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分心两用，左右互搏

慕容复辞别殷天正，一路相北，再无遭遇事端。

颇令人意外的是这个期间通天神树汲取的本源之力又陆陆续续增加了上百道。

琢磨出规律来的他猜想应该是少室山之行后一些事情发酵的结果，按照脚程，殷天正也早就到武当拜见了张三丰、宋远桥，看望俞岱岩。

俞岱岩身子不断康复，武当和天鹰教之间的纠葛应该是彻底解开了，通天神树汲取的本源之力增加。

通天神树已经结了灰色神果，只需再将本源之力积攒到一万道，就能以神果洗涤筋骨或者投放到诸天一界。

他此时还不知道如今自己的名誉在鄂、豫之地如今有多响亮。

沿着黄河北上，风餐露宿，途中自没有耽搁修炼，他以九阴真经功法里面的易筋锻骨章伐筋洗髓，提升内力。

慕容复先后和苦头陀、成昆、空性这些当世高手交手，产生新的武学感悟，境界隐然又提升不少。

七月下旬，进入渭河流域，视线远端，终南山再望。

眼见距离终南山越来越近，他心急赶路，也不住宿，昼夜兼程。

……

终南山后，活死人墓。

青山如黛，山上青松翠柏，高下相间，飞瀑奇石和野树杂花构成绚丽的色彩。

墓口外是平坦的草地，草庐依林而建。

杨暮雪满头青丝不受拘束地流泻下来。她的肌肤如名字里面的“雪”一样，酥莹皎白，红唇蕴着剔透艳丽的釉色，吹弹可破。

如清泉叮咚的琴声落下，她拿了长剑走到草地间。

“铿”一声清越的剑鸣响过林间，杨暮雪手中长剑自上而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剑弧，乍一看去，如冰轮横空，似清光满地，剑尖微颤时，看起来又像鲜花绽放在风中。

但见她身姿舒展间，非但灵动如燕，轻盈似蝶，又快速无匹，将优雅姿态，含蓄风仪全部糅合在剑法当中，远远望去，美的如在舞蹈一样。

“好剑法！”

突兀起来的喝彩声令杨暮雪一愣，剑光敛去，她顺着声音看过去时，白衣似雪的慕容复从林间穿行了过来。

杨暮雪一喜，心道：“他果真是如约而来，以公子心性，自不会如此张扬喝彩，应该是为了避嫌，这才故意出声。”

她上前说道：“宋少侠可真是言而有信。”

慕容复笑着说道：“如果不是路上耽搁，应该还会早到几日。”

“到草庐一叙。”

“好！”

两人进入草庐，白衣侍女奉茶，慕容复答谢一声。

侍女退出之后，杨暮雪问：“是不是又发生了丐帮大会那样的事情？”

慕容复道：“途中遇到明教中人伏击一队元兵，没料到队伍中竟然有一名修为高超的苦头陀。”

慕容复言简意赅，说了发生在少室山下的事情。

杨暮雪闻言浅笑道：“苦头陀、韦一笑、周巅、空性等人，你这是一路从武当打到了终南山。”

慕容复也笑：“还真如此，不过这世间确实藏龙卧虎，我自武当南下之时没有如此感触，可这一路走来，所遇多人修为皆臻至登峰造极，这要是走遍南北，又有多少能人异士。杨姑娘隐世不出，料来世间也多还有如这样的人。少林寺就有三位隐世高僧。真应了一山还有一山高这话。”

“少林寺还有高僧？”

“嗯，空闻禅师他们称呼为师叔，应该是我如太师父那样的人。”

杨暮雪说道：“你也莫要轻看自己，就武学造诣，早就是天下一等一高手。”

“多谢杨姑娘。”

“你此番就是要寻找那张无忌？”

“是的！”

“之后呢？”

慕容复自然对杨暮雪不会有隐瞒，他道：“在武当山的时候，和二师叔、四师叔曾长谈过，是关于抗元的事情，两位师叔都鼎力支持，往后要做的就是这些。”

杨暮雪轻轻点头，继而笑道：“看看你功法进展如何？”

“好呀，早想着和杨姑娘交流一番。”

“是我考验你。”

慕容复倒也觉得这话没什么问题，毕竟九阴真经源自对方，论及娴熟，自己是远逊杨暮雪。

他站了起来。

“不是这样呀。”

“那是怎样？”

杨暮雪指尖蘸了茶水，在桌子上面画了一个圆、方框。

“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同时动作，看你是否能娴熟极致。”

慕容复本要说这有何难，可想到对方功法造诣，即是考究，便不会无的放矢，他坐下来，说道：“我来试试。”

如法炮制，蘸了茶水，慕容复同时间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画是画出来了，可方框近乎成了三角形，圆则成了不规则的弧圈。

“咦！”慕容复惊讶一声。

杨暮雪颇有意思的看着桌上的图画，道：“静心宁性，多试几次。”

“好！”

到了这个时候，慕容复自知杨暮雪定有深意，他屏气凝神，再一次左画圆，又手画框。

效果竟比第一次还差。

十多次之后，两手同时作画，结果竟越来越不如人意。

“杨姑娘如此考验我，她自是能轻而易举做出来，为何我却是不能？”慕容复这样想着的时候，脑子里面出现了在襄樊郊外山谷，自己修炼降龙十八掌时史火龙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天赋差距带来的绝望、羡慕。

“难道我和杨姑娘之间的武学天赋差距也是如此之大。没道理，交流切磋时不分伯仲。”

“这里面有诀窍才对。杨姑娘说精心宁性，窍门在这里。”

慕容复不再作画，他站了起：“杨姑娘容我思考。”

“好。”

慕容复走出草庐，极目远舒，意识却是落在了到此方世界时，因为查阅是否是轮回，而在山谷阅读的道门典籍。

他想到了《道德经》里面的“致虚极，守静笃”

“空到极点，没有一丝杂念与污染，空明一片，湛然朗朗。”

慕容复的意识开始下沉。

林间的鸟语声，风穿于林声逐渐远去，渐渐变的不可听闻，慕容复仿若又来到了武当山上自己闭关修行时的山谷。

大雪纷飞，天地苍茫，唯独有我。

“这还不够。”

他又想到了张三丰说过的无极。

“无极是宇宙最初的混沌状态，无形无象、无声无色、无始无终。”

慕容复的意识继续下沉。

慢慢的，他仿若消失在了山谷，无形无象。

杨暮雪长身而立，凝望着慕容复。

陡然之间，她看到对方左右手同时举起，左手在空中画方框，右手画圆。

一气呵成，方框工整，圆圈如意。

杨暮雪眼睛明亮了起来。

“宋少侠可学‘左右互搏’之术，他的武学天赋真是世间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