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几帧爱
  • 方圜之
  • 2213字
  • 2024-12-10 01:47:41

一晃眼,已经过去五个月了。

这五个月,店里异常的热闹,以至于每天都要完成超额的工作。

从涵馨回去博尔兹到现在,我陆陆续续给她写了十五封信,但都没有收到回信。我很疑惑,以前涵馨每一星期都会寄来一封,而且她的合同也已经到期了,于是趁着明天是周末,我想回去博尔兹一趟。

自今天早上在走廊碰见新员工后,一天下来都没有再见到他。我和劳伦一直忙到现在晚上七点才下班。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什么原因,劳伦看起来萎靡不振。我计划去一家叫“隆利&home”的店吃晚餐,劳伦则提议先回公寓,见他疲惫不堪的样子,我只好先搀扶着他回公寓。

拐过回公寓的最后一个路口,我看见一个记者站在公寓门前热情激昂地报道,等我们快到公寓门口时,他们刚好收工离开了,我想起那天听到的新闻,也许他们刚才的报道也跟普朗戈的治安有关。

送劳伦回房间之后,我又辗转回去“隆利&home”。

店里只有我一个顾客,我很饿,就打算在店吃完再回去。在我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电视,在播放新闻。店老板以及另一个人就新闻内容展开讨论,在他们的话中,我了解到了这则新闻的大致内容,如我所料,是有关普朗戈的治安,今天普朗戈警方又逮捕了两名违法人员,其中一个叫华禹,另一个叫米莉,听到米莉我不由得想到劳伦的室友,他们又接着提到“普朗戈之家”,也就是我住的公寓,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我插话道:“那两个人是因为什么被抓的?”

“吸毒”,店老板回答说。

结合她病殃殃的样子,我确定了她就是新闻的主人公,而华禹,我想就是新员工,惊讶之余,又好像一切都早已有了预告。

“这件事情还没结束,”新闻报道说,“据他们二人交代,在‘普朗戈之家’还有一个同伙,今日普朗戈警方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推测他提前收到消息,已经远走高飞,在今晚七点左右,普朗戈警方对’老城公寓‘解除了封锁”

炸土豆还剩一半,我不想吃了,匆匆赶回了公寓。在楼梯口处,旁边原本整齐摆放的东西都变得杂乱,两只猫蜗居的地方也被打碎的花瓶内流出的水润湿,这时,迎面走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治安人员,劳伦被拷着跟在后面,临走前恳求我在明天去博尔兹时顺带看望他的家人,没等我回应,他就被带走了,他没了力气,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我上楼走到我的房门前,劳伦的房门向内敞开着,和平时一样,没有开灯,在一面深邃的黑暗中,我似乎又看到了新员工渗人的眼神。我将目光移走,看向别处的瞬间,我感觉又多出了无数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的后背。

我打开门回到房间,大幅度的变动不由得让我感到些恐惧。走廊外回荡着楼梯口那两只猫此起彼伏的哀嚎,蓝色鹦鹉听到猫的叫声,也变得不安,在笼子里乱窜,扇动翅膀的声音和爪子摩擦铁笼的声音杂糅在一起,为了缓解气氛,我把鹦鹉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它随即飞到天花板上的风扇,可能是因为恐惧或是愤怒,它发出了空灵的鸣叫,但却没有了往日的尖锐,听到蓝鹦鹉的声音,猫反倒不叫了。

我感觉很累,没有关灯,潦草地睡下了。

次日清晨,我在一个噩梦的促使下醒了过来。

我睡意全无,只好起床洗漱,现在车站还没有营业,我听着收音机,打发时间。鹦鹉不知藏在什么地方,我想把它放回笼子里,但找不到踪影。原本在夜晚才会播放新闻的频道,在早晨播放起了新闻,据新闻的内容,劳伦将在下午执行死刑。我不想再听,就关掉了收音机。

想到劳伦的话,去博尔兹前,我得先去一趟曼格尔。

到了劳伦在曼格尔的家,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的家人表述,就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直到里边的人开门走了出来,我才向里走去。他们很哀伤,对我的到来似乎已经是意料之中,我知道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就只说了些让他们节哀的话,就离开了。

考虑到普郎戈酒馆的经营问题,我动身前往酒馆老板的住所,一阵交谈,他决定关闭在普朗戈的酒馆,把我调回到曼格尔,搞定需要在曼格尔完成的事情后,我才踏上去博尔兹的车。

在车上,我的心情五味杂陈,想到要和涵馨见面了,才稍感到心情舒畅了点。

下车后,我径直向涵馨的雇主家走去,问完雇主家里的人,发现涵馨并不在这儿,我不想在门口干等,就走到了那天和涵馨坐的公园里,不料在这里碰见了涵馨,她身旁跟着一个中年妇女。

涵馨将我拉到一旁,我感到有些诧异,但我更想先知道这阵子发生了什么,就不停询问,涵馨沉默了好一阵,接着告诉我她已经有了身孕,迫于她丈夫在博尔兹的权力,她没有离开博尔兹的机会,更别谈打胎。她对我表达歉意,跟我说这完全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她脖子上还留着我给她带上的项链,听完她说的话,我一时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想抱抱你,可是...”涵馨说。

顺着涵馨的暗示,我发现那个中年妇女不怀好意的目光,我愈加感到恼火,但随即又被无力代替。为了涵馨接下来的生活不会因此而变得难过,我想就这样分道扬镳,涵馨回去住所,将那只从普朗戈带来的鹦鹉送给了我,说她不能够再继续饲养,将关着鹦鹉的笼子递到我手上后,涵馨在阵阵催促下离开了。

我没有理由继续在这待着,就登上了回普朗戈的车,想去带回我在普朗戈的行李。现在是下午五点十九分,刚好是今日会普朗戈的最后一趟车次。到普朗戈时已经是在快零点的时候了,我回到公寓,劳伦的房门还是开着的,走廊也没有开灯,什么都没有变,好像现在还是昨天。我转动我房门的门锁,发现门锁已经被撬开了,房内被洗劫一空,我的东西都不见踪影。在地上,我发现了两根血红的骨头和蓝鹦鹉翅膀上几根较长的羽毛。周围都是猫的脚印,它已经被溜进来的猫吃掉了。

我感到很迷茫,走到了公寓楼顶,打开关着绿鹦鹉的铁笼子,将它放了出来,它在护栏上蹦跶了四下,接着扇动翅膀,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