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黑色夹克紧紧裹身,利落的板寸头透着一股冷峻,岁月在其脸上镌刻出的痕迹隐约彰显出约摸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他那深邃而犀利的目光如鹰隼般径直穿过门扉看向杨毅。
那男人看见杨毅后先是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神情而后便只身便闯了进来,在对方身影探进来的瞬间,张大军便如同猎豹看到食物一般扑了上去死死锁住他。
男人在被锁住的刹那,便敏锐地感知到形势严峻,心中暗叫不好,遂猛地发力试图挣脱。他使劲扭动着身躯,胳膊上的肌肉贲张隆起,妄图从张大军那如铁钳般的禁锢中脱离。然而,张大军的胳膊好似铜浇铁铸,紧紧环绕,纹丝不动。男人几番挣扎,均以失败告终,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屋内回荡,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见来人被张大军牢牢制服,杨毅迅速反应过来,他敏捷地跨过在地上僵持不下、互相纠缠的两人,几个箭步冲向门口,一把抓住门把手,“砰”的一声将门关紧。他深知此事不宜声张,倘若邻居们被这阵仗吸引过来凑热闹,势必会引发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关注,而他们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外界多余的目光与干扰。
张大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死死锁住来人,那男人自知不敌,吃痛喊叫着:“胳膊快断了,快断了,松手,松手。”
“什么目的,如果现在不说,我数三下,你的胳膊会马上断裂掉。”张大军一边恐吓着对方一边加重手上的力气。
“三。”
“二。”
“我说,我说…大哥别锁。”
张大军身下被锁住的男人赶忙认怂,哀求道:“这里应该是茶叶店老杨家吧?我只是来找老杨的,这是他儿子吗?我找他有点事。”
张大军可不傻,这人一进屋就直冲着门闯进来,哪有这样找人的。想到这儿,张大军立刻提高音量,喝道:“你呀,最好给我把意图讲清楚,不然呢,单凭私闯民宅,还想着对人搞不法侵害,我可就能把你关一阵子咯!”
此时倒在地上的男人也不敢磨蹭,赶忙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是大丰收公司的总经理。池泰那可是我好大哥,我大哥出事那天,我明明瞧见杨家夫妻在现场远远瞅了一眼。他俩跟我大哥有过来往,所以我这心里就犯嘀咕,怀疑上他们了。我去了茶叶店,可店里没人。从昨天起,我蹲守了两回,每次都是瞧见人进去又出来,接着跟着跟着就没影了,奇了怪了!”
“我本就是上门来试试运气,您想啊,要是他们在家却不给我开门,我可不就束手无策了嘛。所以才出此下策,趁着门开的当口硬往里闯,这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男人的话虽然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查证,但是目前,张大军并未在他身上搜到什么武器,索性就让杨毅离得远一点,自己则是把此人转移到沙发上让他坐着,虽然松开束缚但仍旧是死死的盯着他。
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毅突然开了口,他直视着眼前的男人质问道:“你说我父母的茶叶店没开?这绝不可能!那你跟着他们去了哪儿?你说池泰死的时候我爸妈在远处查看?池泰明明就是自杀的,监控和附近几十号目击证人都能作证。不过你之前提到的往来是怎么回事?你把你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此刻的金左哪敢有丝毫保留,毕竟自己当下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他自己都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下这情形,看样子面前的少年就是杨毅父母的儿子,而且似乎对方啥都不知情。他心想,自己必须得跟对方好好沟通,毕竟自己闯进来的方式确实太莽撞了些。
“我大哥在两年前啊,那时候可真是啥都没有,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在单位被裁了的员工罢了。我那时候就跟着我大哥一起讨生活,跑跑外卖,送送快递……”金左说着,眼睛里的神色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似的。
原来,这金左是池泰大学时期的室友,他俩那可是志同道合,毕业之后还一起在同一家私企上班。可当下经济形势不好,公司裁员,池泰26岁的时候,他俩就都成了无业游民。家里开销的压力那么大,他俩又没啥别的特长,没办法,只能靠跑跑外卖、送送快递来养家糊口了。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起,池泰开始和杨家夫妇有了接触。打那之后,池泰就跟开了挂似的,平步青云,仿佛被幸运女神格外眷顾,结识了不少生意场上的人物,慢慢就创办起了公司。而一直跟着池泰的金左,自然也跟着沾光,一步登天了。
不过呢,就在池泰崛起发家的这两年里,他老是往杨家夫妇的茶叶店里去买茶叶,每次过去那都是大手笔,买好些茶叶。时间一长,金左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池泰买茶叶花的钱可比普通茶叶的价格高出太多了呀。虽说放在公司支出里,这点钱算不上啥,可金左心里还是犯嘀咕,每次问起来,池泰却总是让他别多问。
池泰出事的那晚,起初他并未在夜总会现身,而是安心在家陪伴老婆与孩子用餐。直至接到池泰同行者的来电,获悉那令人悲痛的噩耗后,他才匆忙驾车赶赴夜总会。
待他下车踏入夜总会,映入眼帘的是喧闹杂乱的人群,而在那角落里,杨家夫妇静静地伫立着,脸上毫无波澜,只是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正当金左打算走上前去询问一二时,杨家夫妇却在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满心疑惑与震惊的金左呆立当场。
金左的直觉在心底强烈地呼喊,他坚信大哥的死必然与杨家夫妇有着千丝万缕、难以撇清的关联。尽管监控录像以及身边数十位目击证人皆确凿地证实池泰是自杀身亡,可在金左的内心深处,无论怎样都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大哥会选择以那样的方式去结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