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江南道大都督。”
“什么?”
唐尘惊得差点站起身来,对于自己所处的大业王朝管制,他已经有所了解,大业王朝分为五洲十二道,五洲设立巡查使,由皇帝派遣皇族或者亲信大臣担任,相当于钦差职位。一般不参与五州的军政要务,司监察之职位,但是这些人有着监察本州百官之权,甚至可以当场罢黜四品以下官吏。
十二道才是真正的施政官吏,最高长官就是大都督,除了十二道内驻扎的朝廷十二卫不在大都督的管辖范围外,其余的政要和驻地屯田军都受到大都督的节制,这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而司徒同所说的江南道就是南七省中四个的统称,管理着柳、青、瓜、云四地,官制正三品。司徒同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
“你既然能够请得动这般人物,何需找我合作?”正三品的大佬,四州之地的扛把子,就算司徒家也不敢轻易得罪,司徒同的事情,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吗?正三品之上,那就是六部尚书这种国之柱石了,差不多算是大业王朝权势的天花板了,还需要在这小小柳州城玩小动作?
司徒同苦笑着摇摇头:“若是堂堂三品大员我能指使的话,哪里还需要躲在这沟谷里?我只是有办法让他保举柳州县尊而已,因为我们的目标一致,而且我的所作所为还能够帮助到他所做的事情,一个县尊之位能够让他事半功倍,我想这位大都督不会拒绝。”
搞了半天是搭顺风车啊!还以为这家伙真靠上这座大山了呢。唐尘翻了翻白眼,他倒是不怀疑司徒同有这个能力,这么说来,这件事情还是可以操作的。
“现在我的筹码都摆出来了,不知道唐兄意下如何?这个报酬可满意?”
唐尘轻轻点点头,这样的报酬倒是不低。
“你需要我做什么?”
唐尘没有直接答应,报酬是拿出来了,但是事情到底是什么,司徒同还没有说呢。要是让他找人强闯司徒家救人,那别说一个县尊,就是高一个等级的官位也毫无意义。
“做你的本行,商道。”
“商道?”
司徒同轻嗯一声:“我身死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入司徒家,很快司徒家就会派人来接替我原来的工作。到时候来人定然会想方设法地动摇整个柳州城的酒楼生意,你要做的就是阻击司徒家,让他们无功而返。”
酒楼?又是酒楼,司徒家是对酒楼有什么情结不成?偏偏逮着酒楼不放啊!真是怪哉!
看着唐尘一脸诧异的样子,司徒同淡淡问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司徒家为何那么专著酒楼生意?”
唐尘没有绕弯子,轻嗯一声后问出心中的疑问。
“不错,天下生意何其多,以司徒家的声望和资源,做生意不能赚钱?为何偏偏对酒楼情有独钟?”
司徒同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这不是你一个人这么想,很多人都想知道。恐怕你还不知道,青州之地上的大部分酒楼,都被司徒家明里暗里的收入囊中了,而且这些酒楼的大部分消耗,全部都是由帝都司徒家总部以水路运送而来的,当地采购的少之又少。”
唐尘越听越觉得怪异,按照节约成本的方式,当地采购才是最划算的,就算是水路运输比陆地运输要便宜得多,但是存在风险,要是不小心翻了船或者货物被打湿了,那就是捞不回来的损失,纯粹就是没事找事嘛!
司徒家是傻子?显然不可能,那就是另有所图。
唐尘很想问,但是最终没有开口,因为他明白,自己若是问下去,必然触及到司徒家的最终目的所在,这个秘密唐尘暂时还不想知道,也不想太早参与进去。
“我只要阻止司徒家的人夺取柳州城酒楼就行是吧?”
司徒同深深看了唐尘一眼,好似唐尘没往下问,让他颇为失望一般。
他轻轻点点头:“不错,柳州的位置至关重要,否则司徒家也不会任由我在柳州盘桓那么久,依然没动柳州城的酒楼市场。”
唐尘摆手笑道:“柳州城多重要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那也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如何才算阻止司徒家的动作,是让他们一个酒楼都开不了,还是让他们无法掌握柳州城酒楼市场的大势?”
“只要柳州城的酒楼有两成以上不落入司徒家的手即可。”
“两成?就这?”
唐尘还以为是要司徒家在柳州城一个酒楼都开不了呢,那还真有点难度,可要控制两成的以上的酒楼不属于司徒家,那就好操作多了。开酒楼的哪个不是希望赚银子,只要看着自己的酒楼蒸蒸日上、日进斗金,谁还愿意把酒楼卖出去?
司徒同看着唐尘一脸不屑的样子,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就这?你以为那很简单吗?整个柳州城除了西城之外,算起来三四十家酒楼,而且如同刘师爷那样的一个人掌控七家酒楼的仅此一人,别无分号。再说这些酒楼老板都多多少少有点身份,要让他们听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你的意思,这事儿对你并不难啊!”
唐尘立马变了一副嘴脸,露出为难之色道:“怎么会呢?你司徒兄能开出那么高的价码出来让我做的事情,难度你还不清楚吗?肯定不容易啊!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么做就能把你家人救出来?”
司徒同倒也没有隐瞒,沉声道:“我在积攒筹码,与司徒家谈判,换出我的家人。”
“那岂不是要暴露你没死的消息?”
“此事绕不开,我假死脱身就是为了让司徒家忽略我,从而才有暗中谋划的机会,至于我是生是死,除了司徒家,不会有太多人关心的。”
倒也是,司徒同是在柳州‘罪大恶极’,可是他已经‘死’了,这件事情随着孙家被满门下狱而画上句号。就是柳州县尊知道司徒同没死,只要司徒同不招摇过市,官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
因为司徒同‘身死’之后,脱离了司徒家这个背景墙,就已经成为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了。把这个‘匪首’抓回来又怎么样?不仅仅无功,反而还会让人觉得之前的案子有猫腻,惹来一身骚,影响政绩名声不说,还没有半点好处。
唐尘看着桌上的那杯热茶良久良久,方才轻叹道:“你想过失败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