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天暗自叹了一口气。
“走吧，送我回酒店。”杜泞汐说。
叶惊天打开车灯，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向前驶出。
柳丞丞看的清清楚楚，顿时怒目圆睁起来。
虽说是烂大街的车型，随处可见，但它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吧。
柳丞丞并不傻，第一时间就判断这是杜泞汐经常坐的那辆车。
人明明就在现场，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难道就是陈鑫涛说的那样，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吗？
“草……”
柳丞丞气的一脚踹在绿化带上。
杜泞汐隔着车窗玻璃，看的清清楚楚。
人已经得罪了，不在乎得罪的更彻底一些。
不是她喜欢卸磨杀驴，而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与其说一些苍白没营养的话作为解释，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
就让柳丞丞认为她是个渣女，反而更容易接受这样的结果。
……
第二天，上午九点整。
万豪大酒店的房间里，杜泞汐很难得的穿戴整齐。
除了脚上踩着拖鞋之外，其他装束全都满足职场要求。
刚才在穿袜子的时候，杜泞汐尝试用右脚接触地面，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
果然和叶惊天说的一样，今天可以下地了，在这个过程中，她只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和不适。
要知道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痛感还是很明显的。
杜泞汐不得不再一次把脸埋在叶惊天胸口，任由他公主抱着进入大堂，坐上提前放置在门口的轮椅上。
她甚至怀疑，今天还要继续卧床养着。
而仅仅几个小时后，脚踝就真的不疼了。
这让杜泞汐很是惊讶，叶惊天也太神了吧，他说什么时候能好，还真就好了。
杜泞汐来到书桌这边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视频画面中，除了同样西装革履的亲爹杜宇淳之外，还有销售部的一名女主管。
这名女主管姿色中上，脸型略长，浑身撒发着一股英气。
杜宇淳点点头，女主管拿起工作电话，拨通石玉清的号码。
“石总，我是集团销售部的主管刘倩。”女主管首先自报家门。
电话另一端，石玉清半躺在床头上，旁边是一个寸丝不挂，脸上带着明显医美痕迹的妖艳女人。
石玉清在接电话之前，就已经示意女人保持安静，他用正常的语调说：“刘主管，你好！”
“一大早就打过来电话，请问有什么指示？”
石玉清的淡定，在杜宇淳的预料之中。
杜宇淳专门查过石玉清的个人资料，知道他在梁城这边很有能量，生意也做的很大。
销售部那边的几个头头儿，对于石玉清的评价也是很高的，说此人心思缜密，为人处世很有一套。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人情世故玩儿的炉火纯青。
刘倩面不改色，语气中透着一股犀利：“石总，你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昨天晚上，你所在的梁城区域，出现一车价格明显低于市场的杜宴至尊系列，数量巨大。”
“石总，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这正是杜宇淳找刘倩过来，给石玉清打电话的原因。
一般人，根本玩儿不过这只老狐狸，往往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对方挖的坑里。
刘倩一向以冷脸无情著称，被经销商戏称为灭绝师太，正是用来对石玉清的最佳人选。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石玉清立刻反问。
刘倩皱了皱眉，语气变得更加凌厉：“集团有理由怀疑，你身为区域总代理，没有维护品牌利益，却在公然扰乱市场。”
“刘主管，说话是要负责任的。”石玉清立刻变得强硬起来。
刘倩针锋相对道：“石总，你觉得没有证据，我会给打这个电话吗？”
“更不要觉得交易取消，货拉回去了，证据没有了，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你最好收起刚才的态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杜宇淳露出满意神色，这正是他想要的。
石玉清的气焰果然矮了一截儿：“刘主管，关于这件事，我首先承认和我有关，因为货的确是从我的仓库里发出来的。”
杜宇淳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这么大批量的货，没有石玉清这个总代理的同意，都能随意出库的话，他早就赔的连裤衩子都剩不下，还做什么生意啊。
刘倩也是一样，既然在预料之中，不觉得惊讶，自然也就不会打断石玉清的话。
果然，刘倩的淡定给石玉清带来不小的压力。
石玉清皱了皱眉，接着说：“是这样的，近来我发现有假冒的杜宴酒，流入梁城市场。”
“仿品的仿真度很高，就连我都不一定能分辨出来，严重扰乱我们这边的市场环境，也是这段时间销量下滑的重要原因。”
“前几天，出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客户 ，自称买到过很便宜的杜宴酒，照着五折的价格来砍价。”
“我就想着将计就计，卖一批货给她，在箱子里装上定位器，看这批货最终会流向什么地方。”
刘倩猛的一挑眉毛：“你什么意思？”
杜宇淳也是一样的表情动作，他想过石玉清会以各种方式推卸责任。
比如说，把黑锅全都扣在小舅子陈鑫涛的头上，象征性承担一个管理不严的责任。
却没想到，石玉清会另辟蹊径，让他始料未及。
“没错，我是想挖出对方销售假货的渠道，逆向查出他们的上线，顺藤摸瓜找到制假窝点，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杜宇淳面色骤变，他察觉到事态似乎已经失控了。
石玉清愤愤不平道：“可是我没想到，目的非但没有达成，反而遭遇钓鱼执法！”
“刘主管，刚才你向我要解释，我给你了！”
“现在我也向你要一个解释，报警和联合执法这件事，到底是谁安排的？别跟我说你们不知情，同样的话送给你，没有证据，我会这么跟你说吗？”
刚才还只是始料未及，现在变成了措手不及！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集团总部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不相信我石某人的话，明说就是了。”
“实在是不能合作，可以终止合同，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也不是离了你们杜宴集团，就活不下去了。”
“公然钓鱼执法，把我们代理商当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要跟其他同仁说道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