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找到前因

“卦师?”

周止天连忙追问。

“对,那卦师进宫已有月余,算出过南山的山洪,格外得陛下信任,特许他住在宫中做御用卦师。”

“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占卜吉凶。”

周止天眉头微挑,一月有余?

要这么说的话,时间完全是够的了。

江湖卦师,有内力震断护栏也不奇怪。

“那这琼贵人……”

两人连忙继续答道:“琼贵人入宫三年,一直盛宠不断,短短三年就从答应晋升至贵人,赐居琼芳殿。”

周止天点头:“啊……”

他又继续发问:“那这琼芳殿,在宫中哪个方位啊?”

那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不偏不倚,正是白日周止天看到,太阳落下的那个位置。

原来……婉清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诫昭翎。

只是没料到,身边已经有了叛徒。

她要出宫回家的事,怕是也只与自己最亲近的姐妹提起过。

一家人,却就此丧命。

“李相夷。”

轩辕晖的声音传过来,周止天一回头,便见他提着一盏灯笼过来。

“你这边什么线索吗?”

周止天迈步迎上去,摇头叹息:“来得这么快,你是真怕我在宫里惹出乱子啊。”

轩辕晖冷笑一声:“不然你以为呢?”

周止天不以为意:“你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轩辕晖摇头:“这两年都没有西孛人入宫的记录,赤藤毒实在无从查起。”

周止天思索着:“没关系,毒也可能是从江湖上来的。”

“江湖?”

轩辕晖狐疑地开口重复一声,盯着李长天,就差把怀疑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周止天轻咳一声:“你还记得,公主复述过的,婉清说的话吗?”

轩辕晖想了想,点点头。

周止天继续道:“酉时的太阳,从白塔上看,正好落在琼芳殿的方向。”

轩辕晖一愣:“琼芳殿?”

他心思一转,很快就想到了一月前入宫的卦师。

“你的意思是,那个江湖骗子,在进宫的时候,便将赤藤毒带进了宫里?”

周止天颔首:“今日除了洒扫的宫人和公主他们,只有他上过白塔。”

轩辕晖怒火中烧,按着刀柄抬脚就走。

“你等等!”

周止天赶紧叫住了他:“你要去干什么?”

轩辕晖一脸的理所应当:“自然是去拿人!”

周止天无奈的叹息一声:“你现在有什么证据,就要去抓人?”

“只有他上过白塔,这不是证据是什么?”

“这算什么证据?他能有一百种辩解,只要拒不承认,就还是打草惊蛇之举。”

轩辕晖冷笑一声:“我抓人从不讲证据,先拿人入狱,自然有的是法子让他招!”

周止天嘴角一抽,没来由的一阵无语。

这小子坐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怕是没少屈打成招。

为了稳住这急性子,周止天也只好慢慢劝:“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案子现在的脉络已经很清楚了。”

轩辕晖点头,等着他往下说。

“你说婉清出宫没有与任何人提及,这不一定。”

轩辕晖眼神一动:“她可能会和朝露说?”

“昨日她说酉时的太阳时,朝露应该也在,并且一一禀报过去。”

“幕后真凶担心婉清告密,所以才会策划了今日公主坠塔一事。”

周止天点头:“不错,还有吗?”

轩辕晖挠了挠头,想不出来了:“不是你来说吗?”

周止天轻笑一声,提着灯走进一方亭子。

“坊间传闻,当今圣上只有一子之缘,这样的传闻谁会最在意?”

轩辕晖连忙跟上去:“如今最得圣宠的琼贵人?”

周止天微微点头:“八九不离十。”

“所以在卦师骗取她信任后,便起了对公主出手的心思。”

轩辕晖接着说道:“他们用婉清的家人威胁婉清,让她给公主下药!”

“只是半个月过去,那药也不曾毒发,他们便知道婉清并没有给公主下药。”

周止天点头:“所以他们如法炮制,找上了朝露。”

“朝露忧心家人,怕是赶不上婉清的心性,迫于无奈,只能听他们的。”

“婉清离宫的时候,带了那么多金银细软,应该打的是与家人逃离京城的主意。”

周止天轻叹一声:“只是可惜,她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最好的朋友……”

轩辕晖也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问起:“那她为什么要往返客栈?”

“大概是书信约了家人去客栈等她。”

他说着,脑海中出现了一幅设想的画面。

婉清书信一封回家,约了时间地点,只等她明日出宫去带着家人逃离京城。

可惜这书信的内容被朝露知道,告知了宫外的人。

他们杀了婉清的家人,并且将染血的,容易辨认的东西,丢在了婉清预约好的客栈房间,

婉清见了东西,自然心急如焚,就被那幕后之人抓住了。

为什么再回去一趟,那多半是婉清留了一个心眼,将赤藤毒留在了客栈里。

他们一路胁迫婉清回客栈,怕留下线索,便没从正门进去。

婉清见他们如此看重此毒,以为没了毒,便能保公主安全。

所以找到赤藤毒后,没等胁迫她的人反应,就吃下了毒。

毒发身亡前出了门,那些人担心被看见,也就没有追出去。

说到这里,轩辕晖打断了周止天:“他们既然要抢婉清的尸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留在房里呢?”

“对几个江湖人来说,要扣下一个服了毒的弱女子,不是很轻松吗?”

周止天眉头一挑,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查案的时候脑子不好使,挑起毛病来倒是利索。

“我可从来没说,胁迫婉清的是一群江湖人。”

轩辕晖面露不解,周止天也不卖关子。

“你也说了,既然知道赤藤毒发容易辨认,他们自然不可能放婉清出去。”

“也就是说,胁迫婉清的那些人,并不知道赤藤毒发是什么样子,他们只是来找回毒药的。”

“后来抢尸体的那群江湖人,是他们安排过来扫尾的。”

轩辕晖有些错愕地看着周止天:“他们,有两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