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侯皓身体实在不好,三人聊了两个时辰之后,沈氏便扶着侯皓回卧室休息去了。
待两人离开,侯孝康这才走出来。
虽然侯孝康这几年与父母聚少离多,但他还是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舔犊之情。特别是老爹在感受到自己有所成长后,嘱咐母亲以后府里的事务可以慢慢交由自己知晓。
这意味着自己已经有了一小部分权力左右侯府的决定,这也正是侯孝康想要的效果。
前世他研读红楼时,修国公府在书中并没有太多篇幅,但从曹公的只言片语中还是能感受到,修国公府大概是和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的,可惜结果都不是太妙,特别是前世对“铁网山打围”事件争论不休,前前后后衍生出了无数的版本。
从刚刚的谈话中,侯孝康知道了老爹是清楚局势的,但可惜原著中的自己并没有听取。
但这可能是一个习惯,武勋贵族这一群体自开国以来就抱成一团,即使内部早已有了嫌隙,但各个家族之间早已经养成了对这个群体的依赖性,也正因此,整个武勋群体在结局中几乎被皇帝给一勺烩。
老爹在听到自己说税监时候神情明显有点不同,想必其中必有什么隐情,说不定武勋群体里面就有不少人涉及其中。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太多心思放在这上面,不管是四大家族,还是武勋群体,短时间内都会活得非常滋润,没那么快崩塌。当务之急还是自己的前途最为重要。
由于在府里的时间实在太少了,修国公府的印象也是模糊的。
但好在一出拱门后,脑子里面的记忆就清晰了起来。修国公府只占地五六亩,远没有宁荣二府那么夸张,但整个格局依旧是贵族架子,毕竟是国公府,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门口如寻常贵家大族一般,摆有一对石狮子,朱漆大门两边也有角门,平常出入都是使用角门,唯有贵客到访才会开中门。
东角门进去的靠右边是马房和车院,只用一顺青瓦白墙隔开。外面也栽种了一排榆树,车辆都是通过一个拱形大门进出,平日里府里要出门套车,便是在这里。
由于侯家祖上便是辽东的豪族,在辽东当地有非常广阔的马场。就连京城郊外也有一处专门供贵族玩乐的马场,东家就是修国公府,自然府里的马也无比威猛。
西角门进去是一排厢房,这里是专门留给夜里轮值的奴仆小厮临时歇息的。再往后通过一道漆黑的双扇木门就到达了侯皓的外书房,从前侯皓身体还硬朗的时候便是在这里处理琐事。背后是一片侯家祠堂,由于侯孝康穿越后基本都待在扬州,所以也没有尝过祠堂受皮肉之苦的滋味。
正面大约一箭之地有一处仪门,进入就属于内院了,大厅正对着大门,背后穿过一处暖阁就是内厅。
这一处是侯家家里人物商量重要事情所在,在侯孝康的印象中,五年前自己提出要去扬州,便是在这里商讨的。能进入这里的除了家里的主人,也只有侯父长随和侯母的贴身丫鬟以及侯孝康身边的人,其他仆人平日里通行都是要从两侧旁的小门绕行的。
再往里进便是侯家主人的住所,侯母的院子规模最大,另外两位姨娘分别是两个独立的小院。
侯孝康由于年纪还小,居住的也是小院,不过挡在母亲和姨娘们的前面。
这几年下来,两具身体和灵魂性格早就融为一体了,大抵是原身对这个小院别样眷恋的缘故,越靠近小院,心也越安稳起来。
进入庭院,一个娇俏的身影正在石榴树下指挥监督着丫鬟小厮们干活。
“可仔细着点,这可是少爷的书,要是弄脏了小心你的皮!”
“可轻点,这可是太太用上等黄花梨特意给我们爷打造的书台,要是磕着碰着,就是把你们都卖了,也不够赔的!”
悦耳的声音在空气中蹦跳着,让整个小院没来由的多了不少生气。
娇俏的身影可不正是侯孝康让其先回小院的晴雯吗。也不知怎得,自己才离开没一会,这小妮子好似成了院子里的头头。
还没等侯孝康开口,刚从屋里出来的香菱就发现了他,一边呼着一边小跑过来:“爷,您回来了!”
香菱的声音传出,晴雯和院子里面的下人也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齐齐过来问安。
香菱很快就到了面前,原本粉嫩的小脸蛋,不知什么时候已沾了一丝脏东西,只不过这个小姑娘也是个呆的,竟没发现。
侯孝康拿出手帕,将香菱脸上的脏东西轻轻擦拭掉。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向来脸皮薄的香菱,哪好意思,很快就娇羞扭捏起来。
侯孝康知道香菱容易害羞,便也不多逗弄他,便问道:“这么多东西哪里来的,我们从扬州回来好像没有这么多东西。”
“是太太专门送来的添置物件,各式各样的都有,还有好些书籍笔墨,说是让爷你安心读书。”香菱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失,软糯糯的回答道。
“嗯,那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先前不是让你安排下面的人做就好了吗?”
待侯孝康,香菱不知怎得支支吾吾起来,抿着嘴也不说话。
后面来的晴雯看香菱这模样,小暴脾气就上来了:“香菱妹妹,你怕什么,说出来便好了。”
侯孝康听到这话也知道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眉头也皱了起来。见香菱还是不说话,便将目光看向晴雯。
晴雯自是什么都不怕,感受到侯孝康询问的目光,便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原来晴雯听从侯孝康吩咐入府后先回到了小院,正要寻找侯孝康口中说的香菱。
一进院子便看到一群丫鬟婆子和几个小厮在院子内有说有笑,干活偷奸耍滑,只留两个年幼小厮和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去干那脏活累活。
一向泼辣的晴雯哪里看的了这些,自是上去就是一番理论,借着侯孝康的名义唬住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