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相信唐尘害怕司徒家,这家伙早已经和司徒家撕破脸皮了,只是唐尘一直藏在暗处,司徒家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唐尘不惧司徒家,甚至还想虎口拔牙。只是明知道这个混小子的情况,却不得不被敲竹杠,铁云城心里极其不爽。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尘没打算继续演下去。大家都是聪明人,继续装疯卖傻的话,可是真得得罪人了。
唐尘顿了顿,目光瞥向司徒同。
司徒同会意,立即上前一步道:“二位大人,我玉京园是做生意起家的,奉行的是付出与收益成正比,既然双方谈价钱,我们自然也不会让你们吃亏,更不会狮子大开口。大人首先得告诉我们,在对付司徒家这件事情上,我们需要做什么。”
铁云城和穆白石对视了一眼后,穆白石缓缓道:“目前我们的计划是将司徒家的势力,全部从江南道扫除。官场之上,江南道的另一个知府叶相雨,就是司徒家的人,此事我已经和铁大人商议,趁机将之拿下。但是需要一个理由,而我们查到,江南道运河水段历年翻覆的运盐船,与本地一个叫做漕帮的江湖势力密切相关,而叶相雨利用知府之职能,帮忙遮掩运盐船的事情,这才导致此案一直查无头绪,只是我们现在没有拿到叶相雨也漕帮勾结的证据。”
唐尘和司徒同闻言,瞳孔猛然放大,自从金世贵从漕帮召集人手被发现后,他们都怀疑过司徒家就是运河上盗取运盐船的主谋,只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没想到竟然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不得不说,司徒家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朝廷的两大经济支柱就是盐铁生意,司徒家竟然敢虎口拔牙,该说他们胆大包天,还是该说他们利益熏心呢?
唐尘问道:“穆大人的意思是说,让我去把这个证据找出来?这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铁云城摇摇头:“查处案件,自然有提刑司的人去办,我们需要你做的就是,找个合适的理由铲平漕帮,找出漕帮与叶相雨的关系即可。这也是让你节制柳州屯田军的目的之一,我猜测朝廷损失的几十万担食盐,都被漕帮秘密藏匿起来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原来让老子指挥屯田军,目的就在这儿呢。
司徒同皱眉问道:“出其不意?”
铁云城轻嗯一声:“不错,司徒家树大根深,不知道在江南道埋下多少暗子,其他人只要一动,漕帮立即就能收到消息,等我们的人过去之后,什么都拿不到,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唯有你唐公子身世背景干净,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加上你行事诡谲,智谋超群,所以我才找上你,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更适合了。”
唐尘沉思半晌后,缓缓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的任务就是领兵灭敌漕帮,找出朝廷丢失的食盐,如果能够抓到叶相雨与漕帮勾结的证据最好,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要找到朝廷丢失的食盐下落?”
这是一个套环,找到漕帮盗取朝廷食盐的证据,那就在叶相雨这个知府的治下,就算叶相雨没罪,也能被安上一个失职之罪,将之扫除江南道是足够了。相反,要是找到叶相雨勾结漕帮的证据,那无论是找没找到丢失的食盐,也能把这个屎盆子往叶相雨头上扣,到时候只要撬开叶相雨的嘴,再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司徒家头上,那司徒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
但是要在司徒家获罪或者找到丢失食盐之间,二者得其一,或者二者兼备,方才能够向朝廷有所交代。
最怕的就是无功而返。
铁云城冷笑一声:“唐公子睿智,看来没找错人。”
“既然事情明朗了,那么咱们就开始谈价钱吧!这个所谓的柳州屯田军节制权,其实就是我行动所必须的,不算是筹码之一。那我帮着铁大人忙前忙后的,收点报酬不过分吧?”
铁云城笑道:“用你的话说,货到付款,童叟无欺,昨日在酒宴上,我已经领教过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两个条件,第一,我要一年的免赋税权,包括任何赋税,这点大人能做主吗?”
这个条件一点都不高,反而还有些低了。不少拥有封地的王公贵族,都有这样的免税权力,否则那些达官贵人也不会一个个都富得流油,毕竟手里那么多地租出去,还不用交税,天天都有银子进账,想不富裕都难啊!
司徒同眉头微皱,低声道:“少爷,一年免税是不是太少了点?”
唐尘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一年时间的免税,看起来的确是少了点,但是唐尘考虑过,一年已经是极限了。自己并未爵位官职在身,时间太长的话,容易遭人嫉妒。而且趁着一年的时间,唐尘足以积蓄自己所需的钱财充实自保的力量,一年免税足矣。
同时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只是暂时属于他的猜测,目前还不好说出来。
果然,铁云城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没有问题,此事本官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免除你一切产业的一年赋税,即日起生效,文书我回去之后便下达柳州府衙。说出你第二个条件吧!”
“这第二个条件,便是司徒家在江南道的一切产业全都归我所有。”
此言一出,铁云城还没说话,穆白石便连忙拒绝。
“不行,司徒家在江南道的产业无数,全都归你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吗?那可是几十上百万两银子,直接就让给你,我们对朝廷也没法交代,此事绝对不行,你换一个条件吧!”
朝廷要铲除司徒家在江南道的势力,可不仅仅是因为司徒家不老实,还有想要将司徒家的产业收归朝廷的想法,这要是被唐尘一个人独吞了,谁能愿意?
铁云城也说道:“不错,你这个条件太苛刻了,我们无法和朝廷交代,你换一个吧!”
唐尘迟疑道:“那把青州原本属于司徒家的酒楼,全部都给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才是唐尘真正的目的,他之前索要全部司徒家在江南道的产业,完全就属于漫天要价,真正想要拿到的是青州的酒楼。这个价码,之前司徒同也许诺过,只是后来司徒同投拜在唐尘麾下,此事便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