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奉旨查案

小昭翎皱着眉头，她不是特别懂周止天的意思。

但她明白，周止天这是在拒绝自己。

“等他们查明真相，你们怕是下半辈子都出不来！”

小公主火气大得很，冷哼一声：“本宫最喜欢的婢女离宫死在外头他们不知道，本宫从那么高掉下来他们也不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周止天听了，却是皱起眉头。

他脑海中关于莲花楼的剧情，并没有这里的信息。

他不清楚当年皇宫里是否上演过这样的一幕。

要是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昭翎的过去，这次小丫头出了什么事，方小宝今后怎么办？

周止天思索片刻，试探着开口：“公主，草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昭翎大眼睛看着他：“你说。”

“公主若信得过在下，这案子便交给在下来查。”

既然叫他遇上了，那便顺手管一管此事，有了查案的身份，在皇宫行事倒也方便许多。

“真的吗？你还会查案？”

小昭翎惊喜地瞪大眼：“好啊，你看着可比他们聪明多了！”

“本宫这就去跟父皇求旨，等你侦破此案，把轩辕晖踢下去，你来管皇城司！”

周止天嘴角微微一抽：“多谢公主好意，只是在下闲云野鹤惯了，怕是当不得这么大的差。”

这人不经念叨，刚提起来，出去搜查的轩辕晖就回来了。

“塔上护栏年久失修，这才导致公主遇险。”

“属下定会查出本月负责修缮的工匠，给公主一个交代！”

“哼！”

小昭翎冷哼一声，看向周止天，一脸不出所料：“本宫没说错吧？就是一群吃干饭的。”

“只会把锅往别人身上甩，轩辕晖，你别在皇城司干了，去御膳房更有前途！”

周止天轻咳一声，没接她的话。

抬手蹭蹭嘴角，目不斜视地对边上的轩辕晖小声道：“轩辕大人，看来公主殿下对你意见很大啊。”

轩辕晖狠狠瞪了周止天一眼，倒也没敢当着昭翎的面反驳他。

昭翎看向周止天：“李相夷，婉清的案子交给你来查，还有刚才本宫坠楼一事，你也要一并查清楚！”

她才不信什么年久失修呢，宫里每月都有工匠修缮楼宇屋舍，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如此失职？

这种道理，她一个小孩子都明白，皇城司这群人却张口就把锅甩出去，真当她是小孩子了！

轩辕晖皱眉，连忙出言阻止：“殿下，他一介江湖人，恐怕于理不合啊！”

“本宫这就去跟父皇请旨！”

小昭翎哼了一声，转身便带着一群宫女离开。

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小昭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旨意说要，很快就要来了。

一并要来的，还有一块令牌。

可在皇宫随意通行，还有皇城司要全程协助他办案。

这待遇真好！

皇帝传令，说给他半个月的时间，调查此案。

周止天眨了眨眼，他没有半个月，他只有今晚一晚的时间。

明日他就带着母痋，离开皇宫。

他要去找笛飞声，解了他身上的痋术。

笛飞声此人最不喜欢欠人情，如此，便算欠下了他。

后面的事，也就好办了。

周止天接了令，将先前白塔前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起，让他们互相为证，事发当时可曾看到彼此。

昭翎公主饶有兴致地跟着他，想看看这清风朗月一般的书生，是如何侦破刑案的。

周止天上白塔转了一会儿，跟着的轩辕晖满脸不屑地冷笑。

“我皇城司都查不出什么来，你一个乡野大夫，能看出什么门道？”

周止天并不理会他，信步走到断裂的护栏前，朝下看去。

这个高度掉下去，哪怕不残，也要躺上几个月。

他蹲下身去，仔细观察那断裂的木头。

断裂处都是杂乱的木刺，遍布灰尘，的确像是年久失修自然断裂。

周止天伸手拂开灰尘，仔细看了一会儿，目光四下打量，仰起头虚眯起眼。

轩辕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上面的檐廊格外干净，也是一皱眉。

“你看啊，周围其他的檐廊上都沾着灰尘，唯独这面干净如新，明显是有人特意打扫过的。”

轩辕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周止天摇了摇头：“这说明，有人想掩盖线索，但时间只够他掩盖这一面。”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谋害公主殿下？”

轩辕晖面色一惊。

周止天嘴角抽了抽，脑海中突然浮现方小宝的身形。

方小宝好歹知道怎么动脑子，这人完全不带脑子在当差。

难怪后来的杨昀春那么年轻，都能将这人挤下来。

“你看这护栏的断裂处，上面覆盖的灰尘并非日积月累上去的，而是有人特意撒上去的。”

周止天想了想，继续道：“只要有足够的掌力，震断护栏再假装装回去，远看便看不出什么来！”

轩辕晖越听越糊涂：“你的意思是，有江湖中人混进宫来，谋害公主？”

他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周止天，就差把你最可疑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周止天放弃了与他沟通，摇了摇头，又围着塔上转了一圈。

片刻后，他再次驻足小昭翎跌下去的位置。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太阳正在缓慢下沉。

轩辕晖生怕他搞什么小动作，紧跟在他身后，他一转身，差点跟这人撞上。

他错开位置，轩辕晖也跟着错，却又正好是同一个方向。

换个方向，对方也换。

周止天索性停了下来：“要不你先？”

轩辕晖冷哼一声，侧开身给他让了路。

周止天这才走下白塔，四处打量了几眼皇宫，停在了小昭翎面前。

“公主，你当时上这白塔，是去做什么的？”

“可有人陪同？”

小昭翎垂下头，看起来有些神伤。

“是朝露陪我上去的。”

“婉清看着我长大，是我最喜欢的婢女。”

“今日一早不见她，我以为她告假回家了，没想到……”

小昭翎眼眶泛红：“她昨日说，酉时的阳光，是最好看的。”

“刺目，却并非不敢直视，”

“特别是从白塔上看过去，格外的漂亮。”

提起婉清，小昭翎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很少说起自己的喜好，我本打算今日带她来白塔看看，可她……”

边上的一个婢女也红着眼眶，蹲下身抱着小昭翎的后背轻拍安慰她。

小昭翎擦了擦眼角，目光很坚定：“所以本宫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害了婉清！”