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阳出了玉京园后,坐上马车,却并没有回家,而是朝柳州城而去。
……
司徒府里的花园内,流水潺潺,小桥横跨,山水映衬,景色宜人。不得不说司徒同的品味很不一般,至少这花园的布置比之玉京园,更让人觉得雅致。
小桥之上,司徒同抓着鱼食,正在喂鱼,孙慕文恭敬地站在身后,眼睛微眯,好似想学学司徒同的现在的境界,不过看上去有点斜眼看人,不伦不类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快步来报。
“启禀大人,门外有个自称齐轻阳的人求见。”
司徒同闻言,撒着鱼食的手微微一顿,扭头看向孙慕文。孙慕文脸色大变,连忙躬身道:“大人恕罪,并非小的让他来的。这个齐轻阳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轻重,怎么敢亲自跑上门来,要不是现在还用得着他,小的非得抽死他不可。”
孙慕文心里那个气,这齐轻阳真他妈是个人才,我们现在是暗中算计唐尘,你这样明目张胆跑上门来,要是被唐尘的人看到了,报告给唐尘的话,那还谋划个屁。
也不知道唐尘是怎么看上这个家伙的,这种人竟然能合作?不把裤子赔掉都是烧高香了。
司徒同淡淡道:“这也不奇怪,比较我司徒府的门槛高,很多人都想进这个门而没有机会,而今齐家有此机缘,自然会想着在我面前露一下面。”
孙慕文轻蔑道:“就凭他齐家?烂泥扶不上墙,也想得到大人的扶持?真是拧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大人,小的这就去打发他走。”
司徒同轻笑一声:“不用,既然已经来了,就把他带过来了吧!让他见见我,也好让他吃一颗定心丸。”
孙慕文闻言,虽然很不忿,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把齐轻阳带来。他跟着司徒同的时间虽然不长,却非常清楚司徒同的脾气,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任何吩咐。
不一会儿,孙慕文便带着齐轻阳来到花园中,齐轻阳一看到司徒同,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小的……小的齐轻阳,拜见司徒大人。”
司徒同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问道:“你亲自来见我,所谓何事?”
齐轻阳连忙道:“启禀大人,小的是来禀报情况的。小的按照孙公子的吩咐,刚刚已经去玉京园和唐家那个傻子谈好了,出货六千斤,三个月后交货。”
“哦?”
孙慕文听到这声带着质疑的声音,连忙躬身道:“大人,这是小的找人查探过唐尘的身价,同时计算了刘师爷那边可能支援唐尘的银两,测算出来唐尘能拿的出来的最大银两数量,之前是小的疏忽了,忘记禀报给大人了。”
疏忽?
司徒同目露含笑,怕是想要借此好好表现自己一下吧?司徒同也不点破,而是道:“具体说说。”
孙慕文立即眉飞色舞道:“大人,根据小的派人对唐尘的调查,他从南城小摊的生意开始,直到现在,中间花费银两买玉京园,可见他和刘师爷正做着一门很秘密的生意,虽然不知道做什么,但是可以预算唐尘手中的银子。”
“唐尘是个很精明的商贾,一般商贾手里的银子,都会花三分留七分,唐尘也会如此,玉京园的价格是一千两,加上这段时间唐尘的其它花费,那就说明唐尘的手里不会超过四千两。刘师爷那边,按照市场分成而言,一般是三七分。”
“唐尘得三成,就以四千两来算的话,刘师爷获利一万多两左右。不过刘师爷还了大人货款,手里的银子也不富裕,拿不出太多。”
司徒同点点头:“继续说。”
孙慕文以为这是司徒同的鼓励,顿时更来劲。
“按照唐尘拿出的那种酒的质量,肯定酿造起来不会太便宜,小的问过酿酒师父,要出六千斤的酒,至少要八千到九千两银子;而唐尘拿出的那种好酒,肯定成本得翻倍,也就是是一万六千到一万八千两银子,除开他手里的两三千两银子,即使刘师爷要支援,一万多两银子就是刘师爷能拿出的极限了。”
司徒同转过身来,脸上满是笑意,轻吐出两个字。
“不错,你进步很大。”
孙慕文连忙抱歉道:“都是大人指点有方,否则小的哪里能懂得这些。”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暗自得意。这件事情要是成了,等到司徒家的管事到来,知道这件事情后,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说不定还能得到重点培养呢。
齐轻阳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账还能这么算?同时暗自庆幸,自己不是司徒大人和孙慕文的敌人,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哼……唐尘,你个泥腿子,这次你还不死?
司徒同含笑道:“这么算来,唐尘若是按照约定,三个月后拿出六千斤酒水,那基本就是他的全部家产了。不仅如此,若是这批酒丢了,不仅仅唐尘立刻会身无分文,连刘师爷也会伤筋动骨。”
“慕文,这次你做得很好。但是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而今此计基本施展到一半,你要派人盯着唐尘的一举一动,可不要中途写了,功亏一篑。”
孙慕文立刻保证道:“大人放心好了,小的早就安排好人了,保准万无一失,大人就等着看好戏吧!”
司徒同赞许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依然跪在地上的齐轻阳。
“至于你,好好配合慕文完成这次计划,只要成功了,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我会考虑南城所有的酒楼酒水都由你齐家供应,若是做得好,整个柳州城的酒水给你齐家供应,也不是不可能。”
齐轻阳闻言,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城乃至整个柳州城的酒楼的酒水供应?这得是多大的生意?最重要的是攀附上司徒同这种大人物,那自己还不飞黄腾达?
顿时连忙磕头拜谢:“多谢司徒大人照顾,小的一定好好配合孙公子,绝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若是唐尘在此,肯定对司徒同的话嗤之以鼻。南城酒楼是你的吗?你说供应就供应啊!完全是半张空头支票嘛!也只有齐轻阳这种缺点脑子的人才会相信了。
之所以是半张空头支票,那是建立在这次事件的基础上。此次若是按照孙慕文和齐轻阳的想法,唐尘一无所有,刘师爷伤筋动骨,那么手里的酒楼支撑不了多少时间,到时候司徒同只需要微微发力,轻而易举就能把刘师爷的酒楼收入囊中,所以司徒同的话还真不是乱说的。
不过……这只是孙慕文和齐轻阳的想法,而不是司徒同的真实想法。
司徒同摆了摆手,孙慕文会意,立即拉起齐轻阳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