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买书

周严抱手屈腰，应了一声‘是’，随即带了两个人去了。

赵秋筱都在内宫，不能多见什么外男，赵昕对这些人倒是觉得眼熟认识，里面好几个都是官宦世家出身的，他正愁没事发散，出门一趟就送上把柄了。

良久饭菜端送上桌，姐弟俩回座享受美食。

“吃了又去哪里？”

赵秋筱用过了晚饭，嘴馋吃夜宵也不能多进什么食，半晌不到就罢了筷子，而赵昕放出宫像没吃过饭一般，难民似的横扫餐盘，虽然吃相还算优雅能看，可一个劲儿的塞嘴里，回去要是积食可就难受睡不着了。

如此显得狄咏二人文风许多，赵秋筱忍住在外人面前训他的冲动，问他接下来的行程。

赵昕也大致饱了，擦擦嘴说：“要回去了，不能外出太久，要被发现就不好了。”

“只出来吃饭就回去了？”

赵秋筱顿感失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没人管，好歹玩个尽兴再回去才算不虚此行吧？

当然不会就这么回去了，赵昕还想去赌场瞧瞧，不过逗逗赵秋筱而已。

“大姐姐你还要去哪里？”

赵秋筱想了想，“去书店买几本书吧？”

赵昕点点头，众人略坐一会儿，又喝了些茶，就出了樊楼。

赵秋筱不想坐马车，步行混于人流中，街道上声音嘈杂车水马龙。

虽然侍从四方相护，但市井蜩螗混乱，赵秋筱唯恐自己走丢了，抓着赵昕的袖子，又忍不住新鲜激动劲儿，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

街道上摊贩多繁，也有许多人表演才艺，胸口碎大石、喷火、人杂技、动物杂技、猜谜灯等。到处张灯结彩，热闹无比，天空时不时绽放烟花，周围时不时爆发出喝彩，美食、玩乐、欢庆在这一刻汇集。

北宋文人多，书店也自然多，不用费心多寻，走不久就看见一家名叫千藏店的大书店，书店里面除了笔墨纸砚，更有书架、笔筒、对联等供卖。

宫里藏书阁自有浩如烟海的书，赵秋筱来买的却不在里面有。

赵秋筱正处情窦初开的年纪，就爱看点言情话本子，在宫里她不好托人买，怕被知道，都是悄悄叫两个伴读小姐传送几本回千架阁闭门点灯看。

买这些书她自然不能让狄咏二人跟着，上了书店二楼，就命他们在楼梯口等候。

赵昕几个跟过去，赵秋筱挑挑选选，忽然又看得津津有味站定不动了。

“你敢乱看这些书，要被爹爹娘娘知道了，可是要打死我的。”

要问为什么不是打死赵秋筱，赵昕不用想也知道她会甩锅给自己。

赵秋筱从书中抽神，握拳打了一下赵昕，“别嚷嚷！”

发明了活字印刷术的毕昇在去年逝世，如今活字印刷术已经成熟，出版一本书变得轻松便捷，工艺流程简化，商品的品类多样化，价格也会便宜许多。

赵秋筱想买的话本子都是一些男女情爱的书，这类书一般都主推浪漫，小姐媳妇儿们暗暗都爱看，基本没有太淫晦的描写。

店内也有很多小黄书贩卖，赵秋筱连同赵昕一起来买纯情话本子都有些羞耻，但知道赵昕不敢捅出去，才一就来的，她更不敢去看买那些赤裸淫秽的，本来她是公主就不该看话本子的，要是去看那些淫词艳曲的书，传出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别乱捅出去让我丢脸！”

赵秋筱这话纯属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昕挤眉弄眼，“多多的看吧，我会替你保密的！”

赵秋筱脸热面红踢了他一脚，不想搭理他，匆匆拿了一本就要走。

赵昕拉住赵秋筱，“你不好好看了再买，万一不喜欢，又白费了钱，出宫一趟也亏了，着什么急？”

赵秋筱闻言觉得有理，又折返回来认真翻看挑选。

赵昕也帮着翻找，比赵秋筱还上道的模样。

赵秋筱忍不住问：“你背地里是不是总看？”

赵昕：“又被你知道？”

赵秋筱‘哼’了一声，“男人都爱想不正经的事。”

“你不也看？”

赵秋筱：.......

“你再没大没小的！我回去告诉爹爹！”

赵秋筱纯属恼羞成怒，又仗着年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赵秋筱不敢多买，否则不好藏着钻洞带进宫，最后只买了六本，让赵昕遮掩掖着去付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赵昕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书。

出了书店，赵秋筱还是有些不太情愿回去，“最兴来，咱们还再逛逛吧？”

赵昕佯装忧虑道：“太晚不安全，说不准要被发现的。”

赵秋筱舍不得回去，东张西望，远远看见前面有家首饰铺，欢喜指道：“再买一些首饰便回去了！”

赵昕叹一口气，“买了就要回去了。”

“用你催什么？”

赵秋筱迈步甩下众人，率先往前去。

一伙人忙跟了上去，不多时到了地方。

进店就有热情的掌柜笑脸迎上来，姐弟两人站一处，戴帷帽看不出长相如何，但见相互之间靠近亲密，首饰铺里的掌柜乍一见，只当是夫妻一对。

“小娘子爱什么样式的？咱家是汴京有名的铺子，要花鸟鱼虫楼雕各类都有！”

“小相公时常也该换换发簪头冠幞头，小娘子可得帮着忖度为夫君选选！”

赵秋筱气道：“瞎了你的眼！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姐弟！再乱说话，拔了你的舌头！”

赵秋筱说罢，又嫌赵昕凑的近，一把推远了他。

掌柜忙重重打嘴，殷讪赔笑道：“失礼失礼！真是得罪了！还请二位贵客原谅！”

赵秋筱也不过多计较，越过掌柜往里进，自顾自看选，赵昕又跟上去，指了指一个蝴蝶丝金纂的流苏，“大姐姐你看这个好不好？”

赵秋筱一眼望去琳琅满目，金玉饰品满堂，挑花了眼。

“不错。”

“这个帘珠篦子呢？”

“也不错。”

店里的饰品都没有特别难看的，方才赵秋筱说过一嘴，是要给苗贵妃选礼品，他们都很认真，还不忘给曹皇后也选几件。

“大姐姐你自己不买几件？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的。”

赵秋筱：“你别吵！我在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