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着人流,大街小巷挤满了车辆,李晋站在厨房望着外面,深深的叹了口气,因为自己也是这里的一员。
“起床了,五点半了,再不吃饭就迟到了。”李晋喊醒正在睡梦中的儿子,李永笙睁开朦胧的双眼,机械性的换上校服。
“好冷……”李永笙哆哆嗦嗦的,李晋又给他拿了一身保暖内衣。
“这两天我回来的晚,你先睡觉就行,别天天熬这么晚。”李晋端来今日份早饭——烤面包夹火腿肠,以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我倒想,学校天天九点半放学,回来玩一会都得十一点了,早上天不亮就得起。”李永笙嚼着面包抱怨道。
“都高三了还玩呢,天天一点不知道学的。”
“胡说,我可是在学校很认真的,上次考及格了还。”李永笙得意的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高考还是单招?”虽然李晋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但还是想问问。
“单招呗,考过公办的省点钱,我那分上三本也是浪费钱。”
李晋无奈的笑笑,这儿子打小就不好好学,但是关键时刻该过的都过了,本来都打算送去中专了,没想到还能考过普高上。
“我走了,”李永笙擦擦嘴就要走。
“书包……”李晋拿着书包送过去,李永笙这才想起来要去上学的,毕竟搁学校里书都没咋看过。
高三,整个高中最苦的一年,就算是抱着摆烂放松的心态,学校也不会让你好过。
“跟你俩说哦,老何昨天讲的圆那个运动轨迹,是人做的吗?啊?啊?为什么文科还要学数学啊?啊?”禾肴汶崩溃的躺在座椅上,王钊启看了看周边两人,邓霍云靠着椅背睡着了,李永笙直接无视了,自顾自的刷视频。
没办法,王钊启走过去拎她起来。
“今天是不是有活动啊。”李永笙把视频分享过去,视频内容大概说的学刀社,关于刀用法。
“诶,这不是咱学校吗?”禾肴汶飞了过去,把邓霍云吓醒了,王钊启连连对周边人说抱歉。
“你倒是拦着她啊。”王钊启泄了气一样,李永笙倒是不介意禾肴汶的所作所为,毕竟无聊的高中有这么个活宝在,也有不少乐趣。
“拦着她我可是会受伤的,我这么瘦弱,怎么会拦得住呢?”李永笙看着禾肴汶闹腾,王钊启叹口气,
“忘了你俩一个德行了。”
地铁到站,天亮了一点,鱼肚白翻腾在天边,使得阳光如鱼鳞般洒向大地。
“喂喂,你天天学啥了,这都不会?”李永笙拿着语文书敲禾肴汶脑壳。
“很痛的,再说了《滕王阁序》又不考。”禾肴汶哭丧着脸,企图寻求同情。
“不是今天要检查吗?”李永笙满脸不信。
“那是王璐要检查……”禾肴汶一下子想到什么了,呆呆的看着李永笙。
“别看我,我仁至义尽。”李永笙做个抱拳的手势,脸上写满了同情。
“我给忘了啊!王璐也教我啊!”禾肴汶疯了一样,王钊启本来和邓霍云聊天看着前面这俩闹腾,没想到禾肴汶一下子跑出去了,刚想去拦着,李永笙先把他拦下了,不怀好意的指了指前面。
“你这家伙有够损的。”王钊启虽这么说,但也没往前走了,然后……
“咚!”“啊!”
“哈哈哈哈……”李永笙忍不住了,“叫你不看路。”
王钊启咳嗽两声,强忍了下去,邓霍云倒是反应快,上前查看情况。
“你俩啊……”邓霍云一人一脑崩,“本来她就傻傻的,你俩还这么欺负她。”
“哈?”禾肴汶一脸不可置信,王钊启这才也忍不住了,跟着李永笙笑了半天。
随着闹剧的结束,高三新一天的生活开始了,当然,伴随着罚站在门口的四个人,可不止有闹剧了。
当然,四个人三个班,正好一个楼层,禾肴汶和邓霍云站一块,小动作又被抓着,又被狠狠训了一顿。
“难得啊,平时都是刘钰恬迟到,你还会迟到啊。”彦博笑话着李永笙。
“胡说,我可不怎么迟到的。”刘钰恬躲在书后面,不用看就知道,真相总会人感到羞耻的。
“是跟禾肴汶聊太久了忘了时间吗?”燕倩倩把头发往后一撩,标准的美人相,令无数男生为之疯狂。
“还不是那家伙闹腾半天,还撞电线杆上了,说什么撞的太疼了要走慢点,然后看着时间迟到的。”李永笙想想就气。
“哼,罪有应得。”刘钰恬冷不丁蹦出一句。
“她又咋了?”李永笙很敏锐,刘钰恬一但跟平时不一样,准是发生啥了。
“等一会她把书拿开你就知道了。”彦博笑笑。
“多嘴……”刘钰恬说着拿湿巾擦脸。
“被人恶作剧了吗?”李永笙似乎猜到了。
“啊不,因为是她自己弄的。”彦博直接全部说出来了。
“彦博你……”刘钰恬一激动,看向彦博。
“啊……哇……”李永笙一下子被震惊了,不知道说啥了。
“咦?唔……别看啊!”刘钰恬猛的趴下,撞到桌子上。
“刘钰恬,看书,别睡了!”班主任贺嘉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她一下。
“是……”刘钰恬揉揉头,又照照镜子,“诶,掉了。”
“所以你戴美瞳居然戴重瞳的?”李永笙问道。
“才不是,那是两个沾一起了,我还拿不下来了。”刘钰恬气鼓鼓的说道。
“重瞳要是倩姐戴说不定没法这么好玩呢。”彦博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大爷的彦博。”刘钰恬挥挥小拳头,一副要揍彦博的姿态。
“刘钰恬!”贺嘉再是平和的中年男人,也没法看下去了,于是刘钰恬的反击失败了。
早读很快在几人的聊天中过去,冬日里的课,更是让人昏昏欲睡,李永笙靠着小说勉强撑着,刘钰恬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起来了,几次被老师看着,一旁玩手机的彦博几被吓到,还好燕倩倩始终在线,笔记做的很全,顺便提醒专注于自己事情的俩笨蛋。
“这家伙睡了多久了?”彦博靠在椅背上,尽量不发出声响,毕竟课间里绝大部分人都在睡觉。
“快一上午了,”李永笙也伸个懒腰,一直弯腰也受不住了,“倩姐也撑不住了,这俩还真是睡神啊。”
“倩姐听着还得揍你一顿,”彦博依着李永笙的肩膀,“你也不学学,单招也不好考了。”
“你不也是,充电宝还去外面借的。”李永笙翻个白眼。
“下节数学,可不是物理化学啥的了,得听听喽。”彦博说着拿出课本。
“现在不用书了,直接考试。”李永笙提醒道。
“啊?是吗?”彦博一脸震惊,“我多久没听过课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刘钰恬身上,白色的棉袄被照的烁烁发光。
“喊醒。”何朔指了指,燕倩倩推了推这个真睡神,刘钰恬试图开机,可惜电量似乎不够了。
何朔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讲试卷了。
“讲了很多次了,怎么还有同学认不清象限……”
李永笙听的云里雾里的,虽然底子不差,但是整个高中确实学习不太用功。
“明天月考,希望同学们能好好复习下刚刚讲的题目。”
话音刚落,下课铃响起,何朔一向如此,准时准点,严格要求,否则就会认为不会做的很好,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如此,直到遇到了刘钰恬。
但是李永笙这类学生就喜欢何朔,不拖堂,不讲废话,简练的语言,就像背课文一样……虽然背课文也没法做到不磕巴。
艳阳高照,今日似乎是个好日子,午饭时间,原本应该坐满人的食堂今天却寥寥无几,这让李永笙挺高兴,这下吃饭不用辛苦找位置了。
“刘钰恬和倩姐呢?”李永笙发现只有彦博到食堂了。
“有个习刀社,好像在招人,不过高中有社团,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彦博吃了口鸡腿,又连忙吐出来,“这是姜?”
“嘿嘿,特地给你拿的。”李永笙得意端着餐盘跑了。
“你这家伙!”
当然,李永笙只是把餐盘放在一旁,找习刀社的地方去了,学校不大,但是在食堂巷口倒是遇见了。
“要来习刀社吗?同学。”禾肴汶满脸笑容,看清来人时顿时僵住了,“你怎么找到这的?”
“那边人多,想着这边是不是也有。”李永笙随口说道。
“哦哦,那个……额……”禾肴汶拿着海报,张皇无措。
“你怎么在招人,啥时候进社团的了?”李永笙看到她就想问了。
禾肴汶嗯嗯啊啊几次,叹口气,似乎决定了什么。
“好吧,我都说了。”
李永笙懵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没刑讯逼供吧?
“其实我就是刀客。”禾肴汶看着李永笙,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哈?”李永笙又懵了,“那你能让我直接进社团吗?”
禾肴汶眨巴眨巴眼,“不能。”
“有关系都不行吗?”李永笙泄了气,“那你们怎么招人的。”
“要有考试的,看过动漫吗,进入什么门派不都得经过重重考验的吗?”禾肴汶又指向李永笙,“而你,就是被选中试炼的人。”
“哦哦,问题是我啥都不会,上去拿刀打死的不是我吗?”李永笙知道这家伙中二,忽略了刚刚的话。
“有我在,肯定能教你不少。”禾肴汶很是自信。
“不,等一下。”李永笙打断她的话,“你又不是从小练,能教我什么?”
“肯定比那些啥也不会的强。”禾肴汶迅速靠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啊?”李永笙还想问些,但是禾肴汶接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跑了,无奈只好回去吃饭了。
“你小子在这啊。”彦博攥着拳头,李永笙挨了一记,被带回餐桌了。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啊李永笙。”刘钰恬捂着嘴,笑的嘴里的米粒乱喷,于是挨了燕倩倩的一记。
“习刀社的试炼是怎么回事啊?”李永笙问道。
“负责人说是会有一段时间的培训,好像有专门的场地,另外校长刚刚也来了,说是训练期间的课程可以落下一部分,以训练的成绩为参考,感觉可以高考加分呢。”刘钰恬期待的眼神让两人知道肯定假的了。
“基本是这样,除了最后一句。”燕倩倩补充道,“场地在枯龙山上,我刚刚查了,有个道馆,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地方很大,应该会有不少人,至于落下的课,校长没明确说明,所以很多人都在犹豫。”
“光训练不上课,单招的也考不上了吧。”彦博放下筷子,“老爹肯定不让我去。”
“你学也没啥用吧。”李永笙嚼着饭,面无表情。
“你这家伙就不能说点好的。”彦博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虽然犹豫的人不少,报名的也很多,记得那个二班的庆翎吗,如果没记错他是从小练到大的,父母对于成绩也很关心,别看他白白净净的,听说那次市中心打架就是因为他才中止的。”刘钰恬极其认真的说道。
“嗯,他自己也说过有个师妹,似乎不是练刀的,记录他们所用的招式,整理成册,以供后人用。”燕倩倩知道的很多。
“师妹……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李永笙反应过来,“难道说……”
“什么什么,之前不是有金钥匙物理比赛吗?我考了第一,他找我问题,偶尔也聊天的。”燕倩倩连连摆手。
“哦~”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燕倩倩,整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行了,你要是想去就好好练练,他们只招一个人。”燕倩倩赶紧转移话题。
“他师妹应该没出过什么书吧,不然那些东西应该很流行。”刘钰恬很自然的问道了其他两人关心的。
“不,她写的都是内部机密,肯定是门派的专学,怎么可能发布出来啊。”燕倩倩提醒了三个笨蛋。
“啊?那她师妹现在在哪啊。”李永笙喝口水,噎着了。
“刚刚招人里就有个,但是没见到。”燕倩倩说着,李永笙一口水喷了出去。
“啊!你干嘛!”刘钰恬嫌弃的拿纸擦拭,“李永笙!”
“抱歉抱歉,你刚刚说还有个你没见到的?”李永笙确认一遍。
“嗯?你见到了吗?”燕倩倩似乎猜到了。
“不,没有,就是很惊讶,不,有点而已啦。”李永笙打个趣,“该回去了,王璐可不说话了。”
“更年期的老女人。”刘钰恬狠狠的说道。
三人看了她一眼,又相视而笑,毕竟刘钰恬可是天天被王璐整的呢。
石邬中学坐落在城中心,黄河平静的穿流与此,钓鱼人很是喜欢这里。
“师父,有不少人报名了,这怎么办?”高挑的女人抱着一沓纸坐在河边,老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副渔人模样,令人很是向往。
“计划既然订好了,那就不用改了,人多了就让你元爷把道观扩大点。”
“可是……师兄师妹那还有不少。”
“呵呵,柳鸢啊,没听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吗?”老人手中的鱼竿动了,“钓鱼也是耐心活,学生只是图个乐趣,找到那人才行。”
“可万一他不来呢”柳鸢问道。
“不会的,一脉相承嘛,他爹妈当年就是这么进来的。”老人开始和鱼较劲了。
“你怎么这么确定啊老头。”男人背着手走了过来。
“师兄你拿了多少?”柳鸢问道。
“就这点,我可不像师妹那么有魅力啊。”男人手中薄薄的几张诉说着刚刚的热闹不过仅仅是热闹。
“纪廉予你还是这样,老受女孩子的欢迎可不行。”老人与鱼的较量快要到终点了。
“总比受男人欢迎强吧,是吧师妹。”
“不,也有可爱的小女孩找我报名呦。”柳鸢拿出分好的报名表,一小部分是女生的。
“太强词夺理了师父。”纪廉予知道说不过他俩,只好认栽了。
老人笑看着鱼线离岸越来越近,极为高兴,“我是说你别老是进女人堆,自己本来就认不清什么是好,早晚得受骗。”
“是是,师父你说的对。”纪廉予坐在老人一旁,“怎么半天没钓上来。”
“大家伙。”鱼线又被拉远了一点。
“师兄师姐!”禾肴汶也过来了。
“怎么样?”柳鸢问道。
“嘿嘿。”禾肴汶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一个,但是我拿都是海报,没有报名表。”
“那怎么办,小师妹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就这么跑了。”纪廉予打趣道。
“等课间叫他来填表吧,总不能把他晾在一旁吧。”柳鸢说道,“下次还是给你几张备着。”
“好啊,师姐最好了。”禾肴汶个子不高,抱着柳鸢就像抱着大号抱枕一样。
“我这师兄倒是被小看了。”纪廉予叹口气。
“庆师兄可比你强吧。”禾肴汶做个鬼脸,气的纪廉予脸都歪了。
“说起来他好像报名了。”柳鸢找出他的报名表,“这次肯定是他了吧。”
“谁知道呢,世事无常。”老人收起鱼竿,桶里却是空的。
“诶,鱼呢?”纪廉予看向河中,早就没了鱼影。
“脱线了,回去吧。”老人倒是不在意,反倒是柳鸢不太高兴了。
“我的蒜爆鱼啊……”柳鸢哭丧着脸跟着走。
“下次我去钓两条不就行了。”纪廉予夺走鱼竿,摆出甩杆的姿势。
“得了吧师兄,到现在连第八式都不会。”禾肴汶找到时机嘲讽了一番。
“啊对了,你们有时间去趟地铁站吧。”老人想起来要找的东西了。
“怎么会在那?”柳鸢问道。
“玄武在那边感觉到灵力,就算不是也得排除下隐患啊,”老人捶捶腰,“老了啊,以后可得靠你们了。”
“师父说笑了,有玄武在怎么会这么早就死了。”纪廉予扛着鱼竿,学着孙悟空的样子。
“你别到处惹事我就放心了。”老人笑着说道。
寒风涌动,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学校里却依旧活跃,被困了三个小时的学生现在在操场上感受自由,就算下刀子也拦不住他们。
“你不能把报名表带过来吗?”李永笙问道。
“诶?是哦。”禾肴汶嘿嘿笑着,李永笙满脸无语。
“我们的基地在原本的舞蹈室,正好艺术生考完艺术了,就借来用用了。”禾肴汶介绍着这边的位置。
禾肴汶带李永笙走上二楼,原本的舞蹈室被改成了刀阁,墙上一把把刀都让李永笙热血沸腾。
“这是什么刀?”李永笙随便拿了一把下来。
禾肴汶看都没看,说道:“这里的都是师父自己打出来的,无名,你要是想要等你进来再说。”
“现在不能给我把吗?”
“给你了,出去就得被抓进去蹲局子。”禾肴汶故意吓他。
“好吧好吧。”李永笙打消了念头,恋恋不舍的放了回去。
“到了。”禾肴汶推开门,厚重红木发出的声音令人升起敬畏之心,李永笙第一看见实木门,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就算的刷过漆也是能感觉到的。
“这都是红杉木做成的,我们的路子可是很广的。”纪廉予坐在木凳子上,如他所讲,这里的一切物品都是红杉木制成,无论是桌椅板凳,还是刀鞘刀柄。
“你好,我是来填报名表的。”这是李永笙第一次见到刀客,没有想象中的杀气,也没有小说中的冷酷。
“知道知道,坐下填,看看这些,个人信息什么的,就跟学校那些无聊的表格一样。”纪廉予殷勤的样子让李永笙感到一丝温暖。
“这个是什么,报名的理由?”
“随便写写就好。”禾肴汶说道。
李永笙想了想,提笔写下两句话。
“这就是整个报名表了,至于费用,不用担心,在出发前不会收的。”纪廉予伸出手,李永笙握住,“感谢参与,也会保证你的性命。”
前去地铁站探查的柳鸢和她师父回来时,已经是十点了,没有新发现,只有淡淡的灵力痕迹,但是禾肴汶很确定,这就是那东西留下的血红色的灵力。
“这是什么?”柳鸢拿起报名表,“看见刀刃时我就已经爱上了,试炼只不过是第一步。”
“哦,那是师妹招的人写的,还挺像一回事是吧。”纪廉予说道。
“第一次看见刀吗?”老人点燃烟枪,“呵呵,跟他俩很像呢。”
烟雾顺着寒风散尽在月夜之中,细盐般的小雪飘洒再空中,落在树梢上,落在大地上,落在归来人的身上,掩盖了鲜血染红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