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不，失败了。看似温顺的小猫儿露出了自己的爪子，竟把我给抓伤了。你说，我该不该去找她？”
“随便你。那是你自己看上的掌旗使，只能由你自己出手。其他人帮不了你。”
……
看着坐下巨蟾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崖间爬了下去，杜鹭不由也松了口气。
趁此机会，他还把刚刚学到的大蟾气给运转了起来。
传承自三丰祖师的大蟾气分为金蟾、银蟾两道法门。
其中金蟾劲，又名钓蟾劲。
此劲求己，钓的是人体密藏，钓的是气海金蟾。
以舌扣上颌，三吸三吐。吞吐金铁之气。连串脊骨金钱，气海深处钓金蟾。
“蟾系金钱钱连串，金钱钓起海底蟾。
蟾钱相连莫中断，数十金钱一贯穿。”
这一劲，是为大蟾气里的正劲。
除此之外，还有银蟾劲。
此劲求天。
月华连天蟾坐树，气走秘海困玉蟾。
这是吐纳之道。
待到月上西楼，吞吐月华，观想银蟾。
银蟾落下玉盘迸，气海深处点玉华。
杜鹭之前种下蟾眼时，被广寒之气缠身，这便就是银蟾修行。借月华修行。
待到金蟾覆上银蟾甲，这银蟾劲便就算是成了。这是大蟾气里的辅劲。
主辅同修，方才能修出一道混元如一的先天之气。
不过，他的大蟾气好似是也有了变化。
借着魔佛舍利作为定神之本，魔佛在临消失之前的馈赠，把那被词条强化了的向阳花内气以及来自于苏夭的月桂内气都锁在了那舍利内。
这让杜鹭感觉那两道印记在自己的第二气海中发生着碰撞，连他的大蟾气也跟着有些古怪了起来。
他微微探出手掌，然后一只由内气凝成的手掌浮在了他的掌心上。这就是先天一气擒拿手，又或者叫做先天一气大手印。是以内气化作有形之掌，帮助主人做到一些普通肉掌做不到的事情。
就比如说现在这样……
腾的一下，无形的火焰笼罩在了那虚幻掌影当中，然后又有冰寒之气在它的旁边激荡。
二者交接，化作了一条恍若是口尾相交的阴阳鱼，然后在下一秒，真气一个不稳定。那掌影立马炸成了粉末。
甚至在被杜鹭抛飞出去以后，在天上放出来了个烟花。
不过杜鹭倒是没露出什么被打击的意思。相反，他的脸上满是若有所思之色。
好似是在想些什么。
至于苏夭，近几日的奔波让她很是疲惫。她窝在杜鹭的怀抱里，已经睡下了。
这让杜鹭摇了摇头，帮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
头发底下藏着的，是一个恍若是玉石雕琢成的玉人。她大概是碰到了什么困难，眉头微微蹙起，这让杜鹭还有些沉默了起来。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找到他身旁的时候应该是带有些算计。
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她。
之前在修行嫁衣功时，她找上门来，不止一次救过他的性命。
若不是她，杜鹭也不会知道这嫁衣功内藏着的算计。到了现在，他怕是早就被玄女道给拉到总坛做一护法力士了。
素女，玄女。
杜鹭默默地看着怀里的女孩儿，帮她抚平她蹙起来的眉心，指尖划过了她的脸颊。
他却没有发现，就在他的手下。那个女孩子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对着杜鹭笑靥如花，念了一句。
“真好。”
说着话，她抓住了杜鹭的手，就好似是一块暖玉塞进了杜鹭的掌心里。
这让杜鹭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掌收紧，不过却发现那掌心中的手掌就好似是薄烟一样开始消散。
那女人也开始消散。她就好像是无根的烟雾一样，慢慢地在被这崖间得山风吹拂。
她的眉眼中带着桃花，带着流连，又带着一丝杜鹭看不太懂的情愫。
她道，
“对不起了，杜郎。”
“如果可以的话，奴家是真的希望能和杜郎一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我们一起去余杭，去岭南，无论去哪里都可以。”
“只可惜，事不遂人愿，我们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所以，我的好杜郎。对不起，奴家又欺骗了你。记住，越是主动的女孩子越是心怀叵测。记住以后千万不要轻易对这样的女孩子动心。”
说着话，她那纤薄的身子彻底被山风吹了散。
杜鹭下意识地仰头望了上去，恰巧看到那个女人目光灼灼在那山洞处，正用一种他看不太懂的目光看着她。
那目光里是什么？是不舍？是哀怨？是求而不得？亦或者是做出了某种决定的决绝。
是的，就如同是她来时的突兀一样，她又突如其来地抛弃了他。
不过，他的心中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触。
这就好像是捡到了只野外的小猫，无论它平时表现得到底有多么乖巧，但是它还是会跑走的。
自由的风不会永远都困顿于温柔的树林里。
既然早已经有了准备，那么一切就都显得不是那么出乎意料了。
只是有点可惜，他原本还想准备和她一起双修一下‘摘花法’呢。他想看看在那个向阳花印记被吸收进了舍利里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修行上的麻烦。
不过现在倒是不必担心了。因为在她走后，他甚至连修行都不到。
这让杜鹭看着那巨蟾平稳地落在了山崖底，还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至于那巨蟾，他看着它歪头看了自己一眼。
然后他问道，
“你要和我走吗？”
对此那金蟾摇了摇头。它只是看着杜鹭，好似是想要把杜鹭的模样记住。
然后它咕呱一声，又顺着悬崖爬了回去。
这让杜鹭看着那遥不可及的山顶，他猜测，这金蟾大概是去找苏夭了吧。
倒也正常，它本也是她请来的救兵，与她更加亲近也是正当。
只是可惜杜鹭又只要自己上路了。
孤独如影随行。
不过好在他做捉刀人这么些年，早已经习惯了孤独。
他捋了捋自己的衣衫，然后扬起了头，判断了一下方向，向着树林稀疏处走去。
那里说不定能找到官道，并顺便找到一处能够暂歇的城市。
出来了这么久，他也该修整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