之隔。
这上述的一切只因我们是学校的特重班,重点班里面的重点班,特别重点班,真的很特别,就连教室都要与年级部隔离开来,单独地起一栋楼,一栋楼五层,第一层高一,第二层高二,第五层高三,第三四层是图书室和还未开发的教室以及机房。
今天是暗恋她的第九十一天,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到呢。
今晚的许静怡也很美,而且有一种不同以往且不同凡响的美。
具体而言的话,其实他也说不出,反正就是有一种,那种只有情人眼里才能察觉出来的细微差别与变化。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的晚上,去年的十二月二十七号,当时班里在搞元旦文艺晚会,小型的,只在班里演艺,但是每个班都要搞,所以每个班都有不一样的烟火色。
那天的晚上是晚会,而那天下午是最后一次彩排,当然,这种小规模哪来的彩排,不过只是身为文艺委员的她把这些几个(也就四五个)人叫出来,在下午第二节课的自习课的时间,在外面练唱,而吴言那一天把借来的木吉他带上了。
“你会弹什么歌,我想和你一起合唱一首歌。”许静怡笑着对吴言说,眼睛里放着光,上一秒她还在验收吴言的练唱结果,下一秒就突然问起了这句话。
“我会唱很多歌,你随便挑,陈粒的华晨宇的,不过我的话,我只会弹陈粒的歌哈,毕竟华晨宇是摇滚,那是电吉他的范畴,陈粒是民谣,那刚好是我的范畴。”吴言也笑了笑,对她说道。
她翻了翻手机(因为那不是她的手机,那是班主任给的,因为要放伴奏练歌)。
“嗯...那就”许静怡忽地又抬起了头说道,“那就一起唱这首《光》吧。”
“OK。”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碰撞到了一起。
那天晚上,也许是吴言2020年最难忘怀的一个晚上,而在那个晚上,在他们的节目即将开始之前的那一刻,吴言坐在靠近外面走廊的窗户的那一列的第三排,而身为文艺委员的她要在教室进进出出管理好这幕后的一切。
“你准备好了吗?”许静怡笑着对着吴言说,头微微地仰起,那是她的招牌小细节。
“准备好了。”
说完这句话后,吴言的心怦怦乱跳,都已经一学期了,之前对这个女孩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之前也只是有些微的感觉,而对其他女孩几乎没有感觉。今晚上,吴言望着许静怡的时候,他发现了今晚的许静怡格外的青春活力,格外的美丽——那是一张洋溢着青春之光的脸配上了不缺女人味的深红色口红。
那天睡觉的时候,他好像又梦到了自己今天下午的时光,他坐在树下,而她坐在乒乓球台上,十二月的阳光正好均匀地洒落在他们充满青春色彩的身体的每一寸,两个人虽然没在笑,但是心里却是在开怀地释怀地笑,好似这一刻便是永恒,唱完了回去还得继续自习。
不过让他不愿再回想这个梦的原因竟然是那个梦前半部分特别美好,因为本来在现实中这个时光画面就已经够美好了,但后半部分却难以言齿——许静怡因为临时有事没和他合唱了,他只得孤身一人,在教室无比明亮的灯光下弹唱,也是把一首喜极而泣的《光》唱成了一首单人苦情歌了。
想了这么多,他终于把思绪拉回到了现在的时间点。
或许在今晚,时隔了三个月,是时候对她说明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