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人生如棋 再来一局

‘为何鸮面人要找上我？’

‘他若想杀我，一根手指头便能做到。’

‘可现在，为何非但不杀我，而拿出了一颗眼球……’

李雨清强撑着精神，意识到鸮面人好似有别的用意。

面对这种高位的邪主，她开始询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譬如为何祸患青州、为何令邪祟噬主、为何要害死她的亲人……

但这个戴着面具的邪主，却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冷眼观察着她。

没有回答哪怕一个字。

李雨清甚至都怀疑它不会说话。

最终，李雨清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楚阳，是不是你的人？”

“……”

面对这个问题，鸮面人终于有些许回应。

它缓缓站了起来，并未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长道：

“人生如棋，落子有误，奈何？”

“无妨，再来一局便是。”

说罢，鸮面人的身形缓缓消散，独留李雨清一人在此。

还有，

八仙桌上遗留的那一颗鲜红眼球。

人生如棋，落子有误……李雨清深深思索着这一句话。

她认为鸮面人并未正面回答，或许就已经默认！

而它又为何消失不见，为何临走前留下那一颗眼球？

它的那句“再来一局”，难道是在暗示自己？

李雨清知道，那颗人面鸮的鲜红眼球代表着什么。

它拥有极其邪恶的力量，是一柄风险极大的双刃剑。

同时，也是诸多深陷绝望中的邪主，所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就在李雨清注视着那颗眼球之时，忽的眼球也注视着她。

目光交汇之际，恍惚之间，李雨清看见了些许画面。

那是自己第一次跟随师父来到黑山县衙门的画面。

那一日，自己与楚阳在暗室之中争斗，被楚阳一拳击跪！

这简直是李雨清不到二十年岁月之中，所经历的最大屈辱。

她更明白，自己本不该遭受这等屈辱。

怪就怪师父严老，为何要将我带到这个边陲之地？

说什么磨练心性，在李雨清看来，纯粹就是放屁。

磨练心性，非要去往苦寒之地？

就像是那些非要去异域他乡，寻找自己丢失灵魂的那些旅者，在李雨清眼中，他们都是蠢蛋。

你都从来没去过异域他乡，灵魂什么时候丢在了那里？

不过是想去游山玩水罢了，非要整什么高大上的说辞。

唰！

八仙桌上的鲜红眼球，又颤动了一下。

李雨清眼中的画面再变！

她看清楚了，那是师父严老与楚阳相谈甚欢的画面。

准确的说，师父正在传授楚阳修行之法。

所以楚阳才能在修行遇到瓶颈时，很快便突破瓶颈，达到足以令邪祟蜕变的境界。

这一幕画面，令李雨清想到了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严老的徒弟，为何自己修为遇到瓶颈，严老却并未相助？

反而，要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楚阳，如此倾囊相授？

八仙桌上的鲜红眼球还在颤动，李雨清眼中的画面继续变换。

忽的到了一个夜晚，李雨清看见严老和楚阳正在鬼鬼祟祟的交谈。

她这才得知，为何严老如此帮助楚阳，是因为楚阳来自“尸魔道”，并答应收纳严老加入“尸魔道”。

而代价便是，李雨清及其背后的家族。

甚至连严老给李雨清看的那封青州来信，内容也是篡改的。

她的父母亲人根本就没有被鸮面人袭击。

信中的内容，反倒是父亲提醒李雨清和严老小心楚阳。

‘我所有的信件，都经严老之手，莫非之前调查楚阳的身份，结果却一无所获，也是严老篡改的？’

眼中这些如此真实的画面，再加上金蟾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几乎就在这瞬间，李雨清的眼神由疑惑转为盛怒。

噌！

她瞬间抽出那一柄银剑。

这柄银剑，是她第一次拜师之时，师父赐给她的收徒信物。

此剑做工精细，极其昂贵。

代表着李雨清与严老的这份师徒感情，如银剑般珍贵。

她一直视若珍宝，唯恐损坏分毫。

可是如今，虽然还是这一柄剑，李雨清却发现它无比讨厌。

甚至是……憎恶……

师父想要堕入邪魔外道，楚阳也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又何须留恋于往日的师徒情分，而不顾自己和家族的安危？

这柄剑，她终于不想再继续握住了，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李雨清催动功力，瞬间震断了这柄银剑！

当！

银剑立断，师徒之情也随之断绝。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酷的苦笑。

好似有种解脱般的喜悦。

随后，李雨清望向桌上那颗鲜红眼球。

“它说得对，人生本如棋局，我虽落子无误，但选严老为师，从一开始便走歪。”

“棋局既定，但也无妨，重来便是。”

“若按正常路数，我不是楚阳的对手，必将死在这黑山县，无法救我家族。”

“我必须以邪制邪、以毒攻毒，方能有一线生机。”

“我有自信，能驾驭这颗眼球。纵然九死一生，但若是不敢尝试，那便连最后一丝生机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李雨清咬牙，伸手触摸那颗鲜红眼球。

咻——！

鲜红眼球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钻入李雨清的手臂之中。

……

呼……

一阵清风吹过，被楚阳吸干灵性的佛坛化作一阵尘埃。

就在这时，整个乱石寺被金蟾的能力瞬间移走。

好似在金蟾的心里，它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兄！”钱江涛再度出现，第一眼便看到了楚阳。

“你们去了哪里？”楚阳也发现了李雨清凭空出现。

“我被锁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被揍了三千多下！

刚刚揍我的那个东西离开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它是谁！”

钱江涛一脸无奈，浑身布满伤痕，就连报仇也不知道找谁。

“我也被带到了某个地方，但没被揍，只是一直关押着。”

李雨清语气十分冷漠，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楚阳。

“可能是那只金蟾搞的鬼。”楚阳怎么也想不通那只金蟾的动机。

“楚兄，那个石佛呢？怎么连整座寺庙都不见了？”

钱江涛环顾四周，发现黑山县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只是人口减少了许多。

“被我干掉了。”

楚阳指着某片塌陷的区域：“就是在那里干掉的。”

闻言，钱江涛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笑容。

李雨清则是跟在两人身后，神情复杂的盯着楚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