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乘坐电梯下了楼。
曲缇莹见事情如此顺利,终于有了笑模样,乖巧地笑着道:“爷爷,我最近的针炙学有小成,回家后帮您看看腿?”
老爷子患有风湿,一到阴雨天,小腿就酸涨不已,为了讨好老爷子,顺利嫁进战家,她特意下了苦功夫。
战老爷见她如此乖巧,到底还是心软,“好,辛苦你了。”
曲缇莹忙道:“这是我应该做的,爷爷不再生我气就好。”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车前,司机恭敬地将车门打了开来。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一直表现得十分乖巧的星宝,突然挣开曲缇莹的手,朝马路中间跑去,而拐角处,一辆速度极猛的汽车急驶而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等反应过来时,那汽车已经即将撞到了星宝身上。
战老爷子目眦欲裂,“星宝!”
他一把扔掉手里的拐杖,拖着年迈的腿,就要朝星宝冲过。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一道纤细而曼妙的身影,猛地从一旁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护着星宝,就地一滚。
刺啦——
汽车急刹而停,轮胎摩擦到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战老爷子差点喜极而泣,连忙跑过去,待看清对方的模样,瞬间怔住,“小晚儿?快,把小晚儿扶起来。”
战家的佣人们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江晚扶了起来。
江晚站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怀里的星宝,焦急道:“星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刚从计程车上下来,就看到战爷爷要带着星宝走,她本来想去打声招呼,结果就看到星宝朝马路冲去。
那一瞬间,身体仿佛有了自我意识,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星宝护在了怀里。
还好,司机刹车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星宝仿佛被吓坏了,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木然,直到江晚一连喊了几声他的名字,终于反应过来,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妈妈。”
他不想回家,他想去找妈妈,但是在酒店的房间太小,他担心就被抓住,就一直耐心等到下楼。
可是没想到,他刚冲出去,汽车就来了,然后又是妈妈救了他。
江晚知道他吓坏了,赶紧柔声安慰道:“星宝不怕,阿姨没事的。”
谁知道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星宝却哭得更大声了,捧着她的胳膊,“可是,妈妈你受伤了。”
战老爷子眼皮一跳,这才注意到江晚的胳膊被磨得掉了一层皮,鲜血正在不停往外冒,十分的触目惊心。
江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受伤了,见星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轻柔地帮他擦去眼泪,“没关系,妈……阿姨不疼,星宝没受伤就好。”
星宝更内疚了,红红的眼睛望着江晚,里面盛满自责。
一旁的曾凤娇和曲缇莹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变得格外难看。
战老爷子吩咐佣人将星宝接过去,心疼地道:“小晚儿,上车,我们去医院。”
那一片擦伤看着就疼,难为小晚儿为了星宝,竟然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江晚本来想说不用,这点小伤,她自己就能看出,但是看见星宝一副内疚得不行的模样,抿了抿唇,改口道:“好,麻烦爷爷了。”
战老爷子叹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本来就是为了救星宝受的伤。”
剩下的事自然有佣人处理,江晚便跟着战老爷子,带着星宝上了车。
曲缇莹和曾凤娇想同乘一辆,被战老爷子给撵了下去,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坐了另一辆。
一上车,曲缇莹就泄愤般地砸了几下提包,胸膛不停起伏,“曾姨,江晚那个贱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这下好了,又让她在爷爷跟前刷了好感。”
她真是不明白了,那个贱人怎么每次都出现的那么及时。
曾凤娇的脸色也不好看,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只能说她运气好,不过别担心,这件事我自然有办法解决。”
曲缇莹委屈道:“曾姨,你打算怎么做?说真的,我快要呕死了。”
她今天好不容易哄得那个小野种愿意回家,又在爷爷面前卖了乖,眼见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结果,现在全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曾凤娇嗔怪道:“你啊,就是沉不住气,不过就是出点意外,又不是什么大事,急什么?”
曲缇莹扁着嘴,“可是我就是难受,一看见那个贱人,我就浑身不舒服。”
曾凤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行了,曾姨会帮你解决的,别担心,马上到医院了,你把表情收了收。”
曲缇莹听话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愤慨不甘全部敛起。
进了医院,江晚跟着医生去处理伤口。
医生先用剪刀将江晚的袖子剪开,看到上面血肉模糊的伤口,眉头不由拧了拧。
战老爷子心头一紧,紧张道:“医生,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拿出碘伏,帮江晚清创,“现在还不知道,得先清创,不过就目前来看,伤得不轻。”
江晚自己就是医生,何况伤就在她身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伤势如何,闻言,宽慰战老爷子,“爷爷,医生只是说得比较严重,其实没什么大事,连针都不用缝。”
医生顿时不高兴起来,不满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要是这么能耐,你干脆自己处理得了。”
他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明显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江晚身为医生,从来只有痛骂别人的份,还没被医生这样训斥过,一时间有些好笑,示弱道:“您说的对,我错了,对不起。”
医生满意地哼了一声,娇傲道:“确实伤得不重,我给你包扎一下,这几天注意别碰水。”
江晚这次聪明了,乖乖地应了声。
战老爷子松了口,威严地对医生命令道:“只包扎不行,你开张住院条,让她留在医院观察一晚。”
江晚无奈,只能暂时先答应了下来。
等战爷爷走了,她再找机会离开好了,小月亮和王嫂在酒店两个人在酒店,她并不放心。
而此时,星宝还坐在清创室外面的椅子上,安静地等待着,因为自责和内疚,他明亮的大眼睛黯淡至极,看起来令人揪心不已。
曾凤娇和曲缇莹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唇角阴冷地挑了挑,随后,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