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身份

“你说什么!”

白家府邸,白天雄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儿子,话语陡然提高了几个度。

“爹,我说儿子在外面被欺负了,您可得替我出气啊!”

微吸一口气,白城没想到自己一番话能让自家父亲这么大反应,心中想着那小捕头有罪受了,就见白天雄忽然从凳子上站起,黑着脸来到了白城面前,一把将其提了起来。

“我问,你说什么!那个捕头叫什么名字?!”

“许远!父亲,他叫许远!”扑腾着手,白城心道用不着这样吧,自己也没受什么伤啊。

下一刻,就见白天雄猛一用力,将白城摔倒在了地上。

“现在,带好东西,上去给人家请罪去!”

“什,什么?”

不可置信得抬起头,白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道:“父亲,那只是一个捕头,你不替我出头就罢了,还得我过去给他道歉?”

“是,一个捕头。”脸上浮现冷笑,白天雄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但那是一个天生武骨的捕头,是你奶奶的书不同认可,亲赐名额的捕头!”

“就这么一个人,不说他现在的关系,你觉得他能不能突破体魄三关,成为开窍武者?”

“书不同……”口中默默得消化这个词,其他的白城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有一次差点撞到这位县尉头上,结果差点被白天雄打了个半死。

从那之后,这个名字就成了他心中噩梦般的存在。

而现在,他在外招惹到的一个捕头,又与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了?

…………

长街上,许远提着刚买的一块带着肥膘的猪肉回到家里,熟练的处理好,便架起小火煨了起来。

趁着这段空闲时间,他则是赶到庭院之中,照例磨练起自己的剑法。

其实,当将那式天开磨出来之后,许远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练下去了,他这几日也寻了些其他剑典,但也只是参考了一下,便放弃了练习。

他有预感,即使将那么多门剑法吃透,最多也就是丰富一下自己的选择而已,对于自己的剑道技艺毫无进展。

“接下来,该怎么练?”

耍了一个来回,许远持剑而立,脸上有些苦恼。

关于这个问题,他也问过县尉,当时那老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什么,你问我,你不是赢了我了吗?你以为老夫昨日与你儿戏呢?”

“算了,瞎练着先吧。”

自语了一声,许远正苦恼着,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咦,这时候会是谁?

愣了一下,许远上前开门,就见一个高大汉子站在门口,正是今早那马勇。

这汉子手里提着个礼盒,见着许远,便先行了个大礼。

“见过许捕头。”

“你这是?”愣了一下,许远心想对方对丁捕头有没有这么恭敬还两说,就见马勇抬起头,将那礼盒递了过来,诚恳道:

“许捕头上任后,马勇还没上门拜访祝贺过,还望不要怪罪。”

睨了他一眼,许远听着对方一字一句将这段话说完,忽然好笑的摇了摇头,“你就不是说场面话的料,先进来吧。”

说着,许远让开了门口,而马勇抿了抿嘴唇,随即跟了进去。

将礼盒放在桌上,他方要开口,却见许远抬眼看了过来,“想问我你自己为什么会败的那般快?”

“啊,不……”下意识想先否认,但马勇与许远那清淡的眼眸对视瞬间,又重重点了点头,“还请许捕头赐教。”

没想到,我有一日也会让别人费心思打点。

心中笑了笑,许远方要开口,却又被紧接而来的开门声打断。

愣了一下,许远继续上去开门,便又见到了一个眼熟的捕快。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直到今早与他过招的捕快都来到了这方小小的院子。

而他们的目标,自然也是一样。

如此看来,这次选锋对他们的重要性,也可想而知。

将他们全部打发到了一边,许远给自个斟了杯茶,看着对面一个个站的如标枪的年轻捕快,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既然都一起来了,那就将明天想与你们讲的东西,摆到现在吧。”

抽出飞鸿,许远双指抹过锋利的剑刃,“技击之法,首重……”

啪啪啪,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将许远的话头打断。

于是,当白家父子带着好些个下人等在外面的时候,来开门的,自然就是提剑,眉眼全是煞气的许远。

白天雄还好,那白城吓得一个激灵,路上才平复的心又不争气的狂跳,如果不是后方的人扶了一下,他估计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是谁?”

冷淡的问了一声,许远不认得这白天雄,不过看见白城,倒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这是来找场子来了?

就当许远想着袭击捕头该如何论罚的时候,就见那白天雄忽然深深一拜,诚恳道:“白某教子五方,顶撞了许捕头,还请您责罚。”

说着,他又扭头向白城使了个眼色,后者心中虽极不情愿,但也只能半跪了下来,“请许捕头责罚。”

而听到这动静,里面的捕快们也一股脑的走了出来,白天雄认出了一两个身影,心中又是一惊。

刚成捕头,就有如此威望了,这群桀骜不驯的武人,离了县衙还会登门拜访?

“白家主?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将飞鸿收起,许远好笑得看着对方的表演,忽然问道:“那白家主觉得该如何处罚呢?按照大齐律法,集市闹事,原价赔偿各自损失后,再罚五两银子便是。”

“白少爷已经赔偿了摊位损失,那么现在,还请白家主再给我五两银子吧。”

“五……五两银子。”

抬头看向许远,白天雄有些迷茫,不过他到底机敏,连忙追问道:“在下前来,是因为家中小子顶撞您一事,特地来此登门道歉。”

“白家主。”伸手制止了对方还要说的话,许远平淡道:“白少爷当时打的人可不是我,你又何必来我家中赔礼道歉呢?”

“您的意思是?”

“自然是那商贩,陈大桥。”

“许捕头可是在开玩笑?”白天雄克制着皱眉的冲动,看着面前的许远。

然而,许远却无任何面色变化,“许某言已至此,白家主请回吧。”

言罢,许远再不理会他,啪的一声关上门。

吃了个闭门羹,即使白天雄再如何放低自己,面色还是有一闪而过的羞怒。

而在屋子里面,马勇则是几步上来,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阻止他冲着许远笑道:“还是许捕头有本事,轻易就折了那白天雄的面子。

“面子吗?”

自语了一声,许远莫名想起今早那欣喜的捧着银子的陈老汉。

身份的差异,又怎么会是所谓对错可以填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