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里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四个大汉也抱着手不动,好似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齐小姐,此事该如何处置?”文仪低声问道,心里没底,虽然她是玉京园名誉上的女主人,但是并没有太多接触这些有身份人物的经验。
齐轻舞沉了沉,低声道:“大姐,唐尘不在,你就是玉京园管家的人,这些人应该不是带着恶意而来的,你任何处置都代表着相公,他们应该不会有意见,按你的想法做就行。”
“我的想法?”
文仪一阵为难,甚至都没在意齐轻舞对自己的称呼了,她看了看轿子,犹豫少许后,低声对方大山道:“大山,你立即去后院找刘三和胡铁木,让他们带人守在二堂之侧,以防不测。”
“是。”
文仪吩咐完后,深吸一口气,朝着轿子说道:“轿子里的客人,您既然是我相公的客人,远道而来,让您久候门前并非待客之道,还请入二堂歇息,用茶等候我相公回来。”
说着便示意众人,让开大门。
轿子里传来咚咚的敲击声,那四个大汉好似收到什么信息一般,将轿子抬起来,缓步进入玉京园的大门。
齐轻舞看着此人竟然都没有下轿子的意思,直接就坐轿子进门,心中更为警惕,轿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这么讳莫如深?
她低声朝身边的丫鬟紫珠吩咐两句,紫珠点了点头后,快步走进府里。
玉京园二堂之中,轿子直接被抬到这里,四个大汉依然守护在轿子四周,没有离开的意思。文仪和齐轻舞见状,只是让下人送来茶水,便不再打扰。
文仪的房内,齐轻舞和文仪相对而坐,彼此脸上的忧色都毫不掩饰。
没过一会儿,紫珠便快步而来道:“小姐,我们的人传来消息,没有发现唐公子在城内活动的痕迹,他没去柳州城。”
齐轻舞眉头皱得更紧:“没在柳州城?那他去哪儿了?”说话间,齐轻舞的目光看向文仪。
文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问过婵嫒和春晓了,昨夜相公也没去她们房里,现在整个玉京园都找遍了,也没有相公的踪迹。哦……对了,还有一个地方没找过。”
“哪里?”
“玉京园西跨院,那里住着相公的一个朋友,相公曾经嘱咐过所有人,不允许去打扰那位客人,相公会不会……”
文仪想起那个神秘的白衣女人,难道相公昨夜在西跨院过夜?不可能,对于自家相公,她还是了解的,唐尘并不是那种沉溺女色的人,再说那神秘白衣女人,唐尘不止一次嘱咐过她们要小心此人,怎么会和此人厮混在一起?
齐轻舞道:“大姐,让人去西跨院找吧!这个轿子里的人太神秘,进府邸都不下轿子,恐怕并不是简单人物,不能让对方久等,否则可能出现意外。”
刚刚紫珠的话虽然只是说找不到唐尘,但是齐轻舞吩咐的时候,可是也连带着让人查探这个轿子里之人的来历,紫珠只字未提,那只有一个意思,此人她的人也查不到。
文仪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朝丫鬟道:“你去找六夫人,让她去西跨院一趟,看看少爷在不在西跨院。”
“是,大夫人。”
要说西跨院那个神秘白衣女人,几乎对玉京园的人都不怎么待见,除了唐尘和春晓之外,不过即使是春晓,也只是偶尔进去过两次西跨院。
正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来。
“大夫人……大夫人……”
文仪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少爷……少爷回来了。”
“什么?相公在哪儿,快带我去。”文仪大喜,心中的担忧一下子就一扫而尽了,无形之中她已经对唐尘产生一种依赖,感觉只要是唐尘在,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几人快步来到二堂门口,远远地就看到胡铁木和方大山如同两个门神一般守在二堂门前,二堂的大门已然紧闭。
文仪连忙问道:“相公呢?”
方大山道:“大夫人,少爷已经去二堂会客了,少爷吩咐了,任何人不许靠近,违令者逐出玉京园。”
齐轻舞慌忙道:“那唐尘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有没有人告诉他这些人来玉京园的奇怪举动?”
“少爷进门之前,唐发已经说过了,齐小姐和大夫人不必担心。”
齐轻舞和文仪闻言,轻轻松了口气,知道就好,她们就怕唐尘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地会客。
“大姐,既然他回来了,我们就不用操心了,回房等着吧!”
文仪轻嗯一声,犹豫少许后道:“轻舞,你来我房里,我有事情找你。”
“好!”
与此同时,二堂之中。
唐尘和安绣月站在门口,看着二堂之内的轿子和那四个大汉,安绣月微微踏前一步,将唐尘护在身后,低声道:“小心点,这四个人身上有煞气,不是善良之辈。”
煞气,一般人是感受不到的,只有那些真正手里染血的人,才会对这种同类的气息敏感,这四个人,手底下绝对不是干净的。
唐尘也没有阻止安绣月的保护,而是轻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不过阁下这进门的方式得改一改,我玉京园虽欢迎宾客盈门,但却不欢迎无礼之人,阁下座轿入门也就罢了,而今到了堂前,还不出来见人,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唐尘说话间,安绣月的手已经握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在她看来,这些人太过神秘诡异,恐怕来者不善。
“唐公子恕罪,在下久居峡谷沟壑之地,湿气太重,染上风寒,不宜吹风。”
这声音……好熟悉……
唐尘眉头一挑,忽然笑道:“是吗?不知道阁下的湿气有多重啊?是如潺潺而流的小溪,还是如奔流到海的江河?”
安绣月愕然,什么鬼?湿气还有这样形容的?莫不是唐尘学了假的医书吧!
轿子里传来轻笑声:“都不是,仅如一泓挂撒的小瀑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